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身後的錢鳳早尖聲大叫道:


    “小山哥,小心他手中絲帕呀!有毒!”


    金小山一聽,自然的先憋住一口氣,“嗖”的一聲他抽出“閻王梭”來,剎時間一屋子極光刺目,而使得關宏色與苗菁菁二人一驚又喜的彼此對望一眼。


    苗菁菁早叫道:


    “好啊,二大爺一再提起的‘閻王梭’,竟然會在這兒出現了呢!”


    關宏色也厲喝道:


    “小子,你究竟是誰,我爹說用這‘閻王梭’的人是姓水的老頭子,怎麽會是你?那姓水的老頭兒可是已經死了嗎?”


    冷冷一哼,金小山道:


    “姓關的,你有必要知道嗎?對於你這種既將死的人,世上再多輪轉,已全不值一提,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望著金小山右掌上托著的“閻王梭”急速的旋動,苗菁菁突然移身關宏色身後低聲道:“宏色,必需一擊而中,否則你我皆難逃一死!”


    關宏色點點頭,已開始向金小山立身之處遊去。


    金小山以眼的餘光看著麵前地上火盆,他在冷笑中,不斷的琢磨,敢情好,姓關的手中絲帕,隻怕見不得炭火一燒吧!


    他心念及此,正見關宏色鋼刀在前,絲帕在後,騰身而起的向他撲殺過來,就在他那狂嘯的勁氣呼旋中,刃鋒“噝噝”,挾著劈山砍嶽之力,迎頭劈來。


    身形倏然向左又閃向右,一片刃芒下,突然一團如爆裂開來的火山一般,直往空中下擊的關宏色灑去——是的,金小山的“閻王梭”並未出手,他隻是扭動身形中,右腳一躍而撩起那隻大銅火盆來,那麽一堆焰炭火,直往關宏色的全身罩去。


    關宏色一驚之下,破口大罵著,圈刀旋於前麵,擋去大部分的炭火,但仍有幾塊上身,左手絲帕閃避中,也被燒著,卻被他忍痛先在身上一陣揉搓,把火揉熄。


    倒回原地,關宏色戟指金小山破口就罵,道:“你娘的老皮,今天老子要是放你走,就不叫關宏色。”


    金小山冷冷一笑,道:


    “你最好是這樣,因為你心中十分明白,我絕對不會就此不顧而去的,多少得拎些零碎,當然,那是指二位身上的皮肉。”


    一旁的苗菁菁嘻嘻尖笑,道:


    “光景是你很為這女子擔心,敢情你們早就認識了吧,剛才她好像還叫你什麽山的來著。”


    金小山咬咬牙道:


    “不錯,我們是老鄰居,不過今日這檔子事,就算她不認識我金小山,我姓金的也管定了。”


    苗菁菁在俏目轉動,身子也慢慢向錢鳳移動著——就在她的眼神閃動中,關宏色大喝一聲,騰身舉刀再次劈向卓立當地的金小山。


    另一麵,幾乎是二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苗菁菁躍起身形,舞動雙刀撲向牆角哆嗦的錢風。


    “閻王梭”奔騰流逝在空間,空中卻發出二聲為一聲的“嘭”!


    半空中,關宏色的左掌似已洞穿,鮮血就在他落地的剎那間,被他漫無目的向四下亂甩,口中厲裂的狂叫著!


    那撲向錢鳳的苗菁菁,她絕想不到“閻王梭”會在擊中關宏色之後,更神速無比的擊中她的肩頭,差一寸未擊中她的粉頭。


    一聲狂叫,苗菁菁連多想一下都沒有,回身穿窗而去,她不得不逃,因為關宏色比她更快的人已落在破窗外了。


    金小山冷森的喝道:


    “你們逃得掉麽?”


    就在這話聲中,金小山有如幽靈飄空般已到了破窗口,那光景活脫似出柵猛虎!


    錢鳳一聲驚叫,而使得大半身已在窗外的金小山,生生剎住欲飛撲而去的身子。


    金小山絕對能追上關宏色與苗菁菁二人,當年北鬥峰下跟著水大叔學藝,水大叔的話他可沒有忘記,練腿勁,學輕功可不是為了要逃命,因為手持“閻王梭”的人是不著興撒腿逃命,除此,當然就是追趕敵人。


    如今金小山還要追上呢,錢鳳這麽一叫,他隻得停下身子來。


    錢鳳靦腆的望了一下緩緩回頭的金小山,道:“小山哥!”


    金小山收起“閻王梭”,輕聲一笑,以安慰的語氣道:“阿鳳,你怎的落在這姓關的手裏了呢?”


    錢鳳嘟著小嘴,道:


    “還不都是為了你!”


    金小山一怔,道:


    “為我?”


    錢鳳這才直起身子,走到桌前,提起個小包袱,道:“你走了,一走就是大半個月不見你回老金礦村,人家不放心你同水大叔二人,這才一路找上墨雲穀的呀!”


    金小山搖頭一嘆,道:


    “要找也叫小五子來找,你一個女孩子姑娘家,怎好在這大荒山裏亂跑的,不說遇上土匪,就算野狼也會把你吃掉的。”


    錢鳳道:


    “土匪沒遇到,倒是遇上了狼。”


    金小山未會過意來,忙問:


    “你還遇上野狼?”


    錢鳳苦笑,道:


    “我遇上這頭色狼了!”


    金小山一笑,走出屋外望望,見關宏色二人已逃的無影無蹤,這才又走回屋子裏,道:“這屋子還真不賴,你我且在此地弄頓吃的,然後我再送你回家去。”


    錢鳳已恢復過來,忙著叨拾些吃的,又在屋中升起火來,二人就坐在銅火盆邊吃著——錢鳳不時的紅著麵孔看金小山一眼,半晌,她放下手中小酒碗,道:“小山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金小山道:


    “大叔要我去先把水二兄弟接回墨雲穀來的。”


    錢鳳一高興,笑道:


    “墨雲穀已經沒事了,那個二娘呢?”


    金小山道:


    “眼前是沒事了,但那個陰謀我大叔的正主兒,卻正是剛才逃走的那個關宏色老爹,如果不是你叫住我,我還打算追上五月花莊去呢!”


    錢鳳一聽,忙道:


    “找上五月花莊,應該多去些有本事的,你一個人人單影孤的隻身前去,萬一危險怎麽辦?”


    金小山冷笑道:


    “普天之下,誰會是‘閻王梭’的對手?阿鳳你還沒見過我一舉手之間,身子四周倒下一地人,不信你等著瞧。”


    錢鳳道:


    “別說的這般嚇人,快吃完了我們走吧。”


    金小山喝著老黃酒,邊笑道:


    “也真虧得姓關的小子,他會帶著個女的在此在享受,誰也想不到。”


    他一頓又道:


    “倒是你該說說看,你是怎麽會被他們抓住的,多久了?”


    錢鳳有些想哭的道:


    “昨晚上我連著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向人打聽墨雲穀方向所在,可是就是沒有碰見一個人,不過我知道這地方是屬於熊耳伏牛嶺三大山係交會處,荒山絕嶺,加以天又在漫漫下大雪,我正急呢,突然發現了這處小瓦屋,當時我真的好高興……”◎◎◎冰天雪地的光滑山道上,怪石嶙峋,修竹參差,這時候風號雪舞,令人雙目迷離。


    背得動小包袱的錢鳳,正感覺有些走失方向,今夜隻怕要糟,怒號的西北風中,卻發現遠處山坳裏有著星星般的燈亮,在這冰天雪地的荒山中,突然出現明燈,這對錢鳳而言,可真夠興奮的。


    輕輕的登上台階,錢鳳伸手拍門。


    “呀然”間,兩扇厚實的大門打開來。


    “喲,是個姑娘家呀,這大雪的天往哪兒去呀,快進來暖暖身子,可別凍壞了。”


    錢鳳但覺屋裏同外麵是兩個世界,外麵是一片冷酷,屋裏可熱的舒坦,要不這開門的女子臉蛋都是熱呼呼的發著紅色。


    “我叫錢鳳,是路過這兒的,想在這兒借一宿。”


    不料另一間房中門簾掀起處,早哈哈笑著走出個細高爛眼的男子來,邊說道:“沒問題,我這‘香墅’有的是大床,足夠你睡的。”


    錢鳳見這人不過二十三四歲,一副膏梁子弟,養尊處優模樣,隻是他那雙目卻是四邊潰爛,不時會流著眼淚。


    雖是如此,但那女的對之十分順從體貼,見這爛眼年青人出來,早雙手一伸拖住男的一臂,道:“快來見過關公子。”


    不料這爛眼年青人伸手就向錢鳳拉,笑得十分怕人的道:“快坐下來吃杯酒,暖暖身子。”


    錢鳳見這屋子裏鋪張揚厲,槳酒霍肉,布置的金碧輝煌,已知是有錢人家子弟的外室小屋,藏嬌之所,想不到竟是與錢鳳家北山凹的關家是本家。


    這時既然外麵天已黑,她也有些睏乏飢餓,這才接受他們一頓吃的,不料一陣之後,姓關的竟人麵獸心的露出本來麵目,一心要錢鳳與他們同床,錢鳳死不答應……說到這裏,錢鳳見金小山緊張的望著自己,心中怦然一跳,忙又低聲接道:“姓關的二人真不要臉,他們見我不依,就把我捆在椅子上,兩人就在床上……”金小山咬著牙,道:“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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