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之:“太子殿下近來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荒廢學業,不理朝政,致使朝中事務堆積如山,百姓疾苦無人問津。


    更有甚者,殿下還縱容親信,欺壓百姓,強取豪奪,民怨沸騰。此等行為,豈是儲君所應為?臣恐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民不聊生啊!”


    隨著王佑之的陳述,朝堂上的氣氛愈發凝重。


    這時,監察禦史出列跪在地上,“陛下,臣昨日收到五本賬冊,記錄的是太子殿下上次去救災所支出的所有費用及物資明細。


    然經微臣仔細核查,發現賬冊中有多處不實之處,所報支出遠超實際需求,且有大量銀兩與物資去向不明,疑似落入了個別貪腐官員與太子親信之手。


    此等行為,不僅是對國家財力的極大浪費,更是對災區百姓的極大不公,嚴重損害了朝廷的公信力與太子的聲譽。”


    言畢,監察禦史雙手呈上賬冊。


    “太子何在?”皇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整個大殿,讓原本喧鬧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不多時,太子被匆匆召來。


    麵對父皇的質問與滿朝文武的注視,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眼神閃爍不定。


    皇帝見狀,心中已有了幾分明了,但仍舊沉聲問道:“這些賬冊,你可有何話說?”


    太子低頭,半晌才囁嚅道:“兒臣……兒臣確實有所疏忽,未曾嚴加監管,以至於發生此等事端。但請父皇明鑒,兒臣並無貪墨之心,實乃被小人蒙蔽,望父皇給兒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皇帝聞言,長歎一口氣,目光中既有失望也有痛心。


    “監察院眾人,朕將此事交由你們徹查,給百姓一個交代。至於太子,即日起,你需閉門思過,未經朕的允許,不得踏出東宮半步。”


    下首的梁王暗自扼腕:這都不廢太子,父皇也太偏心了!


    而安王對這些熟視無睹,他知道太子不會輕易被廢,畢竟這可是父皇欽點的。


    皇帝的目光掃過朝堂,似乎在每一個臣子的臉上尋找著答案。


    卻最終停留在了太子的身上,那眼神複雜而深邃。“太子啊太子,你可知這江山社稷,非一人之力可守,亦非一朝一夕之功。


    你身為儲君,肩上擔的是萬民的福祉,是國家的未來。今日之事,雖小,卻足以窺見治理之疏漏,人心之險惡。


    朕給你時間,讓你反省,不僅是為了糾正你的過失,更是希望你能從中汲取教訓,學會如何明辨是非,如何駕馭權力而不被權力所駕馭。


    閉門思過期間,你需研讀經史,深諳治國之道,同時反思己過,體恤民情。”


    說完,皇帝的目光又轉向了梁王與安王,以及滿朝文武。“爾等亦需以此為鑒,加強自我約束,勤勉政務,共同維護朝綱穩定,百姓安寧。監察院務必秉公執法,無論牽涉何人,皆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梁王心中雖有不甘,但麵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


    下朝後的皇帝身心俱憊,喚來李汐:“去查一下司諫和監察禦史這兩日和誰在接觸!”


    “是。”李汐領命而去。


    文淵帝見沒人才深深吐了一口濁氣。


    其實他何嚐不知道太子為人呢,隻是現如今還不能廢了他。


    如今內憂外患,廢太子,怕是會讓多方勢力蠢蠢欲動。


    他緩步走向禦書房,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出了宮的李汐直奔隱門所在地。


    陳泉正在整理密報,看到她進來了,徑直遞給她一個卷軸,“訥,這是你要我去查的。”


    “這是?”她想起前幾日送信回京,讓陳泉去查查雲錦城的劉驛丞。


    “多謝。”她拿著卷軸便回了書房。


    這般客氣讓陳泉有些不適應了,還有少主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以往她都會賞自己銀子的,今日為何這般反常?


    陳泉心中暗自嘀咕,卻也未敢多問,隻是目光隨著李汐離去的背影,帶著一絲疑惑與好奇。


    書房內,李汐展開卷軸。


    不管怎樣,自己分內之事還是得好好去做。


    劉驛丞之子劉其勝,是京都五城兵馬司北城的捕役。現年二十三歲,未曾婚配。


    早年在軍營待過,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抽調至這京都五城兵馬司北城當捕役。


    平日裏負責京都北城的治安巡邏,維護街巷安寧,捕捉盜賊奸邪。


    劉其勝昔日所在的驍騎營,其將軍乃是赫赫有名的張震嶽,一位身經百戰、威名遠播的將領。


    秦將軍不僅武藝超群,更兼心懷韜略,治軍嚴謹而又不失仁愛,深受麾下將士愛戴。


    但如今年屆花甲,即將解甲歸田。


    其孫張揚在軍中亦已嶄露頭角,繼承了其的英勇。


    而張揚的妻子則是梁王的表親,靜妃母家的侄女。這京都世家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


    隻是那斥候遭人暗算的事與那梁王有何聯係呢?明麵上對梁王也並無好處。


    義父說她是把那斥候救上來的時候遭到暗算,才跌落懸崖。


    他說收到消息,有人想趁機要了她的命,所以趕來救她,沒想到來晚一步。


    如果真是梁王所為,那他意欲何為?


    難道那斥候手裏的戰報有對他不利的情報?


    但是,如今那斥候也平安回到,卻不見梁王有什麽麻煩。


    想到這裏,李汐隻覺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怎麽也理不清其中的幹係。


    據那斥候所說,當天他從雲錦城出發不久,突然鬧肚子。


    隻得緊急找了個林子去方便一下,隻是沒想到遇到一群蒙麵人想要奪他手裏的戰報。


    於是便展開殊死的搏鬥,為了保全情報不被人奪去,他隻得從懸崖跳下去,尋找活命的機會。


    難道是義父騙了她?


    想到這裏她開始頭痛欲裂,潛意識告訴她要相信義父,他才是家人。


    於是她覺得暫時把這事放下,現下先去完成皇帝安排的事。


    交代陳泉讓他安排人查那兩位大人的事宜後,她便匆匆離開了。


    騎著馬漫無目的地在京城的街道上穿行。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她的鎧甲上,為這冷硬的金屬增添了幾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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