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去對殺對砍,扁兄怎能在那種場合出現,還是在穀中等我的好消息吧。”


    扁和搖頭,道:


    “我去對你隻有百利,要知道那姬玉人如果敢再來墨雲穀,她必有恃無恐,你說呢?”


    水行雲咬著牙,道:


    “今日看我去數說她的罪狀吧,水行雲叫她有恃也有恐。”


    扁和一笑,道:


    “且到了八角亭你就知道了。”


    水行雲一想,遂點點頭,道:


    “好吧,你我這就走。”


    二人並肩剛走出大廳,早見前麵十大武士各都拎著傢夥,就等穀主到來上路了。


    另一邊,金小山同錢鳳二人低聲不知說些什麽,金小山見水大叔走來,忙對錢鳳道:“你放心,等我收拾那姓關的一夥吧!”


    就在水行雲的率領下,金小山、林總管、以及墨雲穀中的十大武士,一個個慷慨激昂,威風凜凜,金剛怒目而又走地有聲的往墨雲穀口走去。


    現在,時辰應是巳時過半,天空更見雲壓頂,山坡上的白雪化了一大半,西北風有些刮麵的令人有冷嗖嗖之感,而令人們連心都快凍住了。


    八角亭內,水行雲與扁和二人對坐著,一旁站的墨雲穀十大武士外,還有個不時搓搓雙手的金小山。


    金小山不時的走到八角亭邊向遠處望,看上去那不是緊張,而是真正的迫不及待的光景。


    終於,打從老遠處,已有了馬蹄聲——


    蹄聲聽來是緩緩的,蹄聲中還帶著腳步聲。


    於是八角亭內的人全都轉臉望過去。


    猶似螞蟻搬家,好大一群人,望過去足有六七十人,全跟在十幾匹騎馬的後麵快步走。


    蹄聲越來越近,漸漸的水行雲已看出前麵騎馬的兩個老人,一個是姬長泰,另一個可不正是數年不見的老師母她老人家。


    水行雲緩緩的走出八角亭子,他往騎馬的迎去,早被扁和叫住,道:“水仁兄,你何不暫把禮數放一邊,先自己沉住氣!”


    水行雲一怔止步在八角亭的石階上,金小山就繁緊的跟在他身後麵。


    終於,雙方在五丈距離處站住了。


    水行雲立刻快步下了台階,邊鳴咽著走向下得馬來的老太太前麵,他雙膝一跪,道:“師娘,行雲無能,害你老人家不得安寧。”


    老太婆尚在一怔間,那後麵的姬玉人早尖叫道:“你本來就無能,有能耐你會拋妻棄子一走了之?”


    老太婆未理會姬玉人的質問,沉聲向水行雲道:“總算你還認我這個師娘。”


    水行雲以頭杵地,泣道:


    “行雲該死!”


    姬玉人厲叫道:


    “你本來早該死的,但你終於還是厚顏回來了。”


    這時姬長泰以長輩身份,道:


    “行雲他應該還你一個公道,你就別盡說氣話了。”


    水行雲根本不去理會那姬玉人的搶白與諷刺,他甚至連去著姬玉人一眼也沒有,忙著起身去扶他師娘。


    一臉錯綜複雜的皺紋更見深壑出現,白髮稀疏而又滿口無一顆牙齒的老太太,頓著拐杖一攔,道:“行雲呀,你原來真的不行了,怎的變得像個癆病鬼般的皮包骨呀!”


    水行雲一聲長嘆,道:


    “今生還能再見到師娘,行雲我連想也未想過呀!”


    老太太也是一聲長嘆,道:


    “六十出頭的人了,行事像個小孩子——”水行雲忙對老太太道:“八角亭內我替老師母備有歇腿的椅子,有什麽話且先到亭子裏坐下來說話如何?”


    老太太一聽,手指著八角亭,道:


    “叫你的人退去一邊,我隻要你同玉人二人陪我進去,老婆子倒要你二人親口對我說出你們心裏話來。”


    水行雲一聽,隻得點頭道:


    “行雲照辦。”


    邊回身對金小山招手。


    站在亭內的金小山,見大叔向自己招手,忙快步走到台階前。


    金小山才站定,早聽得對方人馬之中有喝罵他之聲傳來,獅目一亮,不由得想笑而未笑出來,心想:這下子可好,全來了,那站在對麵人堆中的,除了幾位主角如關浩與姬玉人之外,另外又多了個女人,這女人的一旁站的是苗菁菁與百毒穀主鷲目的“石斑魚”石八,石八右手已傷的包紮了好大個傷包,左手卻握著東西,當然八成是什麽毒物之類的東西。


    另一麵,有兩個大個子,光景可不正是八腳王與八腳李二人也趕來了。


    跟在老太婆身後的年輕男女二人,這時就在老太婆身後斯文的侍候著老太太。


    金小山來到大叔麵前,施禮道:


    “大叔,你吩咐。”


    水行雲道:


    “亭子內的人退出五丈外,你傳話以後就來這兒守著,任何人不得登上台階一步,除了那個女人——”水行雲說著,突然雙目灼灼逼視向姬玉人。


    這是他幾年後的第一次看到姬玉人。


    這個女人小時候他水行雲在肩頭背過,懷中抱過。


    這個女人更曾跟他習過武功學過藝。


    這個女人更曾以再嫁身份變成他水行雲的老婆。


    如今,這個女人卻成了在他眼中猶毒過蛇蠍的毒女人,為什麽?如果他當年沒有接納她,那麽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麵了。


    難道變成了夫妻以後,也是變成死仇的第一步?啊!這世上太多夫妻反目成仇的人,這世上不少夫妻全都是抱定一個觀念,一個愛之欲其生到永遠,惡之欲其立死的觀念,這也正是佛家說的,夫妻本來就是前世的冤孽,是什麽樣的夫妻,全看造化了。


    不是嗎?造化不弄人,哪裏會有個姓關的出現?姬玉人是嫁給“賽周郎”陶正明以前就認得這關浩,自己卻蒙在鼓裏還以為老來享艷福呢!


    水行雲拄杖前麵走,中間跟著老太太,那兩個年輕男女也沒有動的站在原地。


    這時候姬玉人也下得馬來,隻見她一瘸一瘸的登上青石台階往八角亭內走。


    她走到了金小山身旁停下來,咬牙怒視著金小山,道:“該死的東西!”


    金小山獅目一眯,大嘴角上撩,一聲冷笑,道:“你沒弄錯吧?該死的人,呶,在那兒呢!”


    金小山指的是關浩,而關浩正在怒視著他,若不是老太太要求什麽,隻怕姓關的早向著金小山廝殺了,要不怎的他又把那隻金絲手套戴上了左手。


    金小山望著姬玉人含怒而去,不由一聲冷笑,雙手又插兩脅,宛如泰山石敢當般的在台階上一站,冷眼望著三丈外的五月花莊一眾人等。


    人已走近八角亭了,老太太突然站住不走,她回頭對遠處的姬長泰叫道:“長泰喲,你也來,你應該是女方的代表地位。”


    姬長泰一聽,立刻也下得馬來往八角亭的青石台階上登去,但卻被金小山攔駕。


    姬長泰大怒,道:


    “小子,你沒聽到老太太在召喚我姬長泰?”


    金小山道:


    “在小子眼睛裏,對於你老這種吃曹操飯卻替劉備辦事的老人家,去不去都是一樣,人多嘴雜,還是由他們三人在亭中理論吧!”


    姬長泰更怒,但卻是無可奈何,這時就聽得老太太道:“行雲,你訓練的那個小子很固執,且叫你姬二叔也來一談吧。”


    水行雲道:


    “應該的。”


    遂高聲對下麵石階上的金小山道:


    “請姬老爺子上來吧。”


    金小山錯身一讓,伸手彎腰,道:


    “姬老爺子,你請吧,指望著你入得亭內說的盡是良心話就好了。”


    姬長泰冷哼一聲,道:


    “什麽東西!”當即氣唬唬的登階而上。


    金小山獅目不眨的瞪著三丈外的一眾五月花莊的人,他不認識“荷花娘子”白娟娟,但他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發現有一股令人不寒而粟的怒火在燃燒,光景是迫不及待的要噬他金小山一般。


    另外,那百毒穀的石八,也在挫牙咯咯響,猶似一頭餓狼一般。


    不過金小山可未曾有一些怯意,相反的,他也在暗中運功,隻等大叔一聲號令,他會毫不猶豫的衝殺過去,因為他已覺出,今日才是給大叔洗雪前恥報大仇之時,自已受水大叔栽培,不但使自己報得燒家大仇,也在這中原道兒上揚眉吐氣的立了業,如今報恩就在今朝了。


    這時候的八角亭內,一張大石桌麵旁,兩個老的對坐,一對冤家麵對麵。


    一開始誰也未開口,倒是老太太,先是一聲嘆,道:“當年你們的師父‘索命天尊’花正芳的一番苦心,看來真的是白費了。”


    姬長泰也是一聲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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