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場嚇出一身冷汗,忙過去擋在他們中間。


    “你不要誤會,他們沒問題的。”我對沈七說道,又推著大楊和國仔去一旁,“快去忙吧,沒事的。”


    大楊和國仔氣勢鬆下來,又變成了呆萌帥氣的白衣天使,一言不發地退去一旁。


    “站住!”沈七還不罷休,“你們是誰的人?”


    國仔有點惱了。


    “梁氏的,怎麽著吧?”他大聲說道。


    “梁氏?”沈七重複了一遍,猛地轉頭看向我,“難怪你這麽緊張,原來是姓梁的人!”


    “我……”


    “你什麽?”沈七說道,“一個小小的藥房,弄兩個高手來鎮場,未免有點小題大作了吧?姓梁的討好人的招數可真新鮮!而且,很顯然,他成功了,對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道,“你聽我給你解釋……”


    “那就走吧,找個地方好好解釋!”沈七說道,探手扣住我的手腕,大步向外麵走去。


    我手腕火辣辣的疼,卻不敢掙脫,跌跌撞撞的跟他走了出去。


    “長歡!”潘曉甜不放心地跟上來叫了一聲。


    “進去!”沈七回頭甩給她一個淩厲的眼神。


    “是,七哥!”潘曉甜嚇得一縮脖子,直接放棄了我。


    沈七一路把我拉到他的車前,又是那輛大切。


    他拉開副駕門,攔腰把我抱起來扔了上去,摔得我一咧嘴。


    兮兮個小騙子,竟然說他是柔軟的,我呸!


    “老胡你自己打車回去。”沈七怒氣衝衝地說道,坐進駕駛室,一腳油門躥了出去。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車子一路狂飆,最後停在了江邊。


    看著車窗外美麗的江邊夜景,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差不多一年都沒來過這裏了。


    從前和陳世炎談戀愛的時候,我常常背著爸媽偷偷和他來江邊約會。


    江邊的夏夜最好玩,涼風習習,遊人如織,很多擺攤的,賣閃光玩具,手機貼膜,首飾襪子,奶茶,烤串,麻辣燙,應有盡有。


    後來結婚了,有孩子了,來的機會就漸漸少了,再後來,為了賺錢養家,每天累成狗,就更沒有機會來了。


    現在是冬天,江邊冷清了很多,擺攤的更少了,隻有熱戀中的情侶才不懼寒冷,牽著手慢悠悠的逛。


    “你倒是沉得住氣!”沈七幽怨地打斷我的思緒。


    我回過神,看著他,一時無語。


    “你個白眼狼!”沈七憤然說道,“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填江?”


    “你上輩子是不是精衛變的?”我脫口說道。


    沈七被我噎了一下,氣哼哼地把靠背放倒,半躺在上麵,翹起大長腿搭在方向盤上,點上一支煙。


    “幾天不見,你嘴皮子有長進哪!”他吐出一口煙霧,幽幽說道,“鬱長歡,我從前是不是告訴過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心頭一顫。


    “是!”我說道。


    “那就快點解釋吧!”沈七說道,懶洋洋地閉上眼睛。


    “前幾天,藥房有人來搞破壞,打傷了繼業……”我說道,“剛好那天梁總在……第二天就讓小周給了我兩個人,我以為是普通的保安,沒想到他們是什麽高手……”


    沈七霍然睜開眼睛坐起身子。


    “你呢,他們打你了嗎?”他緊張地問道。


    “沒有,我趕過去那些人已經跑了!”我說道。


    “哦。”沈七又慢慢躺了回去,“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是覺得我沒姓梁的有本事嗎?”


    天呐,又來了!


    “不是,是因為我覺得梁總已經出手相助,就不要再驚動你了。”我說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喜歡大驚小怪……”


    “我不知道!”沈七打斷道,“我隻知道你遇到危險沒有第一個找我,你個白眼狼!”


    “……”


    “姓梁的不適合你。”沈七慢悠悠說道,“他不像我,無牽無掛,他還有個爹,他爹不會同意他娶你的,他還有個前未婚妻,那個什麽鬼王妃,她可不是省油的燈,你小心她為了姓梁的對你下黑手。”


    “我知道。”我說道,“不是誰不適合我,而是我誰也不適合,所以沈七……”


    “閉嘴!”沈七說道,“我不想聽,我也不想讓誰左右我的思想,我還是那句話,我沈七愛關注誰毀滅誰,都憑我高興,用不著你在這故作清高!”


    又惱了。


    我歎口氣,想告訴他我其實可能活不了很久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不會知道,他在我心目中占據了多重的比例,他也不會知道,橫亙在我們中間的,並不是梁薄,而且無法預測的死亡。


    我看著他高高翹起的腳,腳腕細細的,還一抖一抖的帶著節奏,忽然想起他受傷的那回,我坐在他的床尾握住他的腳……


    他的腳腕那麽瘦,那麽冷,像冬天掛在簷下的冰棱,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可就是這樣一雙腳,跋涉千裏,曆盡風霜,把他帶到了這個城市,經受了多少坎坷磨難,才成就了今天讓人聞名顫栗的沈七爺,才讓我以那樣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認識了他。


    “沈七!”我輕聲喚他,“我們來個約定好嗎?”


    “說!”沈七依然晃著腳,眼皮都沒有抬。


    “我們以一年為限,如果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在一起,如果到那時你沒改變心意,我也沒什麽變動,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好嗎?”


    沈七晃啊晃的腳驟然停下,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久,發出一聲輕歎。


    “一年,很難過的……”他說道,把雙手枕在腦袋下麵,“行吧,我答應你!”


    “嗯!”我帶著重重的鼻音說道。


    一年真的很難過的,三百六十五個日夜,夜夜懷摧著一個盼望捱過黑暗,又在下一個天亮捱到日落……


    可是,即便是這樣,也好過我現在跟他在一起,然後忽然在某一天撒手離去。


    經曆過幸福的人,對於傷痛的抵抗力會變弱。


    “你怎麽突然怪怪的?”沈七好像發現了什麽,放下腿傾身過來,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哪有?”我說道,“你眼神那麽好,我什麽事能瞞得過你?”


    “也是。”沈七想了想說道,“在我眼裏,你就是透明的。”


    可是,沈七,從今天起,我就不透明了,我要在你麵前穿上偽裝,隱藏心事,做一個有秘密的女人……


    沈七突然長臂一伸,把我緊緊抱在懷裏。


    “你知道嗎?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就是想快點見到你,狠狠地抱抱你。”他幽幽道,“你在我懷裏,我才覺得自己的心是充實的,是安靜的,是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我在他背後流下一滴淚,更緊地擁抱住他……


    ……


    金老大夫走之前,又給我開了一副藥,讓我喝了後有什麽反應隨時打電話告訴他。


    我直接在店裏全部煮出來灌裝密封,留了一半在藥房,剩下一半偷偷拿回家,替換掉陳世炎前幾天又帶回來的那一大包。


    中藥包裝袋樣式很單一,大多數都是上麵畫一棵人參和一個老中醫頭像,藥液裝進去完全分辨不出是什麽藥。


    我已經這樣做過一次,陳世炎完全沒有發覺。


    這天晚上,我臨睡前熱了一包藥,故意端到臥室裏喝,並大聲對坐在床上的陳世炎抱怨,說藥太苦了,不想喝了。


    “那可不行!”陳世炎急忙勸我,“這麽長時間都喝了,眼看要滿三年了,怎麽能功虧一簣呢?”


    “可是這麽長時間也沒見什麽效果呀!”我說道,“還害得我現在看見吃的都反胃,嘔吐。”


    “你反胃啦?”陳世炎抑製不住地驚喜了一下,發覺情緒不對立刻換上關心的麵孔,“老婆,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反胃的,怎麽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我委屈道,“你又不能替我喝,要不,你嚐一口?”


    我說著就把杯子遞到他嘴邊,他趕緊往後躲,好像我端的是鶴頂紅。


    “看你,又耍小孩子脾氣。”他佯嗔道,“這是女人調養身體的藥,我一個大老爺們,喝它幹什麽?


    老婆,你就乖乖喝了吧,等你好了,咱說不定還能再要個孩子呢,你看,這些天咱們的那個多和諧呀!”


    “呸,不要臉!”我嬌嗔著罵出這句我老早就想罵的話。


    陳世炎以為我在撒嬌,笑笑催我快喝。


    “我問你,我要是還能生,你還要趙惠心的孩子嗎?”我故意為難他。


    陳世炎一愣,思考了三秒,然後堅定地搖搖頭。


    “不要!”他說道,“老婆,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要不是為了陳家的香火,我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看看,多麽言辭懇切的誓言,我當初就是這樣被騙的。


    我咬咬牙,恨不得把藥潑他一臉。


    “哎,你不是說趙惠心動了胎氣嗎,好了沒有?”我說道,“既然這個藥這麽好,不如拿給她喝一些,也好補氣養胎……”


    “不行不行!”陳世炎頓時緊張起來,“這藥是我專門為你求的,怎麽能讓別人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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