“隊長跑得也太快了吧,都不等等我們。”崔良埋怨道。


    申家兄弟麵麵相覷,這個新來的實習警員還是不太了解陽明臻,他們隊長一向都是沖得最快的,每次都看不見他人影。


    “我們趕緊找吧,隊長看見我們去晚了,我們就該挨罵了。”申大武說。


    他們三人朝著前麵的小樹林走去,剛一入小樹林,一陣白霧從四麵八方包裹住他們,白霧裏有很濃鬱的魚腥味。


    崔良捂住鼻子,他最恨這魚腥味:“這味道也太難聞了,這附近是有死魚嗎?”


    身邊沒有人應聲,崔良有些慌了:“申大武,申小文,你們倆還在嗎?”


    “喂,你們還在嗎?別嚇唬我啊……”崔良是個膽小鬼,他本就極其害怕這次的案子,總覺得張素如的房間裏有鬼,眼下來了這荒無人煙的銅虎村他更害怕了。


    在這個村子裏死去了八十九人,萬一這些人的鬼魂還沒散去,那咋辦?


    崔良急得快哭了:“申大武,申小文!你們快回答我啊,你們在不在?”


    依舊沒有人回答。


    白霧散盡,魚腥味仍在,崔良仔細環顧四周看不見申家兄弟的人影。


    這林子裏隻剩下他一人……


    另一邊,白霧圍繞著陽明臻,他剛追上何復就被一陣白霧遮住了視線。


    “何復,是不是你在搞鬼!”陽明臻緊緊地握住槍,他像是一個瞎子一樣在草叢裏轉來轉去。


    突然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他轉過身,槍口對準了那人的額心。


    隔著濃濃的白霧,陽明臻隱隱約約地看出那個人是何復,他微微一笑:“陽警官還是想再殺我一次?”


    陽明臻依舊拿槍指著他額心,“你若敢亂來,我肯定殺你。”


    何復將手指置於唇前,‘噓’了一聲,“不要說話,他會感受到我們來了。”


    陽明臻忍不住問:“誰?”


    “你想抓的那個妖怪,這些白霧就是他釋放出來的,你聞見這裏麵的魚腥味了嗎?”何復聲音很小,小到陽明臻都有些聽不清。


    “這魚腥味有毒嗎?”陽明臻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


    何復搖頭,然後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掌心有一條紅色的線,他將紅線係在陽明臻的手腕上,“跟我走。”


    白霧雖濃,何復的視覺卻異於常人,他帶著陽明臻穿過白霧,走到一個空曠的地方。


    陽明臻隻覺自己在白霧裏行走了一個多時辰,那令人窒息的魚腥味簡直差點讓他死去。


    “媽的,這附近是有死魚嗎,太臭了!”陽明臻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他今天才換的幹淨衣服也被熏臭了。


    何復說:“影魚在進食時,他會釋放白霧,白霧主要是在幫他捕捉下一個獵物。”


    “什麽魚?”陽明臻怔住,“壞了,我那三個傻小子還在後麵呢!萬一被給抓去吃了咋辦? ”


    何復安慰說:“放心,影魚不吃同性。”


    陽明臻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看:“這村子裏除了我們以外,難道還有雌性嗎?”


    “有。”何復回答,“那兩個失蹤的丫環。”


    陽明臻終於明白那個神秘人為什麽要帶走這兩個毫無用處的丫環,隻為給自己填飽肚子。他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生氣地盯著何復,“你們這樣的怪物都是拿人來進食的嗎?”


    何復很平靜地說:“每個人都會餓,餓了就要吃東西,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他們也要吃東西,隻不過和你們吃的食物不太一樣,這隻是生存的本能而已。”


    “我去你娘的生存本能,那可是兩條人命!”陽明臻怒目而視,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能夠把這麽殘忍的事情說得如此理所當然,他的眼睛裏完全看不見一點人類對於逝去生命的同情,眼神空洞得如同一汪死水。


    “救命!救命啊!”


    呼救聲從遠處傳來,立刻吸引了陽明臻和何復,陽明臻反應迅速,“這是張關河的聲音!”


    “聲音是從河那邊傳來的。”


    何復已朝著前麵不遠處的河流跑去,陽明臻見了立刻追上去。


    二人跑近一看,張關河被人用繩子摔著倒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他的頭下方就是河流。如果繩子斷了,那他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陽明臻想走過去幫他解開繩子,何復卻伸手攔住了他。


    陽明臻怒道:“你幹什麽啊,趕緊救人啊。”


    何復的眼睛看著歪脖子樹旁邊的那棵樹,陽明臻也跟著看去,那上麵掛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素色旗袍,兩個麻花辮亂得不能再亂。他似看見有人來了,立馬衝著那人大聲喊道:“何復,我操你大爺!”


    那粗粗的大嗓門,嚇得陽明臻肝膽一顫,他著實很難相信這是個女人?


    何復依舊保持著友好的微笑:“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邢庭。”


    陽明臻傻了眼,看著那倒吊著的男人,呃……一米八幾的個子,讓他裝女人當真是辛苦了。


    何復指著邢庭腳上的那根繩子,它的另一頭連著張關河,如果解救其中一個人,另一個人就會掉進河裏。


    何復輕飄飄地問:“陽警官看見了嗎,二選一,你救誰?”


    陽明臻說:“這有什麽難的,兩個一起救啊!”


    “那另外的兩個人,你們是不打算要了嗎?”


    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陽明臻和何復齊齊回頭。


    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人,他全身上下都圍著黑色的布,僅僅隻露出兩隻眼睛注視著他們。


    他慢慢地朝著他們走來,那撲鼻而來的魚腥味讓陽明臻覺得,眼前的這個黑衣人就是何復說的影魚!


    影魚的身後是陽明臻的手下——申家兄弟。


    “你把他倆怎麽樣了!”陽明臻怒吼,他急忙拿出槍對準影魚,“老子一槍崩了你。”


    影魚冷笑:“沒怎麽樣,隻是睡著了而已。隻不過,這一場夢對他們來說很難醒來,因為他們會在那場泥石流裏從掙紮到死亡……”


    “你!”陽明臻忍不住想要開槍,他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呢?


    那膽小鬼崔良去哪裏了?


    陽明臻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看見崔良。他往何復身邊挪了挪,“我救張關河,你救邢庭,至於那兩個小崽子暫時沒有危險吧?”


    何復說:“邢庭不用救。”


    遠處耳尖的邢庭聽見這句話,奮力地在樹上掙紮,“何復,老子要殺了你!”


    這該死的何復跟他說,影魚把他帶走,他就跟著走,一路被帶到這個地方。他都在裝死,直到現在終於看見何復來了,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不救他!


    “你給我等著,老子今天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邢庭大聲咆哮。


    何復背對著他微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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