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心跳加速。


    李誌說:“前天我去查搬運工的地方,正好和那個人的車前後腳擦身而過。”


    “你看見車牌了?”


    “是輛布加迪,速度太快了沒看清,但是我看見他車尾有特殊定製的圖案。”


    唐琬對豪車沒有太多了解,布加迪名字聽說過,長什麽樣子沒概念。


    但是她知道定製圖案一般都是個性化的,某種程度上,它一樣可以充當車主的身份名片。


    “你去查了布加迪門店嗎?”


    “查了,但是沒找到一家做過黑色翅膀的圖案。”


    不排除這輛車是外地來的,這範圍可就沒法查了。


    唐琬忍不住歎了口氣。


    李誌還沒講完,“但是能開上那種豪車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很可能就在你身邊的交際圈中。”


    唐琬被點醒,喃喃道:“有可能,我這邊也會多注意一下。”


    她想到那天藝術館的宴會,來的全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停車場清一色各種豪車。


    也許她能想辦法弄一份當時的監控錄像。


    唐琬思索得過於投入,以至於靠近她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兩隻手臂突然環過她的腰。


    唐琬身體一僵,頭皮麻了半邊。


    溫熱的氣息聲貼在她後頸,燙了她一下,“繼續。”


    是咬的她另一邊耳朵,聲音極小。


    電話另一頭的李誌正在說,“唐小姐,我準備……”


    唐琬及時打住他的話,“好,你就讓傭人幫我代簽吧,找那個叫楊梅的就行了。”


    “代簽?”李誌頓了一下,馬上會意,“哦,你本人不在家嗎?”


    “不在,我一時也回不去。”


    “明白了,那打擾了。”


    掛斷電話。


    唐琬手心已微微出汗,還是笑臉如花,“厲爺,你嚇我一跳。”


    她側頭,隻能看到男人利落的下頜線,有淡淡的胡渣,脖子上青色的經脈若隱若現,雄性氣息渾厚。


    慵懶地聲音,震得她耳膜發顫,“你做什麽虧心事?這麽容易被嚇到。”


    “收個包裹也叫虧心事?”


    “買的什麽要專人簽收?”


    唐琬:……


    她沒想到厲淵會問這麽仔細,大腦飛快運轉,脫口而出,“lucas設計的裙子。”


    “好看嗎?”


    “好看。”


    厲淵把唐琬扳過身,兩隻手捏住了她腰肢,輕輕往上一舉,就把她抱坐到了欄杆上。


    欄杆下麵是玻璃,上麵扶手是金屬,寬窄不過三寸,人坐在上麵是很難坐穩的。


    唐琬不得不撐開雙臂,緊緊抓住扶手兩邊,保持平衡。


    厲淵朝前微微傾身,鼻尖幾乎擦到唐琬的額頭,意味深長地說:“為什麽我總感覺你心神不寧的?”


    侵略的姿態迫使她不得不向後輕仰上半身,摳住扶手的指尖抓得發白。


    “哪有?”


    厲淵的手扶住她的腰,染了笑意的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小心喲,摔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


    唐琬誠惶誠恐地往下瞟了眼,陽台邊緣下就是懸崖,下麵半山都是密不透風的樹林。


    恰逢此時,一陣不大不小的風刮來,她身體晃了晃,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厲爺,能放我下來嗎?”


    “慌什麽?我還扶著你呢。”


    唐琬愣了一下,分不清這話裏是否另有隱喻。


    厲淵勾唇,伸出骨節分明的食指,點了點她額頭,“這裏麵藏著什麽小秘密?”


    “我的生活再簡單不過了,能有什麽秘密?”


    “唐琬,我給你個機會,你要是有什麽秘密,現在說出來,就算是個麻煩,看在睡過你的份上,我會幫你解決。”


    厲淵給的機會至此一次,失不再來。


    唐琬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那……我要是說我遇到的麻煩,就是厲爺你呢?”


    空氣仿佛凝固了片刻,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厲淵單手摸了根煙,點燃。


    雲霧中眼神微斂,旋即緩緩笑開,“那可就不好辦了,想擺脫我,得等我膩了。”


    盡管唐晚知道他們的關係不存在感情摻雜,但聽到他這麽直白的說出她是用來發泄的,還是如鯁在喉。


    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胸口沉甸甸的,莫名難受。


    剛才眼中的一點狡黠,黯淡了下去,“厲爺,有個時間期限嗎?”


    “你很著急?”


    她壓低視線,盯著男人嶙峋的喉結,“畢竟我之後是要正式嫁入鶴家的,成婚後性質就變了,我隻想專心做個好妻子,所以這種關係還是提前說好,當斷即斷。”


    嗬嗬。男人發出輕蔑的笑聲。


    “小弟妹,現在想立貞節牌坊的人設,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最煩就是那種什麽都吃幹抹淨後,再滿口禮義廉恥的偽君子。


    “你就這麽喜歡鶴宥深?非他不嫁?”


    唐琬要直接承認,他肯定不信,於是繞了個圈,“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雖然鶴宥深脾氣不好,但那也隻是偶爾,平時在家,他對我並不差。”


    這要看怎麽定義了。


    如果說在何慧責難她時,會站在她一邊幫她說話,矮子個裏拔高,他鶴宥深還是做到了的。


    “而且…”唐琬這句話存粹是想挑釁,“我要是不嫁進鶴家,難不成厲爺會娶我?”


    厲淵吸了口煙,白霧在微張的口中渡了一圈,才輕輕吐出。


    唐琬被煙味嗆到,咳了幾聲,眼睛被生理性淚水洗刷得更加清亮,裏麵能倒影出男人輕佻的神情。


    “玩可以,婚姻免談。”


    說完,收走了扶在她腰上的手。


    一下失去支撐,唐琬根本來不及調整平衡,身子不受控製地往後一仰。


    眼看著人就要翻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她本能地放開抓著欄杆的手,慌亂中拽住了男人胳膊。


    在重心停止繼續後移的那刻,借力把自己拉了回去。


    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眼中滿是驚恐地瞪向始作俑者。


    厲淵平靜地淡淡一笑,“剛才不是提醒你要小心嗎?”


    唐琬的心髒還在劇烈狂跳,呼吸洶湧。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她剛才說的話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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