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回頭看了看,趙卓的身影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畏畏怯怯的樣子不敢上前,果然是人靠衣衫啊,她心裏渾不是個滋味,低著頭跟在秦方城身後快步走著。秦方城顯然是對趙卓那乞丐打扮厭惡到骨子裏,專門挑黑乎的巷子胡同往裏鑽,還淨找那些人少的地方走,害得林紅幾乎跟不上他的步子。


    走進一條胡同裏,秦方城忽見胡同口有一個私人小排檔,臨街的門臉熏得黑乎乎的,兩張桌子擺在路邊,他頓時眉開眼笑:“這個地方好,就坐這兒吧。”說著,他大馬金刀的坐下去,排檔老闆急忙過來招呼,林紅厭惡的瞧了瞧髒得看不出本來麵目的桌子和小板凳,硬


    過了幾分鍾,趙卓畏畏縮縮的出現了,秦方城衝著他把夾克高高的舉了起來,他搖晃了好半晌,趙卓才注意到,正懵懵懂懂的伸長脖子往這邊看,好象不明白秦方城把衣服舉這麽高是什麽意思的樣子。秦方城猛一用力,扔了過去,趙卓一接卻沒有接到,衣服掉進一灘汙水裏,秦方城嘆息一聲:“操,看來乞丐命還真是天生的。”


    趙卓把那件已經髒了的夾克穿上,縮著肩膀走了過來,和他們兩人坐在一起,垂著頭一聲不吭。老闆急忙過來想轟這個乞丐走,卻被林紅伸手攔住:“甭管閑事你,我們是一起的。”老闆臉上的表情不勝驚詫:“一起的?一起……那就一起的吧。”然後老闆躲到一邊,滿臉的納悶自己瞎琢磨去了。


    和一個乞丐坐在一起吃飯,這讓秦方城心裏說不出的別扭,他心煩意亂的用手敲著桌子,吼了一嗓子:“老闆,來兩瓶啤酒。”趙卓突然一抬頭:“別別,怕沒時間喝酒,有熱乎的混沌快點上來先吃,我有幾句話交待給你們兩個,你們聽完快點走。”


    “去你媽的!”秦方城火了,破口罵了起來:“趙卓,你還算個男人嗎?老婆讓人家欺負成那個樣子,你連個麵都不敢露,你到底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讓姓杜的做踐你做踐到這個程度?***你知不知道,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秦方城都沒臉見人了!”


    趙卓卻對秦方城的怒罵沒有任何感覺,他臉色驚恐的不時的回頭望著,問了句:“你們見到小萍了?”


    “見到了。”秦方城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瞟了林紅一眼,林紅裝沒看見的樣子,從現在起她打算什麽也聽不到,有什麽汙言穢語讓這兩個男人自己說去。


    就聽趙卓激動起來,一把抓住秦方城的手:“小萍她……沒事吧?”


    “沒事才怪!”秦方城厭惡的把趙卓的手甩開:“你別碰我,髒。”


    趙卓垂下了頭,他這功夫的樣子,典型的窩囊廢,連林紅也看不下去了,就把手拿起來,放到眼前認真的研究指甲油的色澤與釉質。卻聽秦方城大聲的說道:“趙卓,你他媽的看起來跟個人似的,沒想到遇事竟然這麽沒出息,你到底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讓自己的老婆被人這麽禍害?你知道姓杜的怎麽整治你老婆嗎?你把頭抬起來聽我說!”他吼了一聲,湊近趙卓那張哀其不爭的臉,惡毒的說道:“姓杜的吃你老婆的……那個……那個……就是那個,還要熱乎的,你聽著是不是挺開心啊?”


    “吃……哪個?”趙卓楞了一下。


    秦方城不再看他一眼,自己摸出一支煙點上,趙卓見他吸菸,伸手也想要一支,秦方城卻故意把那盒煙往地上一扔,還用腳輾了兩下,趙卓悻悻的抬起頭來,忽然叫了一聲:“你們倆,到底見到我老婆沒有?”


    秦方城已經不想再說了,對眼裏這個男人他鄙視到了極點,伸手撚了一下林紅單薄的衣袖,對林紅說道:“你身上的衣服太單了,回頭讓何明那小子買幾件象樣的時裝給你,幹什麽啊這是,掙那麽多的捨不得花。”趙卓急切的俯身過來,擋在秦方城和林紅之間:“我問你們話呢,你們到底見到小萍沒有?”秦方城厭惡的猛推了他一下:“滾你媽的蛋,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的東西,也配跟我們坐在一起?”趙卓不提防,被秦方城推得連人帶板凳一起倒在地上。


    秦方城看也不看趙卓一眼,攙著林紅的手臂扶著她起來:“咱們走吧,跟這種人在一起太噁心了。”


    趙卓卻象一個十足的乞丐,被人蔑視、遭人汙辱卻沒有半點感覺,他爬起來,上前攔住秦方城和林紅:“你們到底願不願意告訴我?你們見到小萍沒有。”


    林紅嘆息了一聲,知道再不說清楚的話趙卓真的會死纏不休的,就說了句:“我們隻是隔著防盜門見到了她的臉,她沒說話,也沒讓我們進去。”


    “那你們怎麽知道姓杜的吃她的……那個”趙卓欲言又止。


    “因為你老婆對著我們的鼻子把門關上之後,姓杜的就去了。”秦方城故意提高聲音說道:“我們隔著門聽見你老婆嗚嗷慘叫,還聽到姓杜的打你老婆,打得那個狠吶,我們隔著門都能聽到劈哩啪啦的大耳光子聲,打她是因為責怪她給我們開門故意把……那個弄涼了,害得他吃了一嘴腥味。”說到這裏,秦方城又惡毒的挖苦了一句:“你老婆的那個你應該也吃過吧?味道是不是有點腥啊?拿這個孝敬你們老闆,你還真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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