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忙伸手接住我傾倒的身子。


    “阿歡,怎麽了?”他焦急地喊道,“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去找金大夫。”


    他以為我又像以前一樣犯病了。


    但我的身子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莫名萌發出力量,雙手蛇一樣的纏上了他。


    “沈七……”我的聲音如同在綿軟的雲端,雙眼迷離地看著他,他的臉如此的妖冶,他的唇離我如此近,隻要我稍稍抬起頭,就會品嚐到他的佳美。


    我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嘴唇。


    “阿歡……”沈七恍惚了一下,遲疑地把臉貼在我臉上,他那帶著煙草氣息的冷香襲來,我的理智徹底崩塌。


    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一邊下意識地尋找他的唇,難以抑製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


    沈七的呼吸也開始變的急促,他抱住我的手開始慢慢收緊,使我能夠更緊地和他貼近。


    他主動奉上了我苦苦尋找的唇,我像沙漠裏的瀕死者找到了清泉一樣,毫不猶豫地貼了上去。


    沈七悶哼一聲,一手固定住我的頭,占據了主動。


    他的唇舌那麽柔軟,他的味道那麽迷人,連眉梢那顆紅痣都讓我沉淪。


    我的手開始扯他的衣服,我渴望看到那粉色襯衫包裹下是怎樣誘人的風情。


    沈七在我的癡纏漸漸失控,直接把我放在柔軟的地毯上,雙手撐地,看著我。


    “阿歡,你確定嗎?”他在我耳邊柔聲呢喃。


    我瘋狂地搖頭,身體卻無比誠實地~兩種情緒交織,我的眼淚都下來了。


    “阿歡!”沈七喊道,“阿歡,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哪怕明天死了,我也了無遺憾……”


    我已無力抗拒,閉上雙眼,感覺紐扣正被一粒一粒解開,那指尖的冰冷撫過我的滾燙。


    沈七深吸一口氣,俯身過來……


    “咣當”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撞開,我無力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梁薄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心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我驚恐萬分。


    可我的手還攀在沈七的脖子上,像被磁鐵吸附一樣,無法挪開。


    我看到梁薄的眼裏快要噴出火,探手將沈七拉離了我的懷抱,沈七搖搖晃晃還沒站穩,就被他拎起來甩了出去,撞在牆角的花凳上,仿青花瓷的大花瓶被大力衝撞,搖搖欲墜,沈七就地一滾,花瓶掉下來,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裂成兩半。


    “不要,不要打……”我嘶啞地喊道,“不關他的事,阿薄,不關他的事……”


    梁薄卻根本就聽不到,衝過去又揪住了沈七的衣領,拳頭像雨點般的落下來。


    沈七木木的,似乎忘記了還手,任由梁薄的拳頭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


    “不要,阿薄,求求你,不要打他……”我的心隨著他每一記拳頭抽搐,痛到不能呼吸,可體內那該死的欲望還在翻騰,我又急又痛,隻覺得胸口發悶,喉嚨發甜,“哇”地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灑在身前潔白的羊絨地毯上。


    梁薄和沈七同時轉過頭來,看到那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同時叫著我的名字向我衝過來。


    “長歡,長歡……”梁薄搶先一步抱住我,嚇的麵無人色,“長歡,你怎麽了?”


    “梁薄……”我抓住他的衣襟,眼淚洶湧而出,“不要怪沈七,是我不好,是我喝了黃嵐的藥酒,是我……”


    梁薄看了沈七一眼,沈七同樣麵如死灰,他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配著蒼白的臉色,妖冶而淒楚。


    我的心被撕成了千絲萬縷。


    千絲萬縷都不足以償還我對他的虧欠。


    我的意識開始渙散,眼皮越來越沉重。


    “沈七……”我的手伸向他,“如果有來世,但願我不要出現在你生命裏……”


    “不!”沈七靠過來,抓住我的手,“鬱長歡,不隻是來世,我要生生世世和你糾纏到底……”


    “不,不要!”我無力地說道,“沈七,記住你答應我的話,不管我發生什麽意外,你都要好好活著,不能食言……”


    沈七木木地看著我,眼淚順著蒼白的麵頰淌下來。


    “那我呢?我怎麽辦?”梁薄痛苦地說道,“長歡,你是想就此把我扔下嗎?”


    “梁薄……”我努力睜開眼睛想要看清他,“我沒有想扔下你,我想把你抓在手裏一輩子,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我就此不再醒來,你要記住,我是愛你的……”


    “不!”梁薄嘶吼道,“鬱長歡,你聽著,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睡,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有我在,誰也休想把你帶走,除非我死!”


    他抱起我,瘋了似的向外跑去,我和沈七牽著的手被掙開,無力地垂下來,餘光中,我看到沈七捂著肚子慢慢倒在地毯上。


    “沈七……”我最後一聲叫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


    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裏躺了多久,像埋在深土裏的一粒種子,被黑暗緊緊包裹,那種永無天日的黑,讓人心裏發慌。


    我渴望能有一縷陽光照進來,能有一滴雨水降下來,讓我能夠在春風的召喚裏伸個懶腰破土而出。


    可是不能,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一個聲音來打破它。


    又過了許久許久,有冰冷而尖銳的東西刺入我的身體,一根接著一根,我的身子開始發麻,發脹,酸痛難耐。


    我忍不住想掙紮,想躲避,想拔除那冰冷的刺。


    我的手隨著我的意識動了一下,卻無力去觸碰那刺痛的地方。


    “動了,動了,她的手動了!”我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喊道。


    謝天謝地,終於有聲音打破了死寂。


    我潛意識裏猜測著是誰的聲音,又有另一個聲音響起。


    “按著她,別讓她亂動,會紮偏的。”


    這個聲音有些蒼老,又是誰呢?


    我急於想解開心中的疑惑,拚命努力地睜開眼睛。


    一根亮晃晃閃著寒光的銀針出現在視線裏,我順著捏針的手往上看,就看到了金老大夫專注的臉。


    “爺爺……”我虛弱地喚道。


    金老大夫手一頓,帶著一絲欣喜看向我。


    “醒啦?”他說道。


    “呀,長歡,你醒啦?”潘曉甜的臉瞬間放大在我眼前。


    剛才的聲音就是她了。


    “你醒啦?”又一個人探過頭來,梁薄憔悴的麵容映入眼簾。


    然後高原也探過來。


    我怔怔一刻,才慢慢轉動眼珠,衝著他們咧了下嘴。


    “竟然還沒死……”我發出一聲歎息。


    “怎麽,沒死很遺憾呀?”潘曉甜說道。


    高原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會不會說話?”他瞪眼道,“走走走,一邊去,別耽誤事。”


    說著把潘曉甜拉走了。


    “行了,躺好吧,還有兩針沒紮完!”金老大夫說道。


    我眨眨眼,示意他接著紮。


    “別怕。”梁薄半蹲在我床前,輕聲說道。


    “我不怕。”我說道,“你也別怕。”


    “我怎麽可能不怕,我差點就嚇死了。”梁薄說道,表情又委屈又心酸。


    “對不起,嚇著你了。”我說道。


    “原諒你了。”梁薄笑笑,“以後可不許這樣。”


    “嗯。”我應了一聲,問道,“沈七呢?”


    梁薄的臉色沉下來。


    “在隔壁!”他說道。


    “隔壁?隔壁是什麽?”我問道。


    “病房。”梁薄說道,神情有些鬱鬱。


    “他病了?”我大吃一驚,急忙就要起來,金老大夫嚇了一跳,忙示意梁薄按住我。


    “別亂動!”金老大夫說道,“紮錯穴位會死人的,你還想不想好了!”


    “我想去看看沈七。”我說道,“他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梁薄說道,“被我揍的,躺兩天就好了。”


    我看著他,又想哭。


    “梁薄,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動他一指頭,好不好?”


    梁薄沉默一刻,在我閃爍的淚光裏重重點頭。


    “好,我答應你,除非他拿刀捅我,否則……”他頓了一下,手一揮,“算了,捅就捅吧,捅我也不還手,行了吧?”


    我破涕為笑。


    “嗯,這才是哥哥的樣子。”我說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不對,是我們,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好的。”梁薄說道。


    “好!”我眨眨眼,堅定地說道。


    醒來的第二天,我已經恢複如常,雖然還不能出院,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我一大早就跑去隔壁看沈七。


    他躺在病床上沉沉睡著,臉色蒼白,呼吸輕淺。


    瘦弱的手腕露在外麵,手背上紮著針頭,晶瑩的液體從頭頂上方懸掛的瓶子裏一滴一滴流進他的血管。


    我伸手想摸摸他的臉,被老胡在一旁製止了。


    “七爺天亮才睡。”他小聲說道。


    我收回手,不敢再驚擾他,靜靜地坐著看了他一會兒,回了自己的病房。


    金老大夫回藥房了,讓潘曉甜留下來陪我。


    我倆靠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長歡,你再來這麽幾次,我都要得心髒病了。”潘曉甜說道,“這該死的老天爺,他到底要折騰我們到什麽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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