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和君故來到花園中,慢慢地走著,沈老的花園做得精致,茂林修竹,假山疊石間潺潺的流水靜謐安然,走進去就可感受到芳香馥鬱,令人心曠神怡。


    沈晚棠卻不是和君故來逛花園的,他們要去花房。


    沈家的花房在花園一角,裏麵奇花異草居多,其中就以蘭花最甚,因為沈弱扶偏愛蘭花,除了她自己,君璟之也為她購買了不少。


    沈晚棠方才和君故聊起他小時候的事,想到他似乎有輕微的失眠症,多嘴問了一句。


    沒想到這麽多年他的失眠症也沒好,君故在沈晚棠眼裏就像親人一般,是她的弟弟,她對君故關心擔憂,薰衣草的花香對失眠有較好的療效,就想送他一盆。


    這並不是一般的薰衣草,君故他並不喜歡薰衣草的香味,這個品種是她在外麵找到的,花香清淡,對失眠的療效比起普通薰衣草更好。


    “給,就是這個,你把它放在白天光線可以照到的地方,定期為它修剪枯枝敗葉,它對你的失眠症是有好處的。”


    君故嘴角始終掛著溫柔的淺笑,聽她一直念叨著,心裏的愉悅讓他眉梢上揚了幾分,目光朝一旁的女孩看去,微笑著開口說:“我會認真護養的。。”


    他接過薰衣草,把花捧到鼻尖輕輕嗅著,突然展顏一笑:“這個花香挺淡,多謝晚棠姐姐,我很喜歡。”


    大概是這個禮物很合他心意,君故眉眼含笑地說:“我先把它放車上,晚棠姐姐,你要回宴會廳嗎?”


    沈晚棠點點頭,待君故走後,沈晚棠來到池邊的梅花林,這個季節梅花並沒有開放,但樹林蔥鬱繁茂,已經長出細小的花苞,在這個微冷的時節,竟有生機盎然的模樣。


    木槿從其中走了出來,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盟主,已經讓京城有名的報社都過去了,冷二少爺那邊,買通了幾位服務生,把消息裝作無意地透露給二少爺,保證安全。”


    “很好。”沈晚棠笑著說道。


    木槿其實有些疑惑,不知為何自家盟非要對付他,要知道顧桓一直在f國生活,最近才回京的,沈晚棠雖然經常在外走動,可是並沒有去過f國,斷不可能和顧桓認識啊!


    難道就因為顧桓對沈弱扶有好感,盟主就容不下他?想了想,似乎就隻有這個解釋了。


    正在這時,卻聽見後邊傳來一聲輕笑,倆人皆回頭看,隻見在假山的一側,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幾乎隱匿於夜色,若非他弄出動靜,沈晚棠根本發現不了他。


    男人長身孑立,自假山中走出,緩步而至。


    正是傅時鬱。


    他低著眉眼,加之天色黑暗,讓人一時間無法看清楚表情。


    頃刻後,他走到沈晚棠跟前,緩緩抬起眸子,湛藍的眸色深沉猶如寒冬之夜,眉梢有些邪肆地上揚幾分,嘴角的弧度莫名讓人感覺危險……


    “小姐……”木槿有些警惕地護在沈晚棠跟前,為了避免身份暴露,在人前,沈晚棠身邊的人都會稱呼她為小姐。


    男人麵容矜嬌貴氣,又極度俊美,一身優雅的西裝,嘴角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著人畜無害,可畢竟不是自己人,方才的話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木槿有些害怕會出現意外。


    “木槿,你去路口等著。”沈晚棠說。


    木槿抬頭看了看傅時鬱,目光糾結猶豫,“小姐,可是……”


    “去吧。”沈晚棠略微皺眉,不知為何,感覺盟主身上威壓越發深重,她似乎很擅長發號施令,令人不敢反駁。


    木槿隻好順從地走到梅花林路口。


    “原來是你做的。”傅時鬱倚靠在一株梅花樹幹,顧桓身份泄露,怕也是沈晚棠讓人散播的,不過,她是怎麽知道顧桓是顧百川兒子的呢?


    他玩味地看著她,目光銳利如刀刃,平淡的語氣也帶著凜冽的寒意,到底是掌管傅家多年的人。


    “二爺想說什麽?”沈晚棠不懂為何傅時鬱總是神出鬼沒,不過她心裏清楚他不是來閑談的。


    “君家繼承人就要成婚了,想問問你心情還好麽?”他語氣不明,聽著是關心人的話,可由傅時鬱說出來,卻帶著淡淡的嘲弄,仿佛在影射什麽一般。


    不曾聽說君璟之和傅時鬱關係不好,她有些不解。


    沈晚棠陷入沉思,卻不知,她這副無言皺眉的模樣,在對方眼裏,是否代表了什麽。


    傅時鬱突然上前一步,他極高的個子將沈晚棠整個人籠罩在他陰影之下,他低下頭,微微俯身,湊近她輕聲說道:“你果然在傷心。”


    他身上傳來清新好聞的味道,有點似花的寒香,刻意壓低的聲線,略微有點曖昧的磁性。他的動作也是容易讓人誤解的曖昧,沈晚棠抬眼認真看他,那張清冷俊俏的臉龐在自己眼前,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容,給他臉上增添了洞悉一切的邪魅。


    沈晚棠不動聲色地遠離他,微微垂眸道:“有什麽可傷心的?我心情好得很。”


    見沈晚棠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傅時鬱一把將她推開,毫無憐香惜玉,手揚起一張照片,“知道心上人要和別人結婚了,不想想辦法,反而操心顧桓的事?”


    沈晚棠目光微動,緊緊地盯著他,語氣中不自覺帶著狠戾,“二爺未免太多管閑事了?”


    “一張照片而已,緊張什麽?”傅時鬱恢複了他那漫不經心的模樣,“你和顧桓之間有什麽交情?值得你費盡心思讓他搭上冷家這艘船?又或者……沈小姐,你在打什麽主意?”


    沈晚棠麵沉如水,靜靜地盯著傅時鬱手裏的照片,一張照片輕薄如紙,卻是壓在她心裏沉甸甸的石頭。


    他手裏拿著顧桓第一次見沈弱扶時拍的的照片,她才告訴夜桑,讓他把顧桓和沈弱扶之前見麵的全麵情景,包含照片和視頻,統統收集起來,要擊毀顧家很難,有了冷家幫助,顧家隻會如虎添翼。


    那,如果顧桓是冷家的仇人呢?一個女人的情感,在家族興盛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這些世家強盛難以打敗,如果從內部一點點擊潰,這些小矛盾都會化作摧枯拉朽的力量。


    如今傅時鬱知道了這個事,憑白讓她計劃落空。


    他什麽意思?是想幫顧家嗎?


    憑傅時鬱的城府和手段,沈晚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出手,自己該如何應對?


    她目光明明滅滅,仿佛千言萬語匯聚於輕靈透徹的杏兒眼中。


    傅時鬱看著她終於揚唇輕笑,慵懶地說道,“你不用擔心,你要對付顧桓的事我可沒有興趣。”


    沈晚棠愣了愣,看向傅時鬱,沉默了許久,才說:“二爺貴人事忙,自然不必理會這些小事。”


    “並非如此,隻是我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傅時鬱眸光微冷,“最不愛多管閑事。”


    沈晚棠剛要說話,隻聽傅時鬱聲音又傳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撮合顧桓和冷家結親了?”


    沈晚棠心中歎息,她和傅時鬱這些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她重生歸來,帶著血海深仇,沒有人和她是一路的,自然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她做的事有什麽緣由!


    “我原本想,你這麽做,怕是因為沈弱扶搶了你未婚夫的緣故。”傅時鬱上下打量她一眼,“後來又想,即使你害沈弱扶陷入三角關係,君璟之怕也不會重回你身邊。”


    他看著沈晚棠,分明是漂亮輕漫的眉眼,卻如一塊經年不化的寒冰刺骨。


    “還有,你要害沈弱扶,不撮合她和顧桓,卻把冷明珠推給他,看上去居心不良呢!”


    他笑得不懷好意,卻一針見血。


    “沈小姐,你和顧桓有什麽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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