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柳天驕高聲問道,心中恨意滔天。


    “朕怎麽知道。朕在這裏等著,不過是朕想皇弟了,以為你爹死了,他便會回來看看,”陶妄滿不在乎回答道,“不過既然他沒有回來,那就請你在京城做客。”


    ……


    陶濟民從昏迷中醒來,待到思緒回籠,整個人懊惱不已,明明知道柳天驕和趙國公感情深厚,卻妄圖用三言兩語就阻止柳天驕回到京城。


    他應該和她一起回到京城,一起麵對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


    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他現在出發的話肯定能追上柳天驕。


    “你要去追柳天驕,是嗎?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陶濟民尋聲望去,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有些詫異問道:“搖光?你怎麽來了?”


    搖光是九天的元老之一,他對他也最為信任,再加上他還救了張遲夏,所以上一次從雪原回來他第一時間便是找搖光詢問九天叛亂的始末。


    甚至如今晉陽的發展得這麽好,與搖光的幫助息息相關。


    可惜的是搖光說他也不知道王子翊是什麽時候加入九天,他加入九天的目的又是什麽。


    搖光說道:“我聽說昭國公被刺身亡,便立刻來找你,阻止你回京。”


    陶濟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嬌嬌回去了,我怎麽能不管她?如果她出事了,我就算贏得了江山又有什麽意義?”


    搖光道:“陶妄一直恨你入骨,你若是表現的越關心柳天驕,陶妄就更不會放過她,為了她的安全,你最好裝作不在乎她。”


    陶濟民皺眉,裝作與柳天驕劃清關係這件事,他並非沒有做過,可顯然陶妄並不相信,如此作戲根本是多此一舉。


    “沒用的,這個方法我已經用過一次,陶妄並不相信。你快讓開,我要去找柳天驕。如果柳天驕出事,休怪我不念朋友之情。”


    搖光抓住陶濟民肩膀,語重心長道:“那是因為你並沒有表現出真正的不在乎,她受到危險,你依舊會擔心,依舊挺身而出。讓陶妄看出了破綻,所以這一次無論陶妄做什麽你都不要管,相信我,我既然能幫張遲夏殺了王子翊,也能保證柳天驕的安全。”


    “是你幫張遲夏殺了王子翊。”陶濟民問道。


    搖光點頭:“我與淩初相識,他是陶妄的近臣,說話頗有分量。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張遲夏到柳天驕身邊去保護他。”


    “好。”陶濟民沉重的回答道。他同意了搖光的提議,如今昭國公死去,柳天驕也不再是困龍軍統領,她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如果不是他,她本不該陷入危險的。


    很快陶濟民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信息。


    柳天驕果然被擒,陶妄還正大光明喊話說,隻要陶濟民回到京城,他便立刻換了柳天驕,並且將皇位拱手相讓。


    ……


    時間一天天過去,京城的雪又開始下了。


    陶妄和柳天驕坐在禦花園旁的暖閣裏,看著雪簌簌落下。


    “他終究是沒有來,看來他真的不喜歡你了,喜歡上那個張遲夏了。那個張遲夏到底長的什麽模樣,竟能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柳天驕神色淡然,仿佛陶妄說的話與她毫無關係。這些日子她親眼見證了陶妄是如何的瘋癲,他總是毫無理由地殺人,金鑾殿外的地板都被染成了紅色,即便在這禦花園裏都時不時傳來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如今陶妄越來越瘋了,前不久他甚至將一個忤逆他的女子做成人彘,擺在朝堂上;甚至將大臣斬首後,令人烹食。


    而令她感到詫異的是,他將自己囚禁在深宮,卻從未對自己用刑,他將自己衣食住行安排妥妥當當,甚至時常來找自己說話。


    即便她從未回複他,他也能喋喋不休地說話,他說的話題總離不開陶濟民,說陶濟民在晉陽又做了什麽,說他怎麽還不打進京城。


    一開始她也以為是因為他深恨陶濟民。可如今她卻漸漸明白,陶妄可能真的是在思念陶濟民。


    這個認知讓她忍不住想要發笑,既然他對陶濟民還有兄弟之情,那為什麽還要那麽對待陶濟民?!


    摧毀他的鬥誌,折斷他的脊梁,讓他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陶濟民足夠堅強,陷入那樣的打擊恐怕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為什麽就不好好當個人!


    “你怎麽不說話?是被我說中心事了吧?”陶妄又瘋了起來,恨恨看著柳天驕,“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和皇弟會一直是好兄弟,可你出現了,你把他從我的身邊搶走了。”


    突然他又流下了眼淚,嘴裏喃喃自語,“他怎麽還不來找我呀?我實在是太想他了。


    “這皇帝我當膩了,隻要他回來,我就願意把皇位讓給他的,他怎麽就不願意相信我呢?


    “柳天驕你說我給他寫一封信如何?鄭重的邀請他回來京城,如果他還不來的話,我就殺了你,把你千刀萬剮。沒錯,這真是個好主意,我這就寫信給他!”


    他說著說著,就這麽亢奮起來,聲音都因激動而顫抖,眼裏綻放著前所未有的光彩,與平日裏陰鷙陰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柳天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無比的茫然,他真的如此期待陶濟民的到來?


    ……


    兩天後,遠在晉陽的陶濟民收到了陶妄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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