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藥浴下來的情況很樂觀,雖然過程很痛苦,不過墨寒看起來就好了不少。


    沈晚棠做了最後收尾工作,她迅速收針,“可以了。”


    “神醫,真是太謝謝你了。”易弦歌激動地說,“寒兒他這幾天好了許多,咳嗽的毛病都沒有了。”


    他們請了不少名醫,真的沒有一個比得上她的,神醫果然名不虛傳。


    “客氣了。”沈晚棠微微頷首,“杜老呢?”


    毒雖然解了,可他病了這麽多年,身體虧空的厲害,接下來這一年的調理期需要醫生看護,杜老是專門為墨寒調理身體的醫生,有他在再好不過。


    “神醫,您找我?”杜老見神醫找自己,有些高興,以為她要指點什麽,他是個專注醫術的人,對於醫術高明的同行,十分敬佩。


    “杜老,您為墨寒用的調理方子呢?方便給我看看嗎?”沈晚棠問。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給。”他拿出一個方子遞到沈晚棠手上。


    沈晚棠沉吟片刻,拿出毛筆在上麵寫字,“這個方子不錯,不過還需加幾味藥。”


    寫完把方子遞回給杜老,“以後按照這個藥方給墨寒調理,為期一年,一年後他的身體便可完全康複。”


    墨寒的毒在身體存在的時間太長了,否則也不用這麽久的時間來恢複。


    “好,好啊,我之前怎麽沒想到。”杜老在調理方麵很有一手,可經過神醫修改的方子卻更為奇妙!


    沈晚棠囑咐道:“這一年的時間裏需要忌怒忌燥,不可以受寒著涼,多出去外麵走走,感受大自然。”


    她邊說邊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平時注意開窗通風。”


    沈晚棠想了想,目光放在墨寒身上上下掃視,仔細觀察他的氣色,尤其還在他腰間停留片刻,她想到京城中富家子弟,那些人多貪圖美色,盡情放縱,聲色犬馬間十足荒唐的大有人在,雖然她沒聽說墨家公子和哪位姑娘有牽扯,不過世家裏不為人知的事多了。


    她的目光實在過於露骨,在場的人神色各異,墨寒忍不住問:“神醫,怎麽了?”


    沈晚棠瞅著他,輕聲說:“你身體虧空得厲害,這一年,盡量別沾染女色。”


    墨寒一聽臉瞬間紅了,青一陣白一陣的,感覺從沒有像這一刻那樣窘迫過:“我,我知道了。”


    傅時鬱詫異地看著沈晚棠,這姑娘是怎麽長成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的?說的話實在過於直白露骨。


    沈晚棠這才放下心來,“既然如此,我還有事,先走了,這兩日叨擾了。”


    “神醫要去哪?我讓人送你過去吧。”墨輕舟見狀立馬開口。


    “不必,記得打錢。”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幹脆利落的。


    傅時鬱微微挑眉,出聲叫住她:“沈小姐,我送你,這邊很難打車。”隨後又吩咐薑清送她助理。


    男人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湛藍的瞳孔幽深清冷,嘴角掛著笑,慵懶輕佻的嗓音有種曖昧的溫柔,對上他的臉,沈晚棠鬼使神差地點頭。


    直到上了他的車,沈晚棠才反應過來,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她拿起手機,給江照月他們發消息,讓她不用過來接了。


    “沈小姐,請。”他低啞的聲音傳來,十足紳士。


    沈晚棠抬頭,看見他揚起的桃花眼,嘴角的笑意似乎有些玩劣的意味,明明是那樣清冷矜貴的人,行事卻有些輕挑,讓人覺得危險。


    沈晚棠心中思索,垂眸說道:“謝謝。”


    車上隻有他們二人,男人親自開車送她,沈晚棠坐在副駕,盯著窗外的風景出神,傅時鬱不會憑白無故送她,想來是有話要問。


    傅時鬱看了她一眼,聲音溫和,“去哪?”


    沈晚棠報了個地址,傅時鬱挑眉,聽說她在沈家不受寵,也不盡然,想來隻是她父母不喜歡她罷了。


    他微微一笑,“沈小姐還挺給麵子。”語氣中似乎有愉悅。


    “二爺開口要送,誰能拒絕?”沈晚棠輕漫地答,有些諷刺的意味。


    他低聲嗬了一聲,“還以為沈小姐迫不及待答應,是傾心我。”


    態度輕佻風流,卻不失矜貴優雅,沈晚棠回過頭看他,他容貌極盛,可她深知他骨子裏的疏離與殘酷。


    “二爺既然知道,還不給個機會?”沈晚棠故意氣他。


    傅時鬱一噎,輕佻慵懶的神情僵硬片刻。


    沈晚棠見狀隻覺得心中痛快,她想到什麽,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二爺有話對我說?”


    男人的手隨意地放在方向盤上,昂貴的手表在他修長白皙的手腕襯托下,越顯得精致美麗,他漫不經心地問:“你醫術從哪裏學的?我瞧你對炎霜這種奇毒似乎十分了解,你之前遇見過?”


    沈晚棠心中一緊,他是什麽意思?


    他是查到了什麽嗎?還是他懷疑什麽?可墨寒的毒是二十年前就有了的,總不能和她有關係,問她醫術怎麽來的,難道是懷疑毒藥來自她師門?沈晚棠目光沉沉。


    “偶然學會的,之前遇到過中毒的人,研究了一段時間,也不算太了解。”


    傅時鬱側頭看著她,“哦?沈小姐天賦還挺強。”


    他用那雙深邃湛藍的眼睛看著她,沈晚棠低頭,避開對方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他精致的手表,淡淡地說:“過獎了。”


    空氣靜默一瞬,沈晚棠轉移話題,“二爺,墨公子今年是二十三?”


    “嗯。”傅時鬱回。


    那他和大師兄一樣的年紀,沈晚棠眼底劃過一抹情緒,繼續問:“那您知道他是在哪家醫院出生的嗎?”


    傅時鬱目光暗了暗,看了她一眼,勾起唇,“是在滬城第一人民醫院,怎麽了?”


    竟然不在京城,不過,這個地方怎麽這麽耳熟,“那他之後也一直在滬城嗎?他什麽時候回的京城呀?”


    女孩似乎對墨寒過分關注,傅時鬱冷不丁想起京城中關於她花癡的謠言,皺了皺眉。


    他半掀著眸,語氣聽不出情緒,“沒幾個月就回來,你對他很感興趣?”


    沈晚棠不言,她問自然是想知道墨寒的毒怎麽來的,可這能和他說嗎?


    沈晚棠點點頭,不過這男人看起來怎麽不太對勁?他不會在擔心她對墨寒圖謀不軌吧?


    他沒再說話,氣氛有些沉默。


    “嘶!你幹嘛突然停車?”沈晚棠有些惱怒。


    “到了。”他麵上平靜,倒沒了以往的輕佻。


    沈晚棠抬頭,看見了沈家的門楣,扭過頭對傅時鬱說:“謝謝二爺送我回來,改天請你吃飯。”


    沈晚棠說完,直接進去了。


    男人沒有回,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危險,她倒是無情。


    之前上他的車,說有緣再見會登門道謝,如今送了她又說下次請他吃飯,她嘴裏就沒一句認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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