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劍華的心裏也很難過。他回想著路北庭離開的時候,那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他參軍之後不見,結婚不見,甚至離婚的消息也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他沒想到幾年前那個夏天,他的離開竟然是和自己最後一次見麵。


    陸劍華心裏傷感,自己的再婚居然成了他們父子兩個心中最深的傷痕。


    他就在這裏細數過去的時候,聽著沈小晴的敲門聲,應道:“進來吧。”


    警衛員起身開門,讓進來沈小晴的時候,他直接出門將門戴上了。


    “坐吧。”陸劍華著沈小晴唇色發白,整個人也身形消瘦,問了一句:“項目上工作壓力很大?”


    “還好!隻是這兩天要簽訂合約,晚上忙得晚了點。”沈小晴坐在了陸劍華對麵的小沙發上,問道:“在醫院裏人多,不方便問。您方便和我說說,北庭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會有慘烈的戰鬥?”


    “北域屬於自治區,外國勢力借機滲透,在當地發展了不少的成員,起初也隻是開展自殺式的襲擊,並且製造內亂。但是我們得到可靠消息,他們正在策劃一場巨大的暴動。所以軍委決定實施這次行動,力求斬草除根!”


    “他去之前就知道有危險,對嗎?”


    “是。這個地方地處兩國交界,為了避免國際上有不好的影響,不能以軍人的身份出現。而對方因為有國外勢力的滲透,也有不少先進的武器裝備。我們沒想到,他們除了輕型武裝,居然還有一些小的重型裝備。而我們的戰士因為是輕裝上陣,沒有重型裝備的掩護,在火力方麵趨於弱勢。”陸劍華心裏明白,這就是戰鬥,隨時可能出現各種情況。陸北庭作為一名戰士,他這次帶隊能將這股力量消滅,他是好樣的!


    陸劍華雖然心裏明白,但是那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心裏也難受。看著沈小晴落淚的樣子,沒了外人麵前的剛毅,勸道:“懷著孩子就別哭。”


    “對不起,我忍不住。”沈小晴捂著嘴。


    “他做了一個軍人該做的事情,不遺憾。你懷著他的孩子,也算是給他在這世界上留下了一血脈。”


    沈小晴輕輕撫摸了她的肚子,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不定他還活著。”


    陸劍華雖然知道這種希望微乎其微,但是他見到沈小晴這樣子,還是想著去安慰了一句:“你去歇著吧。這次過去之後,聽聽事情到底是什麽樣子。”


    “一定會沒事。”


    夜裏,沈小晴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夢裏,都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路北庭陪著自己去看電影,早晨在家裏吃著他帶回來的豆漿油條,還有公交車站牌那邊矗立等著自己的身影……


    早晨醒來的時候,他的枕巾濕了一大片。


    沈小晴洗臉的時候,就發現兩隻眼睛腫得和一個桃子一樣。她用毛巾敷了眼睛,一直到了快火車到站的時候,這眼睛的腫才消下去了一些。


    火車停穩,他們從vip通道出來。


    西北軍區早已經派人在出站口等著。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蘇楠楠。


    她今天倒是沒有塗紅唇,而且還穿著一件素色的衣裳。


    見著陸劍華出站,她快步上前,輕聲喊了一句:“伯父,您來了。”


    “嗯。”


    蘇楠楠眼裏掛著淚,道:“伯父!北庭哥他……”


    “別哭了。”


    蘇楠楠懂事地止住了哭聲,看著旁邊的沈小晴,道:“你回來做什麽?”


    沈小晴是陸北庭的妻子,她這個時候怎麽能不回來?陸劍華覺得蘇楠楠一向很懂事,怎麽會問出來這種問題。他沒有直接點名,隻說道:“我帶她回來的。”


    “伯父,她和北庭哥都要離婚了。現在北庭哥不在了,她回來之後,難道不是在看笑話嗎?”蘇楠楠小聲說道。


    但是這聲音就算是再小,還是被沈小晴聽到了。


    她這次回來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著她說路北庭不在了。心裏的怒火騰地上來,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她戾聲道:“閉上你的臭嘴!陸北庭好好的,你如果再胡說,我就抽你!”


    這一巴掌把在場的人都嚇到了!


    陸劍華在見到沈小晴的時候,她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沒想到反手就能打人!


    蘇楠楠捂著臉,尖叫:“小晴,你做什麽?”


    “我的丈夫隻是還沒找到,你居然敢詛咒他!”


    “什麽叫做詛咒。你少在這裏假惺惺!”


    “北庭是我的丈夫,我們家的事情,不要你一個外人在這裏多嘴!滾!”


    “沈小晴!你別欺人太甚!你要和北庭哥離婚,你和裝備處的……”


    蘇楠楠的話沒有說完,就聽著“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臉上。


    “蘇楠楠。你如果腦子都是漿糊,可以拿水衝一衝!這裏都是什麽人,你也看清楚。造謠生事的事情你幹了多少自己心裏清楚,但是別毀了北庭的聲譽!”沈小晴這一巴掌算是提醒。


    “不要臉的是你沈小晴!是你……”


    “夠了!楠楠,你回去吧!”陸劍華覺得自己再不說話,蘇楠楠的嘴巴裏還不知道說出來什麽話來。


    “伯父!”


    “你父親不是要你回去嗎?你怎麽拖到現在都不肯走?”陸劍華也沒了好氣。今天來接的人是西北大區的兩名少將。北庭就算是家事再亂,也不能在外人麵前亂說。


    自己這麽多年對陸北庭是什麽心思,他們不知道嗎?陸北庭出事,自己來這裏也是對他的在意。沒想到沈小晴一來,自己就要被趕走!她恨不得現在就將沈小晴給撕了!


    但是麵子上,她還是很乖巧地說道:“那我先走了。伯父!”


    “嗯。”


    蘇楠楠走後,兩名少將這才上前,道:“陸中將,一路辛苦。車子就在不遠處,您跟我來。”


    一行人坐車來到了沈小晴熟悉的連隊。


    高團長他們都在這裏等著。


    在團部的會議室裏,高團長將將士們從戰場拿到的路北庭那個包裹放在了桌上,道:“他這次出征,就隻帶了這麽一個包。因為特殊性,我們收了他們所有人的證件,所以這個是唯一能確認是他的東西。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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