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幾乎是顫抖著問出這句話。


    李汐緩步走近,停在離司徒風幾步之遙的地方,她的眼神變得異常認真。


    “你是玄冥門掌門長子的第三子,原名李漾,是我的堂兄!”


    李汐的話如同一記驚雷,在司徒風的心中炸響,震得他久久無法回神。


    他的眼中閃過難以置信。


    “這不可能!”司徒風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不可思議。“你定是想從我這裏套出什麽消息,故意哄騙我的!”


    他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想要從李汐那裏得到更多的答案。


    李汐見狀,輕輕歎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塊略顯陳舊的玉佩。


    玉佩的顏色已經變得有些黯淡,但卻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息。


    她將玉佩遞到了司徒風的麵前,緩緩說道:“當年玄冥門出事的時候,你還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偷偷帶著仆人外出遊曆,因此躲過了一劫。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失去了記憶,最終被教主帶回了紅蓮教。這塊玉佩是我在大伯父的院子裏找到的。”


    司徒風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


    隻見玉佩上刻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猴子,栩栩如生,仿佛要躍出玉佩一般。他不禁頭痛欲裂,心痛不止。


    李汐繼續說道:“這隻小猴子應該是你的屬相吧?看來這塊玉佩很可能是大伯父留給你的。”


    司徒風緊緊握著玉佩,身體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接著,李汐又告訴了司徒風一些關於玄冥門的事情。


    原來,隱門的人找到了玄冥門附近村子搬走的村民,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據那些村民說,當年玄冥門被屠之後。周圍的人都去山上尋寶,有人看見了三公子,隻是沒一會就不見了人影。


    說起這些,其他村民也想起當年碰見過三公子離開,問起便說是外出遊曆。


    司徒風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喉嚨幹澀,發不出任何聲音。


    聽到這些,為什麽他會感到如此錐心之痛?


    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如同被風卷起的塵埃,漸漸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司徒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那你為何覺得是我?”


    如果他真是李漾,那他這些年認殺人凶手為父又算什麽?


    “還記得你以前的那個隨從嗎?”李汐沉聲道。


    司徒風的心猛地一緊,


    自小便是何伯照顧他,紅蓮教教主說是他父親,但是很少與他生活在一起,總說有事要忙。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急切也有不安。


    “什麽?!何伯……他在哪裏?我要去見他!”司徒風瞪大了雙眼,急切地問道。


    自從上次他遇到李汐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何伯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李汐語氣沉重地說道。


    她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遞到男子手中。


    “這是什麽?”他疑惑地接過紙張,展開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這是何伯留給你的信。”李汐解釋道,聲音微微顫抖。


    司徒風緊緊握住信紙,目光迅速掃過每一行字。


    信中的內容讓他震驚不已,原來,教主害怕何伯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竟然狠心地對何伯下了毒手。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何伯竟然頑強地活了下來。


    “怎麽會這樣……”他喃喃自語,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信紙被揉成一團。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何伯一直陪伴著他成長,如同親人一般。如今卻得知他慘遭殺害,心中悲痛欲絕。


    司徒風的眼眶泛紅,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理智和心靈,讓他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李汐見狀,心中一驚,連忙揮手示意身邊的人上前扶住司徒風。


    換作任何一個人,得知自己多年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甚至認賊作父,都會崩潰。


    既然已經知道司徒風是玄冥門唯一的血脈,那麽李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盡管教主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罪行,但鑒於他本人卻並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些惡行之中。


    相反,他還積極籌建了仁善堂,為許多人提供了幫助和庇護。


    因此,皇帝也默許了李汐帶走他,教主至今查無所獲,或許他有什麽重要的線索。


    李汐帶著他回到聽風院。


    他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似乎仍在與內心的痛苦與憤怒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蘭兒,他沒事吧?”


    孟澤蘭正給他把完脈,輕輕放下手,眉頭也微蹙著:“脈象雖亂,但無大礙,應是近期遭遇巨變,心緒難平所致。我給他開一劑安神定心的藥方,應能逐漸緩解。隻是,心病還需心藥醫,他心中的鬱結,還需他自己慢慢解開。”


    李汐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接下來的幾天裏,司徒風一直躲在房間裏,不願意見任何人。


    “司徒風,如今教主大敗而逃,但我知道他背後肯定還有其他手段的。我們李家的血海深仇尚未報,你卻......”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不知從何時起,她竟與原主那般感同身受。


    “我,我是個罪人!”他喃喃自語。“祖父,父親母親,我······”


    司徒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中艱難擠出,帶著無盡的自責與絕望。


    他緊閉雙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房


    間裏靜得隻能聽見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以及他沉重的呼吸聲。


    李汐見到這個情況,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去反駁。


    她慢慢地靠近床邊,臉上充滿了詫異和疑惑,說道:“你真的想起來了嗎?”


    司徒風慢慢睜開眼睛,他看著李汐,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對不起他們,更對不起你,小妹。”


    他睡了兩日,醒來後便想起了過往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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