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節”道:“你們在我的地盤,隻要我的小拇指輕輕一動,你們就完了!聽懂了嗎?”鍾氏顫抖著點了點頭。


    鍾氏講道:“就這樣,我被他威脅,不敢說出實情。第二天,他將我叫到驛館旁的小巷中,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送到瓊塔家中。我不答應,他威脅說,要立刻殺死先生,我,我這才……”說著,她輕聲啜泣起來,如燕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低聲勸慰著。


    李元芳罵道:“這個畜生!”


    狄公深吸一口氣道:“昨天,沙爾汗從我的房間出來,恰好碰到五娘來找我,想要吐露實情……看到五娘的表現,沙爾汗自知不妙,於是暗中下令,命手下綁走五娘,想不到卻錯將公主武元敏當成了五娘。”


    沙爾汗長嘆一聲道:“這些蠢貨,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狄公道:“昨天夜裏,我將五娘一連串奇怪的舉動聯繫起來,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沙爾汗並沒有死,而是易容成忠節的模樣潛伏在我們身邊。果然,我夜詢五娘,她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對我言講,這才徹底暴露了你的身份。”


    沙爾汗仰天嘆道:“時也命也,如此精巧的計劃竟被你勘破,我無話可說。”


    狄公道:“沙爾汗,差斥是你殺死的吧?”


    沙爾汗道:“不錯,當時,他中了海棱香粉之毒,狀若瘋癲,而我就躲在窗外……”


    殿內的黑煙越來越濃。差斥手舞足蹈,忽然,歇斯底裏地驚叫一聲:“沙伯略國王!”差斥渾身顫抖,體如篩糠。


    窗外,沙爾汗露出頭來沉聲道:“差斥,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


    殿內,差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聲喊道:“陛下,是我,是我害死了你,我不是人,我該死!”


    窗外,沙爾汗道:“砍掉你左手和左腳的拇指……砍掉你左手和左腳的拇指!”


    差斥狂叫著跳起身來,拔出腰間的佩刀,狠狠一刀將自己左手拇指斬下,登時血流如注。他又舉起手中鋼刀重重地劈在自己腳趾上,鮮血狂湧而出。


    窗外,沙爾汗用黑巾蒙住麵部,跳進窗中,從血泊中撿起差斥的手指和腳趾,翻窗而出,向後園奔去。


    沙爾汗道:“就這樣,我將差斥的骨殖放在廢王宮大門前。”


    狄公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你是什麽時候易容成忠節大人的?”


    沙爾汗長嘆道:“李元芳一行逃出密室,失去了蹤跡,這令我大為震驚,想到天朝定會興師問罪,我便想到先殺死差斥滅口,而後再找一個替死鬼頂罪。”


    狄公接口道:“這個替死鬼便是你的親弟弟亞喀和 他的情人娜魯。”


    沙爾汗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是的。李元芳和曾泰都在月氏國見過我,因此隻能殺死亞喀,讓你們認為他就是我,這樣才能逃過追查。當時我想,通過死在洛陽的塞班,你們已經知道,沙爾汗是孿生兄弟,卻想不到是孿生三胞胎。因此,隻要你們看到了亞喀的屍身那就證明沙爾汗已經死了。於是,在殺死差斥之後,我來到了亞喀的房間……”


    亞喀坐在桌前寫著什麽,門開了,沙爾汗溜了進來。亞喀道:“哥哥,你來了,怎麽樣,差斥死了嗎?”沙爾汗點點頭:“這個畜生剛剛被我解決了。”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銅酒壺倒了兩杯酒。手指將戒指的暗蓋兒打開,毒藥灑進亞喀的杯中。


    沙爾汗將毒酒杯遞給亞喀道:“來,為我們的計劃初步成功,幹一杯!”亞喀欣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忽然,他眉頭一皺,捂住腹部顫聲道;“哥哥,這,這酒中……”


    沙爾汗深吸一口氣道:“是的,亞喀,酒裏有毒。”


    亞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地道:“你,你給我下毒?”沙爾汗道:“我們當中必須死去一個,對不起,弟弟!”


    亞喀指著沙爾汗,渾身劇顫,猛地,他身體一挺,重重地摔在地上。沙爾汗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沙爾汗道:“亞喀死後,我給娜魯留下了那封信,讓她相信亞喀沒有死,並將指揮她繼續行動。而後,我遁出王宮,住進了好朋友忠節家中。忠節與我多年摯交,我對他非常熟悉。他因身體多病,在家中休養,已有半年多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麵,當時我想易容成他,隻要不回家中,便幾乎不會有人懷疑。於是,在一次飲宴後,我將他迷倒,易容成了他的樣子。”


    狄公關切地問道:“那忠節大人現在何處?”沙爾汗道:“現藏在忠節府後廳的地窖中。”


    狄公道:“張環、李朗,你二人立刻趕往忠節府,將人救出。”二人答應著快步離去。狄公又問道,“娜魯知道你易容成忠節嗎?”


    沙爾汗道:“她起初不知,但我在第一次給她傳信時,告訴了她。”狄公道:“你第一次給她傳信是什麽時候?”


    沙爾汗回憶道:“是差斥死去的那天淩晨,我在信中指示她故意與貴族大臣對立,將月氏攪亂,我們才好從中漁利。當時在大殿上,我二人對上了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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