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敏銳捕捉到了慈雲北山四字,照鐵木隆之說發兵慈雲南山,至少是要等北山剿匪完畢之後了,秦川稍稍鬆了口氣,留給自己的時間又多了些,那麽與義寨二位結拜兄弟取得聯絡,保住義寨的機會也就多了幾分。


    秦川裝作開始被鐵木隆說動的樣子,假意關心軍中之事道:“嶽父那為何先是北山,而非南山呢?”


    “賢婿,你有所不知道,慈雲山馬賊之數人多者當屬慈雲南山,但南山馬賊雖多,馬幫也多不勝數,猶如一盤散沙,沒有一個能將這些鬆散馬賊控製起來,而慈雲北山馬賊人數雖不如南山,卻有幾個實力強大的馬幫,我打算先穩住南山馬賊,許以小利,先將北山馬賊一舉殲滅,然後再慢慢收拾那南山的烏合之眾!”鐵木隆想的極其周到,對慈雲山各個馬幫的實力也是瞭若指掌。


    嶽父,秦川自小父母雙亡,幾年前跟隨遠房哥哥在慈雲山中打獵為生,心中雖有沙場殺敵,建功立業之願,隻怕是真的上了戰場力不從心,丟了您老泰山的臉啊!秦川道。


    “哈哈!好賢婿!你還真實成,我老鐵早就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隻須入得軍中,暫時在那火頭營中廝混幾月,等到我兵發慈雲山得勝歸來時,便記你一功,不廢吹灰之力便可撈個一官半職,至於以後嘛,你在軍中時間長了,資歷經驗自然都會見長,再加上有我背地照應,日後平步青雲也並不無可能!再說了,難道我鐵木隆看中的人,我的女婿會是池中之物嘛?即便沒有我老鐵,遲早有天也會一飛沖天,賢婿你說我說的可在理?”鐵木隆心道:這還不將你這毛頭小子哄的團團轉,安安心心在我家當我女婿麽?


    秦川稍作思量,便道:“嶽父,既然如此看中我,那秦川就試上一試!”


    鐵木隆見秦川終於答應,心中大喜,便道:“賢婿,那就事不宜遲,明日你便隨我去軍中,不過還有一事我須得提醒你!”鐵木隆道。


    “哦!嶽父請講!”秦川爽快的道。


    “咳!咳!你也知道我那寶貝小女馨兒身體一向孱弱,小小年紀也怪可憐,我這父親也幫不了她什麽,現如今我已經將她交給你了,你可要對她好點才是!咳咳!賢婿吶,我是粗人就和你直說了吧,馨兒雖然已年方十五,身子卻是比不得一般女孩,你血氣方剛,正直年少風流時,可得稍加注意,莫要夜夜撻伐,傷了身體!”鐵木隆老臉一紅。


    秦川以為這老貨有什麽軍中訣竅要傳輸給自己,未想到繞來繞去還是為了那寶貝女兒,自己從洞房之日到現在連鐵馨的床都沒上過,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隻得連連答應。


    “賢婿那,話我就說到這了,你今日就好好收拾收拾,好好哄哄馨兒,讓她莫要耍小孩子脾氣,把她穩住了,明日好安心隨我從軍立業去。”鐵木隆雖長的五大三粗,內裏卻是細如棉絮,周到的很,尤其是對這寶貝女兒,更是傾注了所有心血。看著這老貨語重心長的樣子,秦川竟也有些不忍。


    秦川連道:“馨兒其實還是很懂事的,我回去會好好與她說,她會聽話的!”


    鐵木隆這才放下心來,哼著小曲離去。


    秦川劍眉緊皺,回想著方才鐵木隆所說,慈雲山馬幫覆滅看來是遲早的事,必須得盡快通知大哥二哥,讓他二人早做打算,而自己也須得入得軍中,了解鐵木隆對於慈雲山用兵之走向,為保存義寨眾人贏得多一分勝算。


    晚飯後,秦川懶懶的坐下,卻發現這冰冷的木椅,不知何時竟鋪了厚厚一床的錦被,躺在上麵溫暖舒適,倒是十分受用,秦川看著乖乖坐在床沿,剝著顆顆瓜子的鐵馨,心中暖流陣陣道:這小丫頭,要說她不懂事吧,其實有些時候比一般人都要懂事的多,還如此體貼竟把床上的兩床錦被分了一床給自己。


    秦川搖搖頭,將這大紅錦被抱著拿回床上,可這小丫頭見了竟是伸手將秦川擋住,死也不許他將這被子還回。


    小丫頭一聲不吭,隻是拿出從未有過的兇悍小眼神,怒視著秦川,秦川隻得將被子放回椅上,低下頭繼續思考該如何保存義寨。


    小丫頭見秦川不理自己,小手反覆揉捏著肩上幾縷青絲,眼中卻掉下了淚來。秦川正一門心思想著事,哪裏注意到這小丫頭犯脾氣了。


    秦川伸個懶腰剛想翻個身,肩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不由本能的想要推開那劇痛來源,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小丫頭乘自己不注意狠狠的在上麵咬了一口。


    秦川直疼的嘶嘶直叫,雖然小丫頭力氣不大,但還是留下了兩行牙印,若不是隔著衣服,說不定早已被咬破。


    秦川氣的正想責罵鐵馨不聽話,抬頭卻見小丫頭正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滿腹委屈,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讓秦川開不了那口,隻得輕聲道:“你這小丫頭,要謀殺親夫嘛?”


    鐵馨哪裏懂什麽親夫,隻是委屈的咬咬下唇,帶著哭腔道:“爹爹說,你明日就要隨他打仗去了,姐姐跟我說過,打仗會流血的!”


    秦川哈哈笑道:“你個小丫頭,盡是胡思亂想,你姐姐騙你呢!打仗其實就是幾人一起騎馬射箭玩兒,不怕!”


    鐵馨眨了下大眼,疑惑的道:“真的嗎,那,那你還會回來陪馨兒嘛,馨兒還要學畫,給青哥兒畫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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