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好一會兒,江祈淮心下情緒重新恢複平靜後,才說:“讓周熠的人去看看。”


    秘書嗯了一聲。他出去前想了一會兒才問,“小小姐下來,會不會影響小公子?”


    江祈淮知道安安有人保護著,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好,外祖家也不會將人送過來了。


    他隻是擺手說‘不用’。


    秘書其實到這個點了,還是有點不可思議,又礙於對方的身份,隻得多問一句,“如果何家真的有人追,那”


    江祈淮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的不舒服,聞言說;“何家最近越來越不收手了,破壞掉就行了。”


    既然領導心裏有數,秘書不再多言。


    隻是出去前,隻是問了一句,“當年的真相如何不得而知,那祈小姐恢複記憶的事怎麽安排?”


    手上的白子執起又掉落,良久,屋裏才想起他的聲音,“國內的醫療恢複不了的。”


    秘書不解,“國外的呢,是否需要,讓國外的醫生安排一下?”


    江祈淮久久沉默。


    他看著重新整理好又散亂的棋盤,根根修長的手指停頓在棋盤上,良久,“等她有一天想的時候再說吧。”


    秘書聽著話,他本想勸什麽停下了。


    不過他想想又覺得,祈小姐如今跟沈家大公子關係穩定,那就是有自己的生活了。


    那領導,其實是不是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那後麵祈小姐的事,是關注還是不關注啊?


    這個點,還得自己把控了。


    *


    知青小院這邊,安安今晚回來晚了,祈子悅晚飯都做好了,小家夥才回來。


    祈子悅打好熱水過來給他洗臉洗手,柔聲道:“等下就吃飯,今晚吃你喜歡的三鮮餃。”


    “怎麽晚上回來晚了?”


    祈寧安乖巧讓媽媽給自己洗臉,聞言用奶呼呼聲音說,“今天師父教的東西有點多。”


    “對了,師父有東西給你。”


    祈寧安洗幹淨臉和手後,就跑去將書包裏的信拿了出來。


    祈子悅問,“這是什麽?”


    祈寧安搖頭,隻說師父說對你有用的東西。


    祈子悅將信放下,去給母子二人分別盛了一碗三鮮餃後,一邊照顧著安安吃餃子,一邊順便打開了信。


    信封一打開,一手極漂亮極有風骨韻味的董體字映入眼簾,這字無疑是極漂亮的。


    能看得出來寫字的人書法造詣極深,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底寫不出來。


    她能看出一兩分,這源於她外祖父就是書法大家,她也算是從小被外祖父壓著練過幾年。


    隻是她在現代身體不好,常年的昏睡和極弱的體質,通常堅持不了多久。


    即便如此,她也比常人強上不少,至少這鑒賞力就屬佼佼者。


    依她的觀察,眼前信上的書法造詣,與她前世的外祖父比, 真是不相上下。可想想,她外祖父多大年紀,這個男人多大年紀?


    在天賦上來說,不得不說,主角一派的人,就是占盡各種天時地利。


    祈子悅收了心思,仔細看了上麵的內容。


    上麵其實寫的內容不多,前麵就是十分正規的寒暄打招呼,後邊才是重點內容。


    上麵,男人寫道:“去沈家如何?


    聽安安說了一些,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說。


    若是對方介意孩子,你不必掛懷,孩子江家會負責。你也不用介意對方說什麽,你隻管按照自己心意活就行


    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來信。”


    後邊再就是一些細碎的學習計劃,都是針對安安的。


    祈子悅看完就收了起來,她並沒回。


    她也拿起筷子吃餃子,因為母子兩人每次聊天都是最好溝通的時候,祈子悅問了他一些學習的情況,還有針對他學習的, 見縫插針補上一些。


    若是那邊教的少了玩樂,她就補上玩樂。


    那邊少了溝通,她就多加上溝通。


    她希望盡量多給安安一些快樂,哪怕是晚了,能多補上一點是一點。


    祈寧安跟媽媽總有說不完的話,別看他平時話少。可媽媽瘋了不認識自己的場麵曆曆在目,祈寧安早就養成了沒話找話的習慣。


    他先是說了自己學習的情況,後邊還聊起了他師父經常頭疼的情況。


    祈子悅夾餃子的手一頓,“他經常頭疼嗎?”


    “是啊,師父身體好像不太好,常年咳嗽頭疼,好像聽秘書說,他還經常失眠,我看他經常在吃藥。”


    祈寧安其實很難想,那樣的人,第一次還打死了野豬。


    祈子悅‘哦’了一聲。


    她在現代家裏就是中醫世家,咳嗽,頭痛,失眠等頑疾,她家都有針對性的奇藥。


    不說多的,就是她給安安的安神香囊,還有能集中注意力的香囊,對這些情況都有緩解。


    隻是,她為什麽要去管他呢?


    祈子悅看了一眼安安身上的香囊,提醒安安將香囊放好,


    祈寧安可寶貝兒媽媽給的東西了,他平時都是藏在書包裏的,也就在家裏的時候他怕媽媽多想,所以戴在身上的。


    聽到媽媽這麽叮囑,祈寧安自然是點頭應‘是’。


    吃完晚飯後,祈子悅晚上陪安安玩會兒遊戲,等下來一個睡前故事就帶他睡覺了。


    外邊月光不是太亮了,沈加霆打著手電筒過來,就停在窗戶的位置叫了一聲,“嫂子,我哥打電話來說,明天下午讓你去接個電話。”


    祈子悅今天在忙,一天沒接上電話,沈子凡沒找到人,這才讓沈加霆接電話。


    “啊,好的,我明天去。”


    祈子悅想起男人的黏糊勁兒,哭笑不得,她還記得男人沒幾天就打電話來,說他表現不好,要多兩次讓她去他夢裏呢。


    *


    第二天下午,沈子凡的電話如約打來了。


    他那邊明顯是剛出任務回來,就急忙給這邊打電話了。


    祈子悅聽說男人出任務的時候,不能打電話,有時候一次任務要好多天休息不了。


    有搶險的,有救援的,有單純出任務的。有的甚至需要喬裝打扮去完成任務,一般這種是長期任務,一旦是這種任務的話,就要長達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聯係上了。


    軍人就是如此,祈子悅沒什麽好抱怨的。


    相反,男人能一有時間就打電話來,還事事都想到她,事事以她為先,尊重她,以她的需求考慮在先。


    就這些,也比太多人強了。


    大概是男人是個陽光積極的人,祈子悅每次跟他接電話都有所收獲,至少心情是被他逗得一陣一陣笑的。


    電話才接起來,她就聽男人說:“媳婦兒,我給你寄信了,應該就這幾天,你去拿一下。”


    “要是你嫌累的話,就讓加霆去拿,我不在你身邊,他你隨便用。”


    祈子悅哭笑不得,“人家是人,又不是物件兒,還能隨便用。”


    那邊理所當然說,“他光屁股的時候就是我在帶著他玩,我不在身邊,他照顧嫂子理所當然”


    祈子悅無奈。


    作為知青點眾人都不敢靠近的沈加霆,若是知道他哥連他這些私密事都抖出來,也不知道啥心情。


    祈子悅壓下嘴角弧度問他,“你不是有空就打電話,怎麽還寄信?”


    “媳婦兒,我除了出任務吃飯睡覺外,剩下的一天十幾個小時都在想你,你說,這電話十幾分鍾,哪裏說得完我的想念”


    男人肉麻兮兮繼續道:“而且我寫了一些路過地方的所有見聞和風景,即便我們身體沒時刻待一起,那也要讓媳婦兒的心時刻與我的心待在一起。”


    “這樣,媳婦兒睜眼閉眼都是我的信,說不定就肯夜夜入我的夢呢”


    祈子悅:?


    她總覺得他們生錯了性別,這戀愛腦的角色,不該是女人嗎?


    祈子悅被他這不要臉的想法逗笑了,“你還有點正形嗎?這哪有天天看信,就非得要入夢的?”


    “這不是想嘛,我想我媳婦兒,不犯法。”


    祈子悅莞爾。


    這男人,的確坐實了自己是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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