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伯,你可能誤會了……”我說道。


    “我沒有誤會。”梁伯伯說道,“也許我不是很了解你,但我兒子我還是很了解的,自從當年那個對象黃了以後,這麽多年來,你是他第一個帶進別墅的女人。”


    “……梁伯伯,你想多了,這隻是個偶然,並不能說明什麽。”我極力想說服他,可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行了,你就別糊弄我老頭子了。”梁伯伯擺手道,“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什麽看不透啊?


    梁薄的事,我不想幹涉,當然,我也幹涉不了,他主意多大呀,是吧,所以,我不會對這件事發表任何意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反正不管怎麽著,兮兮都是我孫女!”


    呃……


    我除了低頭包餃子,想不出任何對應之策。


    晚上吃完餃子,我和梁伯伯兮兮一起觀看除夕夜裏錯過的春晚。


    說實話,春晚這東西吧,也就看個氣氛,就適合一家團聚時看,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再熱鬧的晚會也會索然無味。


    說到一家團聚,我和兮兮大過年都不回家,姓陳的母子連個電話都沒打,估計是和趙惠心團聚去了。


    兮兮看了一會兒,鬧著要睡覺,我們都是熬不了夜的人,也就早早關了電視睡下了。


    摟著兮兮軟軟的身子,我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種母女間的溫情相擁,似乎打從她上幼兒園開始就很少了。


    對於兮兮,我真的是虧欠了很多,而且,將來還會更虧欠,如果我的病真的無藥可醫,那我將缺席她以後的整個人生……


    如果我走了,兮兮又能在陳世炎手裏安穩幾日呢?


    我爬起來,拿起電話,打給潘曉甜。


    “幹嘛呢長歡?”潘曉甜精神百倍地問道。


    “你在幹嘛?”我反問。


    “和高原一起看春晚。”潘曉甜說道,“你有事呀?”


    “有。”我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有個什麽意外,你能不能收養兮兮?”


    潘曉甜嚇了一跳,聲音頓時提高了八百倍。


    “你怎麽了長歡,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驚恐地問道,“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別急,你別急好不好?”我把電話拿開一些,說道,“你小點聲,聽我說,我什麽事也沒有,好好的在床上躺著呢,就是忽然想起這茬,不問過你就睡不著……”


    潘曉甜長出一口氣。


    “鬱長歡你是不是有病啊!”她憤憤地罵道,“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年了,討厭!”


    “是是,我討厭,我討厭,那你到底能不能收養兮兮呀?”我說道。


    “我說收養就收養啦,她有親生父親,怎麽也輪不到我呀你個腦殘。”潘曉甜沒好氣地說道。


    “那怎麽辦,我就是不想讓她落入陳世炎的魔掌啊!”我說道,“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嗎?”


    “有啊,除非陳世炎也死了,那我就有機會了。”潘曉甜說道。


    那就讓他去死吧!


    我掛了電話,在床上呆坐到半夜,滿腦子都在想怎樣讓陳世炎死在我前頭。


    他不死,我死都死的不安心。


    直到兮兮翻了個身的,發出一聲夢囈,我才猛然清醒,我這樣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竟然在大年初一的祥和夜裏盤算著怎樣殺人。


    陳世炎,都是你逼我至此的!


    ……


    正月初三,我和潘曉甜曼莉大楊換下了金繼業張小翠和國仔。


    金繼業和張小翠直接跟著金繼業的爸媽回了老家,金老大夫一人留在江城。


    對於金家這一家子,我除了感激還有滿腔愧疚,因為我一個人,害得人家一家人都沒過好年,此情真是肝腦塗地都無以為報。


    過了初三,看病抓藥的也就多了,我們又開始忙碌起來。


    春節期間不停業,還真是方便了不少人,不斷有顧客過來對我們表示感謝,說有感冒發燒,胃痛腹瀉的,都沒耽誤,要不是我們在,還得大過年往醫院跑。


    還有不少人給我們送了自家做的吃食或者遠方親戚捎來的土產,怎麽都推辭不過。


    沒事做的老阿姨老大爺,還要在店裏坐一會兒,嘮嘮家常,金老大夫閑暇之餘就給他們量個血壓什麽的。


    藥房快成了一個交流感情的場合了。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份工作了。”潘曉甜由衷地說道。


    “我也是。”大楊說道,“現在誰再讓我出去打打殺殺,我都沒興趣了。”


    “那不行,你還是要去的。”潘曉甜說道,“你背個急救箱,見誰被砍了,就去搶救。”


    一句話說的我們都笑起來,金老大夫卻還板著臉加了一句,“我看行!”


    我們更是捧腹大笑。


    我看著眼前這和諧溫暖的場麵,心中升起無限眷戀,想到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和眾人永別,難過,不舍,遺憾,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所以,有些事情要抓緊了。


    初八一過,所有單位都開始正常上班,高原帶著我和潘曉甜開始跑我那十幾個房本的過房事宜。


    我原本以為到房管所證明我是我爸媽唯一的孩子,然後人家就會把房子過戶到我名下。


    誰知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除了戶口本身份證,另外還要一大堆證明,什麽房主死亡證明,親屬關係證明,居委會出據的證明……就算這些都齊全了,還要繼承人夫妻雙方到場。


    跑了兩三天,人都累癱了,也沒辦好。


    “不行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高原沮喪地說道,“看來我的麵子還是不夠用,我還得努力往上爬。”


    “爬什麽爬,那麽累,這樣我就滿足了。”潘曉甜嬌嗔道。


    “不撒狗糧會死啊?”我看著她那膩歪樣,真心懷疑她的靈魂被人掉了包。


    真奇怪,為什麽不管什麽人一沾到愛情就變成這副死樣子呢?


    比如沈七,他就是一個生動的例子,現在的他已經離原來那個沈七越來越遠了。


    果然愛情是蠱毒,誰喝了都會萬劫不複!


    “那怎麽辦,難道沒有姓陳的就辦不成這事了嗎?”潘曉甜也跟著犯愁。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梁薄了。”高原說道。


    “啊,對呀,怎麽把梁大帥哥忘了?”潘曉甜驚喜道,催著我快打電話。


    我遲疑著沒動。


    我傷了他的心,又反過來找他幫忙,當然,我知道他不會拒絕我,可我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打呀,這個時候矯情什麽?”潘曉甜催促道,“你不要把什麽都混淆一塊,這是兩碼事,他不會因為那個就不幫你忙的。”


    “我知道,可是我……”我為難地看著潘曉甜,下麵一句“我沒臉見他”沒敢說出口。


    “你不打我打!”潘曉甜說著就拿出手機,“都什麽時候了,你皇帝不急,我這太監都快急死了!”


    “別別……”我趕緊攔住她,無奈道,“我打,我打還不成嗎?”


    潘曉甜這才滿意地收起手機。


    “我才想起來沒有他的號碼。”她幹笑著說道。


    我白了她一眼,拿著手機走到一旁,撥通了梁薄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什麽事?”梁薄低沉的聲音冷冷地傳來,我不由縮了下脖子。


    “梁,梁總。”我硬著頭皮說道,“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說。”他簡短地命令道。


    我就磕磕絆絆地把事情說了,然後小心翼翼地問他能不能幫個忙。


    他沉吟著沒有馬上答應我。


    我隻好耐心等候。


    “阿薄,誰的電話?”


    那邊忽然傳出一個女聲,聲音不大,但分辨率很高,我一下子就聽出是黃嵐,心裏莫名的一沉。


    梁薄也沒回答她。


    可黃嵐跟我不一樣,她是知難而上,我是知易都不敢上。


    “阿薄,你快點吧,我可是已經約好了永誼商會的周會長,人家都在飯店等著呢!”黃嵐又說道。


    原來有生意要談嗎?那我打的真不是時候。


    “那梁總你先去忙吧!”我說道,“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你有辦法還會找我?”梁薄冷聲道,“你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想到我吧?”


    “我……”我頓覺羞愧難當。


    “周會長你去陪吧,我有事先走了!”我聽要梁薄對黃嵐說道,然後又問我,“地址!”


    我一愣,飛快地把地址告訴他,就聽黃嵐在裏麵大聲道,“阿薄,這早就約好的局,你怎能言而無信呢?”


    “言而無信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專利。”梁薄冷冷道,“以我的身份,沒有言而無信的資格嗎?”


    說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呆愣了半天。


    所以他是要來嗎?為什麽直接就掛了?以前不是會囑咐我呆在原地不要動嗎?


    “怎麽樣,他幫不幫?”潘曉甜拉著高原走過來。


    “不知道。”我老實說道,“他隻問了地址就掛了。”


    “哎呦你個瓜妹子!”潘曉甜拿手指戳我腦袋,“不幫會問你地址嗎?行了行了,你在這等吧,我和高原先撤了!”


    “別呀!”我頓時慌了,一把拉住她,哀求道,“你別走啊,我一個人怎麽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渣男必須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瓶並收藏渣男必須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