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金怒道:


    “一張木訥臉。不料竟是個窮嘴聒噪舌,隻不知你的武功像不像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金小山一笑,道:


    “雖非爐火純青,大山裏對付幾個小毛賊應是綽綽有餘。”


    “別把山裏土匪全看成烏合之眾,由此往北走,那兒就有個厲害角色,聽說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要不然我還用找你們金記鏢局?哼!”


    金小山道:


    “這不就結了,老爺子的東西貴重,而中途又有個厲害人物準備由金沙河過去的人,兩下裏一掂,五千兩押鏢銀子算很公道了。”


    冷哼一聲,關金唬的也站起來,道:


    “在未談成這樁生意之前,且讓老夫瞻仰一下你的武功如何?”


    金小山搖頭,道:


    “沒什麽好瞻仰的,如果老爺子信不過,大可一口回絕,又何必脫褲子放屁的費上一道毫無必要手續!”


    就在這時候,突見那姓朱的大漢托著手腕走來。


    站在大廳門口的關福驚慌上前問道:


    “朱爺,你怎麽受傷了?”


    姓朱的登上台階,關金也看到了,一聲斷喝,道:“怎麽回事?”


    金小山笑道:


    “一場誤會,小小的一場誤會!”


    關金戟指金小山,道:


    “是你——”


    一腳踏進大廳上,姓朱的道:


    “屬下前山值班,見這小子帶了個女子一同前來,屬下勸他女的不可進莊,這小子竟然不聽嚷嚷的定要帶女的一同見老爺子,屬下見他目中無人,這才向他討教幾招,想不到王八蛋還真的心狠手辣,他——”關金道:“女子是誰?”


    姓朱的道:


    “一個姑娘。”


    關金一衝上前,伸手抓住姓朱的衣領道:“人呢?”


    沒等姓朱的話出口,金小山早說:


    “人早被他吼跑了,如今不知躲到什麽地方去了,我還得趕著去找她呢!”


    姓朱的一怔,道:


    “我吼她——”


    “叭”的一聲脆聲,姓朱的挨了一個大嘴巴。


    早見關金對關福道:


    “領他去丹室敷藥。”


    望著忿怒至極的關金,金小山又道:


    “我這是來談生意的,人才上得前山坡,你的這位屬下不吭不聲的先放出兩頭惡犬來,要不是我金小山的眼明手快,我那個女伴早被猛犬撕碎了。”


    關金一驚,道:


    “他放出兩條‘黑虎’?”


    金小山道:


    “是兩頭黑得發亮的狗,可一點也不像虎。”


    關金怒極反笑的道:


    “這麽說來,兩頭‘黑虎’必已死於你手下了?”


    金小山輕鬆的聳聳肩,道:


    “全是不得已而為之,老爺子諸多包容!”


    一聲吼叫,關金道:


    “來人!”


    可真夠快,也不知道這些握刀舉槍壯漢是從哪裏躥出來的,一下子全堵在大廳外,數一數總有十來個。


    早見關金戟指大廳外麵,道:


    “老夫說過,總得讓老夫先掂掂你的真才實學才能再談押鏢的事情,請吧!”


    金小山並未移動身子,卻淡然一笑,道:“動手可以,小子我如今吃的是刀口上飯,老爺子的這種場麵嚇不住我,不過有件事情可得說在前麵,尚請老爺子容告如何?”


    關金怒道:


    “真羅嗦,快說!”


    涎著麵皮,金小山雙眉一揚,道:


    “是這樣的,我大叔曾一再的交待小子,如果憑傢夥,押一越鏢要上十萬兩也不為多,所以說等我掏出傢夥,押鏢銀子我要提高一倍,一個整數。”


    關金狂吼一聲,道:


    “一萬兩?”


    點點頭,金小山道:


    “我這裏當麵喊價,你那時絕不能還價,怎麽的,你可要小子我亮出傢夥嗎?”


    關金突然冷笑一聲道:


    “且先看看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令人大吃一驚的傢夥,至於要不要請你們押鏢上路,那是以後的事了。”


    金小山無奈的道:


    “以我看這又何必呢,須知刀槍無眼,一旦動上手那可是一天的血雨滿地的肉,再說老爺子住的這所美侖美色,超凡脫俗而又似天宮般的宅子,一旦招惹上腥風血雨而搞得陰沉沉的,就算往後老爺子再住下去,也不舒服吧!”


    嘿嘿一聲笑,關金道:


    “你倒是挺會為他人著想,不過我這裏有個練武場,拿練武場當殺人場,又有何不可的,小夥子,你請吧!”


    不等金小山移動,關金自己已當先大步向大廳外麵走出去。


    金小山搖搖頭,隻得跟著走出去。


    關家的練武場就在大廳左邊,方圓隻不過六七丈一旁還拴了兩匹馬。


    關金人未走入場上,早喝叫下人把馬牽走,他自己卻往練武場邊上一站,早有個下人端過一張靠背椅子。


    關金才坐下來,早有個丫頭走來,向關老爺子耳邊嘀咕一陣。


    關老爺子沉聲對那丫頭道:


    “回去,叫他們先吃。”


    丫頭隻得又走回後屋,金小山卻一臉無奈的道:“這算什麽嘛,來談生意的,卻談到練武場上來了,我說關老爺子,你能不能大方的收回成命,何必一定要玩真的嘛!”


    嘿嘿一聲冷笑,關金厲色疾言的道:


    “來都來了,你還羅嗦什麽?”


    金小山哈腰打躬,道:


    “人言化幹戈為玉帛,老爺子又何必化玉帛為幹戈呢?以小子看,生意不成沒關係,這場武還是免了吧!”


    關金一拍椅把手,怒道:


    “你既傷了我的人,且又殺了我兩隻心愛黑虎,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在關大爺眼中,你小子的命還不值我一頭黑虎值銀子的,小子,你還是定下心來露幾手絕學吧。”


    金小山獅目暴睜如炬,心中暗罵,老東西竟說出這種刻薄話來,你當真以為我金小山怕你不成?


    心念間,麵上一寒,道:


    “也罷,既然關老爺子定要小子獻醜,少不得咬牙硬撐,隻是以小子看,雙方隨意過幾招,點到為止如何?”


    嘿然一聲笑,關金道: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打法,令狐甲何在?”


    早聽得一聲厲吼,場邊上大步走進一個紅麵魚目大漢。


    這人一進到場中,倒拎一把寬刃砍刀,衝著坐在椅子上的關金一抱拳,道:“屬下在!”


    關金捋髯看看金小山,邊對這令狐甲道:“久不見你耍那把大砍刀了,今日且同這位金記鏢局的鏢師過幾招。”


    猛可裏一橫身,令狐甲已麵對金小山,似笑不笑的露出一隻大虎牙來,紅不溜丟的一蒜鼻抽動中,大砍刀已放在肩頭上,冷冷的道:“大鏢師,你的傢夥呢?”


    金小山自與人砍殺過幾場以後,雖然已具有搏殺經驗,但那些全是山寇土匪之流,如今麵對的可是有武功的護院武師,更何況在場之人自關金以下,全都想要他的命,稍有不慎,小命完蛋。


    緩緩的,金小山往場中央走,邊自言自語道:“人引著不走,鬼拉著飛跑,金小山真是不懂,這算不算得是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呀!”


    令狐甲紅臉一仰,踏前兩大步,喝道:


    “小子,你在咕噥什麽,還不取傢夥。”


    金小山人未迴轉,但右手高舉著一個布包,高聲道:“隻布包一經打開,押鏢的銀子一萬兩,老話仍然一句,一個蹦子也不少。”


    坐在椅上的關金早不耐煩的道:


    “這小子真會嚇人,令狐甲,殺!”


    令狐甲厲喝著“哦——”雙手握刀,上撩下劈,橫斬狠砍,一上來就是滿天刃芒成束的罩向金小山。


    金小山右手疾收又旋,他展開步法,倏忽左右,剎那上下,扭身貼著令狐甲的流光刃芒刻轉不停——一十八刀連環砍劈中,令狐甲一足一印的直欺向騰躍中的金小山,邊厲聲喝道:“我看你躲到幾時!”


    突然間,金小山暴翻兩個空心跟鬥,人已落在三丈外。


    他人一落地,早搖手道:


    “老兄等等如何?”


    大砍刀上揚中,令狐甲怒罵道:


    “娘的老皮,你小子的閑屁還真不少。”


    金小山麵露微笑,左手一拉那塊絨布,剎時一片極光已在金小山的右掌旋轉起來——沒有人驚呼,倒是令金小山大感意外,因為水大叔說過,“閻王梭”一現,識貨者必望風而逃,怎的眼前這幫護院武師竟不見一人吃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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