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你娘這樣子,子珍遲早要折到了她手裏。”劉秀雲也守在床邊,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沈國華還在替沈母說著好話:“子珍是她親孫女,她這次肯定是無心的。”


    “無心的?沈國華,你娘對你弟弟和對子珍有多少差距,你看不出來嗎?她對小鍾那才是心疼,她是見不得子珍是個丫頭!”劉秀雲說這個話的時候,心都在抖。


    沈國華勸道:“娘這次下手是重了。她應該也是知道的,下次不會了!”


    “你還想要下次!沈國華,我告訴你!如果子珍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娘同歸於盡!”劉秀雲這話絕對不是嚇唬他。


    沈國華見著劉秀雲的怒氣一點都壓不住,不住的勸道:“你消消氣!你消消氣!”


    劉秀雲將腦袋轉到了一邊,偷偷地抹淚。


    眼看著到了中午了,兩個人口袋裏就剩下來三塊錢。


    沈國華起身道:“我回家裏一趟,回去再問娘要點錢。”


    “嗬嗬!”劉秀雲嗤笑一聲,道:“要錢。你知道我從家裏拿出來的三塊錢是怎麽來的嗎?你要問她要錢,她非打出來你不可!”


    “不會。她是孩子的奶奶,怎麽也不會看著孩子出事。”沈國華還對沈母抱著希望。他留了劉秀雲在醫院,獨自一個人摸黑回村。


    城鄉的所有車子都已經停了,他就這麽硬生生地走了十幾裏路走回去的。在推開院子門的時候,他發現家裏,裏屋的燈都已經關了,也隻有正房裏還有點昏黃的燈光。


    他推門走進屋子,就看著沈父在正廳裏搭起來的臨時床鋪上依靠著,沒有睡覺。


    “回來啦?”沈父坐起來身子。


    沈國華點了點頭。


    “子珍怎麽樣?”


    “還在昏迷。我們沒錢,想著問娘……”沈國華看看裏屋的門。


    今天他們走了之後,沈父也問了沈母家裏的錢的事情。他才知道沈母為了沈鍾的事情,早已經將家裏的錢花幹淨了。


    他歎了一聲,道:“你要是不著急,就先在家裏睡一晚上。家裏如果沒錢,出去外麵借借看。”


    “秀雲還在醫院裏守著孩子,我還是早點拿了錢回去。萬一有事也有個照應。”沈國華也知道醫院裏離不開人。


    他還是敲了沈母的房門。


    沈母睡的正香,被這敲門聲吵醒了。她罵了一句:“大半夜敲什麽門?叫魂呢?”


    “娘,我們要給子珍看病,沒錢。能給我們那點錢嗎?”


    “拿什麽錢?家裏唯一的錢都被你那個黑心的婆娘拿走了。家裏哪裏還有錢?你弟弟還在公安局裏沒辦法出來,你還想要錢!”沈母連門都沒開,就隔著門說了這麽一嘴。


    “可是子珍總是要看病的。萬一留下了後遺症怎麽辦?”


    “一個女娃,總能嫁出去。到時候是別人家的人,你操什麽心!”沈母翻了個身,不耐煩地說道:“別吵著我睡覺。”


    在外屋裏聽著的沈父都聽不下去了。他說了一句:“孩子的命重要,家裏還有什麽東西,不行我明日拿出去賣了,給你送去。”


    沈母本身就嘔著一口氣,在屋子裏聽著沈父這麽說,直接將門拽開,指著沈父罵道:“這家你不想過了是不是?你要是敢動這個家裏一點東西試試!”


    “不過就不過了!”沈父從昨天下午就想過了,忍到了現在也是為了沈國華。如今子珍被她打傷了,她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沈父真的不想忍了。


    “嗬嗬!過不過家裏都沒錢,你有本事找你有錢的閨女去要啊!”


    “王桂花,你別把事情做絕了!”沈父直接喊了她的名字。


    沈母聽著沈父怒了,自己心口的氣也出了出來。她得意地說道:“要錢沒有!”


    沈國華沒想到父親替自己說話都要不要錢。他說道:“爹,別說了。我去借錢吧。子珍的病總是要去看的。”


    “也行。孩子看病著急。”


    沈國華一早晨就去村子裏借錢,但是因為自己的工分和錢一直都是沈母去領的。鄰居都知道他手裏沒錢,沒人肯借給他。


    沈國華這才體會了一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垂頭喪氣地回到了醫院,看著醫院的大門,腳步沉重地邁了進去。


    這是第二次在醫院裏沒錢看病了。上次是爹,這次是閨女。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怎麽就連錢都弄不來!


    劉秀雲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她也沒責備沈國華。隻說道:“你如果還想著這日子過下去,就不能啥錢都給了娘。現在還好有小晴給的五塊錢,要不然孩子這次就危險了。”


    “嗯,我以後除了在大隊裏幹活,再找找又沒啥私活,賺點錢給你存著。”


    劉秀雲歎了一聲:“你如果能夠看得明白最好。別到時候娘說兩句,你又心軟。”


    “大隊裏幹的活賺的工分都給她。娘也說不出什麽。”


    沈父見著沈國華借不來錢,擔心子珍在醫院裏得不到醫治。他一早就出門進城,想著和沈小晴借點錢,先給孩子看病。


    沈父坐著車緊趕慢趕,來的時候沈小晴已經去上班了。他也不知道沈小晴上班的地方在哪裏,索性就在家門口等著。


    這一天也是陸北庭對抗演習結束的那天。他一回到連隊,就聽說了有人來部隊上調查沈小晴的消息。


    她現在和之前的行為和做事不同,別人發現也是很正常的。他隻是問了一句:“來的是什麽地方的人?”


    “國安的同誌。聽說連長您正在外麵參加對抗演習,就說過兩日再過來。”留守的士兵也隻說了這些。


    一聽是國安的人,陸北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國安主要抓的就是國外勢力的滲透,間諜。他們是把沈小晴當間諜了嗎?


    陸北庭當即問道:“我媳婦有沒有來找過我?”


    “沒有。這兩天沒有人來過。”


    陸北庭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和她說過,有事情讓他來找自己。她怎麽會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是被國安的人抓了起來。


    他當即說道:“我去國安一趟,今天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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