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梁薄同行,我進警局都費了一番波折,門衛攔著不讓進,問明我要找的是張局長,就給張局長打了個電話,得到許可後,讓我在名冊上登記了名字和電話,才放我進去,並告訴我張局長在開會,讓我先在他辦公室等著。


    我說了聲謝謝,直接去了張局長辦公室,他不在,我也沒敢貿然進去,就在外麵等了一會兒。


    過了大概有半小時,張局長回來了,見我站在外麵,問我怎麽不進去等。


    “你不在,我沒敢進。”我說道,“你這裏不比別處,機密太多。”


    “嗬!還挺謹慎,比梁薄那小子強,他從來都是硬闖。”張局長笑道,伸手打開門請我進去,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我就把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各個店裏的異常情況和他說了一遍,重點說了今天那個男人。


    張局長聽完我的講述,轉著手中筆想了一會兒。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說了一半又打住,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你是說陳世炎嗎?”我接過他的話說道,“我雖然沒看見那人的臉,但從背影看,絕對不可能是他。”


    “但也不能排除是他。”張局長說道,“尤其是我們至今沒找到他的屍首。


    一個人在遭受到巨大的傷病後,外貌特征發生變化也是有可能的。”


    “那也不可能把一個正常人變成駝背吧?”我說道。


    “一切皆有可能。”張局長說道,“幹我們這一行的,說誇張點,看誰都像嫌疑犯。


    這樣吧,我們先不忙著下定論,我馬上安排幾個人去你們店裏蹲守,一旦發現那個人,不管是誰,先再回來審一審再說,好吧?”


    “這方麵我不懂。”我說道,“我把一切都交托給你,你覺得怎樣合適就怎樣安排。”


    張局長笑起來。


    “哎呀,我是不是要謝謝鬱小姐對我們工作的信任?”


    “局長客氣。”我笑著說道,“你們是民眾安全的衛士,我們當然應該無條件信任和配合。”


    “不錯,不錯。”張局長說道,“這麽懂事的姑娘,便宜那小子了,哎,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還等著喝喜酒呢!”


    我大窘,忙起身告辭了。


    誰知,我低估了張局長的執著,他沒從我這裏得到答案,竟然又打電話去問了梁薄。


    晚飯時,梁薄直接問我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婚禮。


    我吃了一驚,問他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他才告訴我,我離開後,張局長給他打電話了。


    “店裏有麻煩,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問道。


    “我想著你最近太忙了,不好拿這小事麻煩你。”我說道。


    “你看,你又來了。”梁薄說道,“以後記住,對於我來說,你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


    “哦。”我垂首應道,心裏暖暖的。


    “我會讓大楊和國仔小心留意的。”梁薄說道,“另外的幾個店,我也會再派幾個人過去,費用還從我這邊出,你不用管。”


    “哦。”我又應道,“都聽你的。”


    “是嗎?”梁薄笑道,“那婚禮也聽我的安排嗎?”


    呃,怎麽又轉回來了?


    “長歡,說真的,我覺得這件事真的要認真考慮一下了。”梁薄說道,“現在秋高氣爽,溫度合宜,正適合舉辦露天婚禮,我想好了,地點就定在馬場,到時候,我會請專門的人去設計籌辦,爭取給你一個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禮,怎麽樣?”


    “這麽大張旗鼓的,合適嗎?”我遲疑道,“我這樣的身份,會不會給你丟臉呀?”


    梁薄沉下臉來。


    “又胡思亂想!”他說道,“不要在意別人怎麽想,別人又不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我們得允許人家有不同的言論,但是,我們卻不能活在別人的眼光裏,知道嗎?”


    “知道了。”我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太快了。”


    “就是要快呀!”梁薄說道,眼睛有意無意瞟了一下我的肚子,“再拖下去,你就穿不了漂亮的婚紗了!”


    ……


    第二天去到藥房,我還在思想關於漂亮婚紗的事,要說對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禮沒有憧憬,那都是騙人的,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沒停止過幻想。


    “長歡姐,想什麽呢這麽開心?”張小翠走過來問我。


    我看看她,忽然想起她和金繼業的事。


    “在想什麽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我笑著說道,“我問你,繼業後來有沒有重新向你求婚?”


    張小翠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但還是羞澀地點了點頭。


    “真求啦?”我說道,“說說看,這回怎麽求的,有沒有鮮花鑽戒?”


    張小翠又點點頭,舉起左手衝我晃了晃,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有一顆鑽石閃了我的眼。


    “你答應啦?”我開心地問道。


    “能不答應嗎?”張小翠湊在我耳邊說道,“他下了那麽大功夫,在我房間擺了一屋子玫瑰花,說我要是不答應,他就躺上去讓刺紮死自己。你說這人多討厭,求個婚搞的要死要活的!”


    我被逗的哈哈大笑。


    金繼業,你真是夠了!


    金繼業看到我們一邊笑一邊朝他那邊看,敏銳地察覺到我們在講他,板著臉喊道,“是不是在說我壞話,是不是?”


    上午十點左右,張局長安排的人到了,是一個中等身材普普通通的青年男人,他先是在店裏和我做了簡短的溝通,問明了那個人出現的地點和規律,就出去了。


    本來就普通的人,一混入人群就更普通了,任誰都想不到他是個警察。


    我不禁佩服張局長用人之妙,踩點蹲守,可不就得這樣的人嗎?


    然而等了一上午,那個可疑的人卻一直沒出現,之後接連兩天,也沒有再來。


    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們太大驚小怪了,那人也許就是一個流浪漢,現在不知又流浪到哪裏去了。


    相比之下,青年便衣的心理素質要比我們強多了,雖然接連三天一無所獲,但他一點氣餒的感覺都沒有。


    每天準時來,有時在左邊,有時在右邊,有時在馬路對麵,或站或坐,或靠在某個牆角拿張報紙遮住臉,如果我不是事先見過他,幾乎把他都當成流浪漢了。


    警察的工作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不管怎麽樣,每天看著他準時出現,我就覺得特別安全。


    還有什麽能比一個警察守在你周圍更安全的事呢?


    幾天來,另外幾個店也同樣平安無事,至於之前發生過的潑汽油捅鎖眼的事,也沒有再發生過,一切都像是一場錯覺。


    下過一場雨,夏天的尾巴終於隨著雨水流走了,江城進入了一年中最涼爽宜人的季節。


    下雨天顧客少,我讓國仔開車載我和金老大夫一起去了一趟孟傳祥的家。


    去的時候還沒到中午,孟傳祥卻已經喝上了,他老婆一麵迎我們進去,一麵抱怨說他一天到晚喝酒,沒個清醒的時候。


    孟傳祥還沒醉,看到我們進來很是嚇了一跳,以為我們來找他算帳的,顫巍巍地叫了一聲“老師”,起身就要給金老大夫下拜。


    金老大夫忙攔住他,對他說明了來意。


    孟傳祥一聽說我不但不計較他以前的錯事,反而要請他去坐堂,驚訝不已。


    “老師,這,這,怎麽可能?”他吭吭哧哧地說道,“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麽臉麵再行醫者之事?”


    “怎麽不能?”金老大夫說道,“聖人說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隻要能改過自新,好好行醫,用你的醫術治病救人,不也是一種贖罪嗎?”


    “是啊孟大夫。”我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的人多了,自然就抵消了你的錯,而且我是真心佩服你的本事,才來請你坐堂的,你就不要再顧慮那些過去的事了。”


    孟傳祥聽我這樣說,越發的愧疚起來。


    “可是,我真是覺得沒臉呀!”他說道。


    “臉是自己掙得,丟了再掙回來。”金老大夫瞪眼道,“別囉嗦了,你就說去還是不去吧?”


    “去,去,我去!”孟傳祥一連聲地說道,“老師和鬱小姐這麽看的起我,我就厚著臉皮去吧,老師,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以前的孟傳祥就死了,我一定會活出個新樣子給你看,再也不給你丟臉了!”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金老大夫淚光閃閃地說道。


    我們又說了一會兒話,商量好明天在總店等他,就起身告辭了。


    孟傳祥的老婆要留我們吃飯,被我們推辭了,她見留不住,就一路把我們送到車上,千恩萬謝地說了一大堆,才放我們離開。


    金老大夫靠在座位上,雖然嘴上沒說,但從表情來看,就知道他心裏很是舒暢,看來我這件事情做對了。


    第二天,孟傳祥如約而來,我按照金老大夫的意思把他安排到了五分店,那裏店大,周圍沒有醫院,人們看個小病要走很遠,相信以後有了他,會方便不少。


    孟傳祥果然很有本事,沒過多久,他醫術高超,為人謙和的口碑都傳到總店這邊來了。


    金老大夫老懷甚慰,我們也都為他感到高興。


    又一個周六,我給自己放了一天假,趁秋高氣爽,帶著兮兮去逛街,沒想到在街上又看到了那個消失了好多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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