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後來的遭遇證明了這一理論。幾個堂弟兩次來北京的所作所為,他早就有所耳聞。


    這還是他們隻知道二喜有兩個當教授的幹爹和離婚分了幾百萬的媽。


    要是了解了二喜真正的身家,怕是他們會像螞蝗一樣,時時刻刻想深深嵌入二喜的血肉。


    王建華長了教訓,二喜又何嚐沒有。此時的王建華,甚至除了幹爹和清風的所有人,都不清楚二喜擁有了多大一筆財富。


    這也不妨礙王建華下定決心不公開韓祺的身份。他已經打算好讓王建軍家的王龍來捧遺像。


    於是,找到主持喪禮的本家堂哥家來商量。不曾想,讓好奇跟過來的菲菲聽個正著。


    菲菲就是再不了解喪禮的禮法,這幾天也聽了不少。對於隔著一層的堂哥,自己的親堂弟才是她默認的血脈親人。


    她不滿爸爸的提議,情急之下,當著眾人表示了反對,


    “爸,幹嘛找別人,韓祺是我親弟,他不就是最合適的我人選。”


    王建華石化了,近前為數不多的王家人也懵了。王建文離得最近,反應最快,追問道,


    “那小子是誰?你親弟弟?這怎麽說的?”


    菲菲看出父親的不讚同,可她以為自己就是讓闔家團圓的救世主,執意要給韓祺正式的名分,急哄哄地就要張口解釋。


    忽然,一側地二喜躥到她身前,用手肘懟了她一下,讓她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二喜自然地接住五叔的問題,


    “還能怎麽說,韓祺是四爺爺戰友的孫子。據說,他爺爺和四爺爺是過命的交情。四爺爺以前都把他當親孫子一樣看,還特意囑咐菲菲把他當親兄弟。”


    “臨走前,還交代了,讓他以親孫子的身份為他送終。這麽說起來,讓他捧遺像,也不出格,畢竟這也是四爺爺的遺願不是!”


    王建華見有二喜給的台階,順勢走了下來,


    “倆孩子不提這事兒,我都差點忘了。可不就有這麽一回事兒。差點違背了我爸的遺願。遺像就讓韓祺抱,堂哥,你看?”


    主家沒意見,一個遠房的堂哥能多管這種閑事才怪。


    於是,韓祺就被推到了隊伍的前麵。菲菲不明所以,看著爸爸和二喜一唱一和,有種自己摻和不進去旳默契。舍不得怨懟親爸,心中卻厭惡起二喜的越界。


    大官調的嗩呐聲一起,送葬的隊伍開始移動,孝子們手拿“哭喪棒”和花圈在前,孝女們跟在後麵,肝腸寸斷般地哭喪。


    這一天多的時間裏,菲菲在應付繁複的禮節當中,心中悲痛竟在不知不覺中消退了不少。


    至少,在出殯之前,她已經流不出眼淚。這些好多她不認識的嬸娘姑姑們,一站進出殯的隊伍,就開始拿著孝衣下擺捂住臉,扯著嗓子幹嚎!


    一邊嚎還一邊唱,


    “哭聲叔(伯)你在哪裏?


    叫聲叔(伯)你回來吧!


    叔叔啊(伯伯)啊!你回來吧!


    侄女兒(媳婦兒)想你啊!


    千呼萬喚叫你聲兒,我滴叔(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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