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日,顧桓和冷明珠定親的新聞就傳遍京城。


    顧桓作為顧百川唯一的兒子,在外頭生活曆練才回京多久?就已經得到這樣‘好’的婚約,京中那些少爺們哪個不為他高興?


    歡樂場裏,燈光昏暗。


    幾個公子哥摟著打扮妖豔暴露的小姐圍在一起,桌上放著幾份雜誌報紙。


    “嘖嘖嘖,咱們的顧大少爺娶了京城有名的‘嬌妻’呢!真是豔福不淺。”


    “可不是嗎?沒想到風流的顧少要成家了,難道這就是浪子回頭?”


    “怕不是被冷大小姐的真情所感動,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這些人都是混跡顧桓圈子的,哪裏不知道顧桓最討厭冷明珠那潑婦?


    可人家大小姐對他一片真心呢!


    顧桓在這些人這裏身份最高,為人傲慢,那冷明珠雖然對顧桓溫柔小意,可確確實實是個母老虎。


    顧桓和誰走近一點,被她知道,必定撒潑打滾,鬧得很不愉快,以往就曾好幾次在大庭廣眾下落顧桓麵子,惹得顧桓遭人指點,所以,他斷不可能把這女人娶回家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京城裏但凡有點事總會傳得沸沸揚揚,何況顧桓的事還登了報。


    顧桓之所以娶她,不過因為被記者捉奸在床,而冷家也不是好惹的,可不得給個交代嗎?一時間,京中人人自危,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連顧桓這樣身份的人都躲不開這個詛咒,京中那些名媛小姐們,他們這些公子哥可不敢隨意招惹。


    自從記者會過後,顧桓總覺得走在路上,對上的是指指點點的目光。


    他大步走回總裁辦公室,身旁的助理被他陰鷙的神情嚇得完全不敢說話。


    每日頂著眾人異樣的神情,誰高興得起來?其實別人也猜測顧桓被人算計,畢竟他風流慣了,對付女人很有一手,從來沒有說睡過誰就要娶回去的道理,至少在顧桓這裏,不會這樣。別人在意的是,顧桓這樣小心謹慎的人,竟然會栽在一個粗鄙惡婦之手,難道?冷明珠也不是那麽沒有腦子?


    顧桓自己也無比憋屈,他自然疑心記者是冷明珠或者冷家人安排,可無論怎麽查探,都證明這事隻是意外,是因為被一名狗仔看見他和冷明珠進了酒店,就把消息賣出去導致的!


    他本想找那名狗仔麻煩,沒想到那人收了錢立馬跑出國,他現在都沒找到。


    他有些控製不住緊緊握著拳頭,拉開抽屜準備處理公司的文件,目光不小心落在角落的盒子上,他把盒子拿出來打開,隻見一方玉鐲靜靜地呆著,不由得發愣。


    助理見狀,驚奇道:“這不是……送給弱扶小姐的玉鐲嗎?怎麽在這?”


    送給沈弱扶的那隻?其實不然,“佳人如玉,美玉天成。”


    古人常用玉鐲作為定情信物,是佳偶天成的寓意。顧百川為他選定了一雙玉鐲,用作定親之用。


    一對完美的圓環玉鐲猶如一對對情人過著完滿的生活,永恒美滿。


    可顧桓對冷明珠哪裏有情意?他父親買的玉鐲被他帶走了,送給沈弱扶一隻女方的,如今在這的這個,是男方的……


    顧桓看著手鐲久久回不過神。


    “弱扶……”他喃喃道,神情有些飄忽,人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一切念念不忘。


    **


    另一頭。


    溫筠宴看著報紙上的新聞,一手拍在桌子上,笑得合不攏嘴:“妙啊,顧桓果然承認了和冷家的婚約,也不知沈小姐和他什麽仇,非要給他找個厭惡的妻子?”


    “管她如何?”姬相旬白了他一眼,“總歸顧百川倒黴了不是?反正都是我們得利。”


    姬相旬隨即摸了摸下巴,不解地說:“不過話說回來,就這樣一件風流韻事,就把顧百川送進去調查了?未免太兒戲了。”


    “欸,這我知道,一定是二哥動的手。”溫筠宴仿佛洞悉一切,“之前就說了看顧百川不順眼,二哥能放過他?”


    姬相旬默了默,“色字頭上一把刀!沒想到這麽粗淺的手段就能讓一慣謹慎的顧部長吃虧。”


    “顧百川精明,隻是調查而已,短時間隻怕沒辦法讓他下台。”一旁沉默許久的墨寒說道。


    “寒哥,這你就不懂了吧?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一次不行,多來幾次,他還能扛得住?”


    溫筠宴這話讓倆人詫異地看著他,怎麽一向單純無知的溫筠宴也說得出這樣有深度的話了?


    “誰教你說的?”墨寒了解他,直接問出聲。


    “啊,是……是我一次無意間偷聽沈小姐說的話。”溫筠宴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


    眾人默了默,這就是京中有名的草包千金?沒想到京城的流言已經離譜到這個程度。


    “時鬱呢?”姬相旬四處看了看,卻沒見他的身影。


    溫筠宴:“二哥有事回禦城公館了,也不知道忙什麽。”


    姬相旬瞥了他一眼:“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時鬱讓你找的人找到了?”


    傅家執法堂關押的傅成俊不知道和誰勾結,竟然被他逃了出去!


    不過隻是條小魚,傅時鬱也不甚在意,就吩咐溫筠宴把人找回來。


    “咳!”溫筠宴摸了摸鼻子,“我立刻讓人去找。”


    ……


    “沒想到軍政後人也這麽風流,當真好大一出好戲!”


    “哎呀呀,顧桓一開始不承認,豈不是早有心上人?難道這就是青梅竹馬不敵天降?這不是演電視劇才有的戲碼嗎?”


    “顧桓的女人這麽多,哪個才是天降啊?”


    “這報道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過,倒是有很多人猜測是那什麽影後夏冰。”


    “這不能吧?我看著夏冰也很一般,顧桓眼光這麽低?”


    “朱雀,你是不是妒忌人家?夏冰這種資質的還算低?”


    金發女子撩了撩自己的長發,嫵媚嬌羞地說:“難道不是?最起碼也要像我這樣的姿色吧?”


    “大家挺閑嘛?”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來,隱盟這群人立馬噤聲,個個恭敬地站起身,如臨大敵的模樣。


    “怎麽不說了?”


    傅時鬱掃了他們一眼,矜貴英俊的臉此時有些冰冷,眾人低頭不敢言語。


    直到傅時鬱轉身離開,把這群人遠遠拋在身後。


    他笑了笑,“讓小丫頭猜對了。”沈晚棠對人性的了解還挺深。


    “可惜……”京城的這事情也不過小打小鬧,他最關心的事不在這裏。


    他這些天心情很差,此前一直沒有弄清母親留下的玉佩有什麽奧妙,直到前段時間無意間在一位風水大師裏看到了熟悉的圖案,很像玉佩上鐫刻的花紋。


    要弄清楚這個事,要親自去一趟雲上洲。


    尤其是……


    他麵色凝重,想到那天大師說的話:這是一個祭祀圖案,和……雲上洲風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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