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縣城一共來了好幾個鄉鎮和公社的車,這地方吧,也沒車,祈子悅看到不少人是開著拖拉機來的。


    有的鄉鎮連拖拉機都沒有,是直接坐著牛車來的,可見是真的條件不好。


    好在橋西公社所在的鄉鎮好像還不錯,開了2輛拖拉機來的,雖然說沒車吧,可有對比了,就感覺要好上那麽一丟丟了。


    此時已經下午了,縣城知青辦這邊等各鄉鎮的書記負責人都到了後,就開始拿著個名單念每個知青所在的公社,然後由每個鄉鎮的負責人帶下去分配。


    有的公社書記是直接來縣城來拉人的。


    比如祈子悅所在的紅西鄉鎮,一共包括三個公社,三個大公社來的公社就有橋西公社和青山公社的負責人。


    全國五湖四海的知青匯聚在紅南縣城,等知青辦的人念完名字的時候,各個鄉鎮公社的人已經將各自的知青帶走了。


    到了紅西鄉鎮的時候,就兩個公社的負責人先來點屬於自己那個公社的知青。


    說來也巧,祈子悅祈寧安外加剛跟她有過衝突的幾個女知青,外加跟她聊天的幾個男知青有兩個男知青就是橋西公社的。


    等於說這次橋西公社一共下去了9個知青,4男5女,外加祈寧安一個小豆丁,這都不算知青,應該算是拖油瓶。


    橋西公社的負責人拿著個大喇叭念名字,然後念到名字的人就坐上拖拉機。


    等橋西公社這邊的負責人念到祈子悅和祈寧安的時候,祈子悅剛打算牽著小家夥的手去拖拉機那邊,此時,意外發生了。


    先前說她長得像狐狸精那個姑娘說話了,她指著祈子悅身旁的祈寧安,然後道:“沈書記,我聽到這個孩子叫她媽媽,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是結婚的人都不用下鄉的,那她帶著個孩子下來當知青,還不知道有什麽不幹不淨的情況呢。”


    說話的姑娘叫何昭月,幾個同路的女知青隱隱以她為尊,她此時一說話吧,剩下幾個女知青也停下來看熱鬧了。


    沈書記看了一眼何昭月,然後皺眉問什麽情況?


    祈子悅作為當事人被問情況,她沒索性直接懟了回去,“你住我家啊,知道我不幹不淨?我是通過正規手續來的,你嘴巴這麽臭,你是在懷疑組織公正性的嗎?”


    “我我……”何昭月哪敢說組織的壞話,自己不占理,她索性直接對著橋西公社的負責人沈書記道:“沈書記,就算說她是通過正規手續來的,可是她帶著個孩子下鄉當知青是不爭的事實。”


    “就算她沒亂搞男女關係,可是沈書記,這種帶著孩子下鄉的女知青就意味著麻煩,到時候公社還不知道多少麻煩等著呢。’


    祈子悅聽完就想為這姑娘吹口哨,她還以為對方是個蠢貨呢,這聰明著呢。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這下祈子悅相信這姑娘是有點家底教出來的姑娘了,至少這話說的有水平。


    不以攻擊她作為突破口,反而是以公社的利益作為出發點,她這種帶著孩子的女知青的確就是個麻煩體,尤其是後邊她如果再爆出點什麽亂搞男女關係,這個公社以後也別想清淨了。


    這隻要是個聰明人,為了避開麻煩,索性就不要她這個知青了,等送回縣城知青辦,等那邊再重新分配過。


    畢竟這年頭要吃飯,知青在公社和大隊普遍不受歡迎,知青被退回去,那也是人之常情,知青辦的就算再不高興,這事兒該協調還得協調,總之最後能將知青安排下去就行。


    至於知青分配到哪裏去,他們可不管,反正安排好了就行了嘛。


    祈子悅對這些情況有預料,她還比較淡定。


    可祈寧安就沒有經曆過這些了, 他從小就不被人認可,所以別人質疑他都習慣了,這次連累到媽媽都被人攻擊,他眼神就明顯有點不對了。


    祈子悅隻聽到一聲低低的“媽媽”聲。


    祈子悅回握了握小家夥的手,朝他搖搖頭,然後就抬頭保持微笑,她在等,等公社書記說話。


    作為領導,雖然他要為自己公社的利益考慮,可是作為領導同樣不喜歡別人對他指手畫腳,總之,領導就是他們自己知道要做什麽,而不喜歡別人壓著他們做什麽。


    的確,沈書記眉頭皺的死緊,他的確是非常厭煩這種渾身帶著麻煩的知青,可是他看了看手裏的名單,上邊的確是安排到橋西公社的,這又沒有錯。


    他用幾乎能夾死蒼蠅的眉頭朝祈子悅看來,然後帶著不溫不火的聲音道:“你自己說說吧,你什麽情況,這個小孩子什麽情況?”


    “如果你真的在城裏結婚了,隻要結婚的青年,是可以不用下鄉來當知青的。”沈書記補充道。


    他之所以耐著性子問,是他發覺這女知青一看就長得水靈水靈的,一張臉一看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模樣,就是這皮囊就能迷倒一大批人,偏偏她特別耐得住性子,眼神還特別清正,沈書記對她的不好印象稍稍好轉一點。


    於是沈書記才特意問清楚孩子的情況。


    祈子悅將自己的介紹信遞上去,然後道:“回書記的話,他的確是叫我媽媽的,我們也的確是下鄉來當知青的。”


    沈書記這次臉色是真的不好了,“那怎麽回事?”


    “是養母。”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插*進來,“她不是我親生的媽媽,我是從別處抱養到她這裏的。”


    這聲音是祈寧安主動站出來說的。


    他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水,親口承認親媽不是親媽,他心底木木的,後來他又想,反正生來就不被認可,隻要能保下媽媽就好了。


    何昭月剛想質疑,這次被沈書記的眼神看了一眼,她總算安靜下來了。


    沈書記問祈子悅,“是你親戚家的孩子?”


    祈子悅搖搖頭,最後看了看小家夥,頓了頓她才說:“是戰友家的孩子,戰友都不在了,所以記在了我名下,具體原因的話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


    祈子悅剛剛沒開口,就是她怕這話傷的了小家夥。


    祈家給祈寧安上的戶口,的確是以養子的名義上的。


    烈士的孩子也對,祈家旁支就有親戚是犧牲的烈士,其實也沒說謊。


    沈書記本身就是部隊轉業回來當的書記,聽說是戰友的孩子,他瞬間就心疼了。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後,就讓祈子悅和祈寧安趕緊上拖拉機,甚至還特意警告了一番剛剛說話的人,就這樣一句話,一場危機就無聲無息解決了。


    還在摸信的祈子悅:?


    完全沒想到如此簡單就過了的祈子悅:?


    她手裏準備的介紹信和家裏安排人的電話號碼,這還沒拿呢,這事就解決了?


    這下麵的人未似乎有點太單純啊。


    不過她是不知道沈書記有部隊背景,這但凡是當過兵的人,總之是對戰友都是有點戰友情的。


    因此等祈子悅牽著祈寧安的手走過他跟前時,他還多提醒了一句,“等下去拖拉機上的時候,那個衣服將耳朵和臉遮一下,這個天,還不定會不會下雪。”


    聽得一臉懵的祈子悅;?


    她也是看書記看她的時候,她這才感覺書記是在跟她說話。


    祈子悅趕緊朝對方道謝後,就乖乖去背包裏拿出厚厚的軍大衣帽子給她和小家夥戴上,然後才爬上了拖拉機。


    而全程看下來的何昭月差點被氣死了,偏偏在這裏她有火還不能發,差點沒被直接憋氣憋死。


    最後何昭月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也爬上了拖拉機。


    隻是爬上拖拉機後,何昭月看著祈子悅的方向,那幾乎是氣的牙口都在疼,一雙眼眶那是恨不得吃了她。


    祈子悅聳聳肩,表示無所謂,對這種級別的對手,她表示現在修煉了桃花精精神力後,她現在身體倍兒棒,這種對手來,對她來說完全是給人生找樂子用的。


    “安安真聰明。”


    祈子悅不單沒搭理何昭月,反而拿了一點夾心餅幹出來給安安吃,然後她邊給小家夥複盤,邊將小家夥誇了一遍。


    整個行為別說是回話了,那是將何昭月忽略了個徹底。


    何昭月發覺祈子悅不理她,更是差點氣吐血了,她心底將祈子悅罵了個遍,諸如什麽小賤人小狐狸精什麽的,那是幾乎將能翻到的都翻出來罵了個痛快。


    隻是奈何祈子悅這人心大,對何昭月這種小心思幾乎是毫不在意,這樣就更讓何昭月氣到肚子痛了。


    祈子悅不在乎何昭月的惡意。


    祈寧安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神盯著何昭月,一個小孩子的眼神,硬生生讓何昭月打了個寒顫。


    她起初還以為是外邊的天氣太冷了,她也沒太在意,隻是她覺得祈子悅這對母子太討厭了,真的自打她出生以來,還沒人敢這麽給她難堪過的。


    她後邊不給這對母子點眼色瞧瞧,那她就不姓何,就不是京都何家的三小姐。


    *


    對這點,祈子悅無知無覺,她甚至還不在意這些事情。


    總之,原主這個身份得罪的人多了,也不怕多一個何昭月。


    拖拉機開始發動的時候,一直轟隆隆,突突突,嗡嗡嗡的各種聲音響起,這聲音別提多吵了。


    祈子悅一邊喂小安安吃夾心餅幹,得空了還得給他捂耳朵。


    偏偏天空不作美,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還真的下起了雪花,溫度驟然降低,拖拉機又是露天敞篷,這一走這路上,冷風夾雜著雪花,別提這滋味有多難受了。


    這下,祈子悅是真的有點感謝那個書記了,這不,拖拉機上這些沒提前戴帽子的人,這不就遭罪了。


    前麵開拖拉機的師傅可不會停下拖拉機讓他們先戴個帽子的。


    祈子悅還拿了個大的雨衣給小豆丁和她都披上,然後她抱起小安安,等著這漫長的路程了。


    雨衣是從空間中拿的,她其中一個包就背在側邊的,從空間拿的時候別人也以為她是從背包中拿的,別提多方便了。


    一路上,大家實在太冷了,索性還唱起了歌,各種歌聲一起來的時候,倒是衝淡了這種冷意。


    拖拉機在路上行走了兩個半小時,然後他們終於到了橋西公社所屬的橋西大隊,也就是原著中小男主親戚所管的那個大隊。


    橋西大隊就是在一座非常大的大橋西邊,所以叫橋西大隊。


    雖然說是個橋的西邊吧,但是橋西大隊卻是四麵環山,整個大隊隻有一條大河就是橋西河,大隊的地方以高山和丘陵為主,這個道路有時候一會兒一個斜坡的,別提多遭罪了。


    眾人到了橋西大隊村子外邊的時候就要先下拖拉機了,他們要走路過河才能到橋西大隊的村委,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整個天空還在下著雪花。


    橋西大隊的大隊長顧長軍就帶著三個隊的社員開會了,都在研究這批知青的安頓問題。


    顧長軍大概四五十歲的年齡,他一條腿雖然不太靈便,但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吊打一圈人,說話聲音中氣十足,眼神銳利紮人。


    他一句話說了,大家還是比較聽的,可見他在村裏是十分有威望的,也難怪能庇護得住那些下放的專家教授和一些特殊人物的。


    顧長軍拿著個大喇叭站在曬場最上邊的廊坊上問,“這次我們橋西大隊一共收了9個知青,嗯……”


    他特意看了一眼祈子悅的方向,眼神在祈寧安的身上停頓了兩秒,最後猶豫了會兒又補了一句,“是總共10個人,知青點已經安排了10個人了,這再住進去的話就有點擠了,有沒有社員願意讓知青去家裏住的,有的出來。”


    這次下來的知青,女孩子嘛長得太水嫩了,尤其是以祈子悅這張臉,這一看就是不能幹活的,社員家庭嫌棄得不得了,哪願意弄個拖油瓶回去,也就憋著不吭聲。


    至於男知青嘛也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城裏下來的知青長得倒是文文雅雅的,可這也太瘦了,這手臂一看就沒力。


    社員們嗡嗡聲討論著,總之就是不願意接收這些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人去他們家裏。


    於是大隊長問半天,那是大部分社員們都不願意接收知青的。


    沒一會兒,祈子悅一抬頭,就有些男青年看過來。他們隻覺得這女知青莫名就讓人喜歡,而且長得還這麽水靈靈的,別去知青點被欺負個夠吧。


    憐惜心起來,有青年指著祈子悅說:“這女知青要是願意,可以去我家。”


    可顯然男青年們說話是做不了主的,話才剛說出口呢,就被家裏人抽了一頓。


    盡管如此吧,可等祈子悅看過來時,他們還是梗著脖子說‘去他們家’’,這不又被家裏的女人們提著棍子追著打,弄的整個現場‘哄’一聲大笑起來,場麵那叫一個滑稽。


    祈子悅:?


    她聽著鬧哄哄的笑聲,頭一次意識到這桃花精體質的威力,這距離還這麽遠呢 ,這體質對定力差的男人來說,簡直堪比炸彈一般的威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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