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從烏雲中探出頭,傅時鬱往後退,分開。


    他一隻手摟緊她的腰,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手指插進她披散下來的發。


    捧起她的臉,再一次靠近。


    良久,他才把她放開。


    沈晚棠被他抱著喘不過氣,睫毛顫了顫,掙紮著要擺脫他,伸手掰開他放在腰間的手,“不要,走開……”


    傅時鬱睜眼,湛藍的瞳孔映出她的模樣。


    在夜裏燈光微黯的地方,她一雙杏兒眼還亮如辰星,清亮濕漉的眼因為醉酒終是蒙上一層水意,在一刻分外招人疼。


    傅時鬱抓住她掙紮的手,壓下眼底噬人的侵略性,俯身親吻她的眼角眉梢,“棠棠,我喜歡你,不會傷害你的,別怕。”


    他的安撫似乎起了作用,女孩逐漸放鬆警惕的動作,纖細的身體在他懷裏軟了下去。


    她的臉頰紅彤彤的,紅暈從臉頰到耳根,連嘴唇也因為被人疼愛而水潤誘人,唇角微破的地方甚至生出破碎的美感。


    傅時鬱盯著沈晚棠,眼中的漩渦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看她的目光幽深,似乎恨不得將女孩吞下去。


    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羞紅無瑕的臉頰,一路往下,落在她裙子後邊的拉鏈上。


    “刺啦”一聲,裙子從肩膀處滑落,瞬間露出大片雪白無瑕的肌膚。


    沈晚棠似乎察覺到什麽,眉心蹙了蹙,抬手去阻擋。


    傅時鬱眸光暗了暗,按住了她亂動的手,竭盡全力才勉強按捺住心底欲破籠而出的猛獸,聲音透著沙啞,“乖,你衣服弄濕了,我幫你換掉,不然會生病。”


    沈晚棠掙脫他的束縛,把纖細的身體蜷縮在被子裏,明顯不想讓他觸碰。


    她明顯逃離的舉動讓傅時鬱眸色瞬間暗的深不見底,蟄伏許久的猛獸,在這一刻衝破溫柔的禁錮牢籠。


    修長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帶上,房間裏傳出布料撕碎的聲響,粉色的長裙化為碎布,飄落在地麵上,他今晚見她第一眼就想這麽幹了。


    床上的女子瞬間不著寸縷,水潤的肌膚像冬日裏的白雪,卻又比白雪溫潤,身上每一處起伏蜿蜒都誘人至極。


    她發絲蓬亂,目光朦朧,秀色可餐。傅時鬱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透出近乎壓抑不住的欲念。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將床上的人兒狠狠地揉進懷裏,肆意輕薄。


    傅時鬱不敢再看,連忙手忙腳亂的給她蓋被子,說:“你好好休息!”


    沈晚棠雖醉醺醺的,可她愛潔淨,聽了他的話瞬間坐起來,振振有詞道:“我還沒洗澡,你幫我。”


    聽她說這驚世駭俗的話,傅時鬱往外走的腳步頓住,轉過身與沈晚棠大眼瞪小眼,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若是找女傭替她洗,心裏總覺得不舒服,可……他又不能幫她!


    最後隻能道:“你醉了!等明天醒了再洗。”


    她還沒有正式和自己在一起,先前的種種冒犯已經是他的情不自禁,若是再做點別的,那對她而言就會是一種傷害。


    他拒絕的話卻讓女孩生氣了,咬著唇,眼裏蓄著淚,“你為什麽不肯幫我?”


    傅時鬱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明白平日裏清醒克製的人怎麽一喝醉就判若兩人?真是讓人吃不消,“連幫她洗澡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她在想什麽?


    他輕聲哄道:“你身上很幹淨,不用再洗了,先睡覺,好不好?”


    良久沒有回應,傅時鬱轉過頭,隻見女孩雙眼濕漉漉地看著他,這一幕險些讓他繳械投降。


    他目光更暗,拉開被子將她裹得不露分毫,一邊輕聲哄她,又哄了許久,才把人哄好,等她躺下睡著後,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懷中柔弱無骨的身體,關燈走出房間。


    這是一套總統套房,客廳極大,簡潔大方的設計,灰色係列的裝修風格讓整個廳顯得清冷。


    可沙發上的傅時鬱卻覺得沸騰血液溫度灼燒得難受,他撫摸著被她親吻過的唇,指尖劃過時卻帶來七分涼意,沒有她在身邊,方才的種種仿佛是他不切實際的念想和渴望……


    可今天是她主動的,這是不是代表著,在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透過窗戶,盯著外麵逐次熄滅的燈火,就這樣,呆坐在沙發上一整夜。


    沈晚棠第二天清晨醒來時,驚訝地發現自己不著寸縷,不過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揉了揉微痛的額頭,沉默了許久,才想起昨晚似乎是傅時鬱讓人把她帶來這的,那……這是他的地方?


    沈晚棠坐在床邊,徹底酒醒了以後,也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麽,不過心裏清楚傅時鬱是正人君子,不會對她做什麽。


    她手肘撐著床邊扶手,抵著額頭,瞟了一眼地上的衣服碎片,心中納悶不已,怎麽都想不起昨晚還完好無損的禮服怎麽變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她發酒瘋的時候撕爛的?


    沈晚棠搖了搖頭,索性也不糾結,她低下頭嗅到身上略微濃重的酒味,下意識皺眉,起身,進了浴室。


    **


    “二爺?”薑清提醒地喊了傅時鬱一聲。


    卻見他拿著水杯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前嫵媚嬌柔女子究竟說了些什麽。


    墨笙站在那,對於男人的冷漠態度,也不覺得難堪,微微笑著,裝扮精致的模樣,越發美豔動人。


    傅時鬱回過神,問:“怎麽了?”


    “墨小姐問您該把她的辦公地點安排在哪。”薑清回答道。


    聽言,傅時鬱掃了墨笙一眼,“什麽辦公地點?”


    他皺起眉,墨笙的事為什麽要來問他?


    墨笙一貫柔弱甜蜜的表情僵硬一瞬,薑清連忙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墨小姐還是這屆香水大賽的亞軍呢,一定會給傾城帶來巨大的收益。”


    這是墨笙最大的本事,她也是憑借這點說服了傅庭山,“阿鬱,我前兩天去拜訪了傅爺爺,他也知道這件事……”


    她心裏清楚傅時鬱和他父親不合,老爺子的意見他多多少少會聽,所以已經事先打點好。


    傅時鬱沉默了一會,“薑清,你替她安排。”


    “是。”


    墨笙笑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在傅時鬱手底下工作,往後見麵的日子多起來,她總是有機會的。


    不過見傅時鬱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她斟酌片刻後說:“阿鬱,這次是我沒提前和你商量,我下次……”


    “你想做什麽是你的事。”


    言下之意,墨笙的事和他無關。


    墨笙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她的失態隻維持了幾秒鍾,很快重新恢複了柔弱和嬌美,開玩笑般道,“我們是青梅竹馬,小時候常常一起玩耍,怎麽長大反倒就生分了?”


    說著話語中帶上女子獨有的俏皮,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動容。


    “沒別的事就出去。”


    男人毫不留情麵的話讓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死寂。


    墨笙故作情狂的臉上終於失了血色,她垂下眼皮,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內心深處的不平靜。


    薑清瞥見墨笙完全僵住的臉,更是一個字也不敢說,正打算離開這個靜人窒息的地方,屋內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所有人下意識望了過去。


    墨笙驚訝之餘更是死死盯著。


    她的視線定格在女子身上,整個人瞳孔猛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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