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用在什麽人身上?這個老梁,說了多少遍,不要用活人實驗。他偏不聽。”


    君臨一臉不讚同,君無憂差點就心軟了。


    咬咬牙,“那個被拿來做實驗的,就是你。”


    話落,四周空氣都靜了一瞬。


    短暫的沉默過後,“你這孩子瞎說什麽。老梁是拿活人做實驗,是不對,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害爺爺我的。”


    “ 他害了。”


    君無憂麵無表情,“他每日從藥閣裏取的萊茵草,就是下在你身上。萊茵草含微毒,有刺激經脈作用。你服用多年,毒素溶進血液裏,這也導致你舊疾常發。”


    君無憂麵無表情,一字一句陳述,活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可藏在袖子裏的手,卻緊緊握起。


    “他有沒有想要你命,不確定。但他拿你當藥人,卻是真的。如果不信,我可以給他喂一顆吐真丸,吃了,就會全說真話。”


    “我知道了,你出去。”君臨沉默了不知多久,終於開口。


    “好。”


    君無憂沒有再叫君臨爺爺,本來就不是她的爺爺。


    她不是君無憂,占了人家身體不夠,還要霸占人家爺爺。


    她心裏明白,挑明這事後,君臨估計會恨她。他們這表麵的爺孫關係,也維持不下去。


    可比起活在虛偽的謊言裏,連哪天怎麽死,誰害你,都不知道要好。


    早點認清,有個防備,比什麽都不知道等死強。


    君無憂離開君臨別院,想著收拾收拾離開。


    但又猛地想起,這裏有什麽是她的?她的東西都在自己的空間裏,其他的,和她有關係?


    她是清念,不是君無憂。


    她是上界的清念,是人人喊打的妖女,是被天下人厭棄的怪物。


    和那個張揚明媚的少女,天差地別。


    人人都說君無憂刁蠻,可在清念看來。她雖刁蠻,卻活成了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活得驕傲,活得灑脫,活得真實。


    不像她,連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卻要像陰溝裏的老鼠,人人喊打。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被視為怪物,承受所有人的惡意。


    就連唯一在乎的人,都守護不了。清念有的時候,其實很迷茫。


    她不明白為什麽人一定要活著?也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為了活著,可以不顧一切。


    不明白為什麽她什麽都沒做,卻要因為他人的害怕,從而被冤枉,被陷害,被欺騙。


    清念視角;


    在清念的記憶裏,她自小生活在一個美麗的宮殿。


    裏麵有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還有下人每天照顧她。


    隻是他們好像都很怕她,不敢靠近。


    還總是在背後悄悄摸摸的說她壞話。


    不過清念並不在乎,那時候的,還不知道什麽是害怕,也不知道什麽是討厭。


    哪怕他們當著她的麵罵她,她也聽不懂,也不關心。


    她隻知道,她要等她的父母。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但她知道,她是有父母。也記得,他們讓她等他們回來。


    清念就一直等在那,等了一日又一日,等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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