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國與玄月國之間僅有一條河流相隔,但氣候卻截然不同。


    相較於玄月國,西越國更為嚴寒。


    越過玄月國的邊境關隘後,便是一片冰封的河流景象。


    在平時,人們通常會選擇渡河前往對岸,但現下這樣的天氣唯有步行過去。


    李汐折返回到關內,高價租借了一個雪橇隊。


    三人披著狐裘, 紅姑坐在雪橇上,由經驗豐富的狗主人操控著雪橇犬拉著雪橇疾馳。


    李汐和秦蕭林則選擇步行跟隨。


    他們身法輕盈,內力深厚,絲毫不覺疲累,與雪橇隊一同穿梭在茫茫雪原之中。


    穿過了冰河,到了西越關外,出示了通關文書,守關的將士放了行。


    七國之間有互關通商的協議,但也互相提防著,對各國之間的人員流動,有著嚴格的管理。


    進了西越關,就算是到了西越國的地界了。


    秦蕭林找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又走了一段路,前麵出現了一座城池,城池不算大,城牆也顯得有些老舊。


    這就是西越國的一座小城,名叫落日城。


    天色漸暗。


    馬車進了城,仨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外祖母,您還好嗎?”李汐有些擔心看著她。


    如今外祖母內力被封住了,沒有內力護體怕是抵擋不住這嚴寒的天氣。


    外祖母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別擔心,我沒事。這客棧裏有火爐,暖和著呢。”


    李汐的腦海中浮現出小憐的身影,那位西越的五公主莫憐。她不禁開始擔憂起小憐的近況,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秦蕭林見她走神,便輕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汐兒,怎麽了?你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麽特別的事情,想起了出發前蘭兒讓我想辦法打聽莫憐的消息。真不知道她現在回到皇宮以後過得怎麽樣了。”李汐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吹去手中熱茶的熱氣,然後慢慢抿了一口。


    莫憐之前早被西越大皇子接回了使館,而在交易會結束後不久,她就已經踏上歸國之路。


    臨行前,李汐和其他人一起準備了很多防身物品送給她,並且還特意從江湖上請來幾位武林高手,悄悄護送她回國。


    “放心吧,她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我們的人已經傳回來消息,說五公主已經安全回到了皇宮。而且聽說,她將在過完年後與首傅的孫子成親呢。”秦蕭林安慰道,語氣十分篤定。


    在景元的時候,莫憐與婢女夢芸相認後,也看到熟悉的人,後來已經恢複了記憶。隻是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隱門在西越沒有據點,所以無從得知莫憐如今的處境。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秦蕭林,因為隻有隱賢山莊這樣的勢力才有辦法。


    秦蕭林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


    他輕輕地拍了拍手,一名黑衣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低頭向他行禮。


    “這是我在西越的眼線,你有什麽想要知道的盡管讓他去查探。”秦蕭林說道


    “多謝。”她輕聲答謝。


    黑衣男子領命而去。


    房內隻剩下兩人,秦蕭林把臉上的麵具取了下來。


    “秦大哥,還是這般俊朗。”她由衷地讚歎道。


    秦蕭林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隨後說了一句:“那你喜歡封墨年還是秦蕭林?”


    她微微一愣,沒想到秦蕭林會突然這麽問。含糊說道:“這倆都是你,不都是一樣的嗎?再說了,大家都是兄弟你啥樣我都歡喜。”


    秦蕭林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兄弟之情,固然深厚,但男女之情,卻是另一種滋味。我知你心中所想,隻是你需明白,封墨年與秦蕭林,雖是同一個人,但身份、責任卻各不相同。”


    她被他的話說得有些迷茫,低頭思索著他話裏的意思。


    他接著說:“如果這是兩個人,那你會喜歡哪個人?”


    秦蕭林不知怎麽的就說出這樣一句話。


    李汐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起頭,對上秦蕭林深邃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答道:“秦大哥,你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不管是隱賢山莊的封莊主,還是國公府的秦蕭林,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但現在他們都是你,我無法將你們分開來看待。”


    現在這種處境,還是先做兄弟吧。


    秦蕭林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開懷大笑:“哈哈,小汐,你可真是個鬼靈精。”


    如今還不是最好的時間,他要等真正能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天,再告訴他洶湧的愛意。


    秦蕭林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的明月,平複一下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李汐見氣氛有些微妙,尷尬笑了笑:“秦大哥,我先回去了,明日起得早,早些休息吧。”


    說罷,她快步離開了他的房間。


    秦蕭林注視著她的 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西越的夜晚很冷,此刻的莫憐依舊匍匐在案前,認真地書寫著什麽。


    “公主,已經三更天了,還不歇息嗎?”夢芸撥了撥燈芯,有些擔心。


    自從回宮後,公主幾乎日日待在自己的宮殿內。


    許久後,她輕輕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夢芸,明日一早就讓人把信送出去。”


    “是,公主。”夢芸不知道公主想幹嘛。


    但她知道,莫憐公主總是有她自己的理由和計劃。


    “夢芸,你去睡吧,我稍微再坐一會兒。”莫憐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夢芸可以退下了。


    夢芸點了點頭,替莫憐披上了一件外衣,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莫憐獨自坐在案前,望著窗外的明月,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想起了在景元那短暫的生活,那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雖然失去了記憶,但聽風院的所有人都對自己很好。在那裏連風都是自由的。如果可以,她想一輩子待在那裏。


    隻是如今又回到了這個充滿陰謀詭計的皇宮裏。跟著一群各懷鬼胎的兄弟姐妹阿諛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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