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上的東西品相一般,但勝在製式精巧,尤其是一條繡著精巧紋樣的抹額,一眼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沈鏡黎拿起那條抹額,對那小販道:“這條抹額我要了。”


    小販眼神一亮,熱情道:“夫人好眼光,這抹額可是一等的繡娘繡製的,繡的那可是不言鳥,給您夫君帶正合適!”


    沈鏡黎抬頭怪異地看他一眼,道:“我們不是夫妻。”


    那小販驚訝,連忙道:“是小人冒犯了。”


    說完,他又不死心道:“看兩位般配的很,不是夫妻也是意中人吧。”


    沈鏡黎擺弄著那條抹額,再次道:“也不是。”


    那小販呆了一下,懨懨道:“這樣啊……”


    沈鏡黎看他神情奇怪了下,旁邊的攤販便笑道:“他最愛看佳人成雙,遇見一些成對的人兒都精神的很。”


    說著那攤販又對著麵前這個小販道:“好好做你的生意吧。”


    沈鏡黎看了看他,問道:“你剛剛說的不言鳥是什麽?”


    那攤販聞言,道:“是……”


    “師姐!”


    元湘的聲音遠遠傳來,沈鏡黎轉頭看去,就見元湘正一跳一跳的朝她招手,喊著讓她趕緊過去。


    沈鏡黎便轉頭,問道:“怎麽賣?”


    小販伸出了五根手指,試探道:“五十銅板。”


    沈鏡黎直接拿出了五十銅板給他,隨後便叫了雲閑一聲,朝著元湘走去。


    雲閑站在原地,看著她走出了好幾步,確實轉頭看向那個小販,“不言鳥?”


    那小販眼珠子轉了轉,頓時來了興致,道:“不言鳥一經出現便是一雌一雄,相伴一生,生死相隨,故而也被成為男女定情之鳥。”


    他說完,看著雲閑轉身走遠,唇角抑製不住上揚,語氣驕傲,“我就說我不能看錯呢。”


    那邊。


    元湘拉住沈鏡黎,叉著腰去看她身後的雲閑,道:“師叔,你不是說不來的嗎?”


    沈鏡黎道:“是我叫師叔來的,你們逛完了?”


    元湘道:“當然沒有!走走走,河邊在放河燈呢,我們去看看。”


    沈鏡黎被元湘拉著到了河邊,果然很多人都站在岸邊,手中大多數都捧著各式各樣的河燈。


    眾人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溫知許帶著清衍尋竹抱了些河燈回來,一人分了一個。


    他興致勃勃地拿著一支筆,道:“雖然我們都知道沒有什麽所謂的河神,但正所謂入鄉隨俗,取個好意頭也好啊。”


    元湘立即去拿他手中的筆,“我來我來。”


    溫知許直接遞給她,讓她趴在一塊平坦些的石頭上在一張紙條上寫字。


    沈鏡黎手中拿著一盞花瓣狀的淡粉色河燈,淺笑著看元湘在一張小小的紙條上寫個不停。


    身邊有人走近,她轉頭一看,就見尋竹拿著一支筆走過來給她,他的河燈中央已經放著一張卷好的小紙條。


    沈鏡黎笑著接過筆,隨口道:“寫好了?許了什麽願?”


    尋竹抿了抿唇,正要開口,溫知許靠過來,道:“哎呀黎師妹,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沈鏡黎挑了下眉,“事以密成,也對。”


    聞言,溫知許欲言又止。


    他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別人都這麽說,就是一個說法而已。


    沈鏡黎垂下眼眸,仔細想了想,她好像沒有什麽願望。


    在她過往的歲月裏,也曾許下過許多願望。


    不過,那些與其稱之為願望,更像是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能不能實現全靠自己。


    在蓬萊的十年,她的目標已經變成了習得一套劍法或是提升一個境界,諸如此類。


    她們背負著破局的擔子,其實並沒有真正感受到壓力,隻是從師父們的講述中窺見前人付出的努力。


    思及此處,沈鏡黎直接將紙條按在樹幹上落下寥寥幾筆。


    隻有兩個字,破局。


    她卷起紙條,放進了河燈中心的小台子上,一轉身便看見了雲閑。


    他遙遙望著河麵,盞盞河燈映在他的眼中,格外絢麗。


    其他人已經蹲到了河邊,一盞盞將河燈放入水中,尋竹也被溫知許拉走。


    沈鏡黎邁步走上前,用手中那支筆,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叔,你有什麽心願嗎?”


    雲閑道:“有的吧。”


    他轉過頭,一本正經道:“不過我的心願太重也太輕,這小河燈估計無法盛放。”


    沈鏡黎有些詫異,抬眸看著他。


    不遠處,元湘朝他們喊道:“師姐,師叔,我們的河燈都快飄遠了,你們快放呀!”


    沈鏡黎於是對雲閑歪了歪頭,道:“走吧,師叔。”


    兩人走到河邊蹲下,靛青與暗紅的衣角垂下,交疊在一起,同時將手中的燈推向了河麵。


    沈鏡黎看著河燈緩緩飄遠,輕聲開口,“事在人為。”


    話音剛落,沈鏡黎就感覺到旁邊人的視線看了過來。


    她抬頭對上了那道清泠泠的眼神,道:“河燈無法盛放的心願,還是得人來,我們可以一起。”


    說著,沈鏡黎看了一眼旁邊的六人,一語雙關。


    雲閑低頭,唇角彎了一瞬,撫起袖子,伸手在水中點了點,帶起一滴水珠,被他極快地甩在沈鏡黎身側的另一邊。


    水珠落地的瞬間,幻化成了雲閑的模樣,一舉一動很是真切。


    被兩個雲閑夾在中間的沈鏡黎左右看了看,對上了真正的雲閑的視線。


    她看著他緩緩開口,“想學嗎?”


    沈鏡黎挑眉,點了下頭。


    雲閑唇角勾起,站起身的瞬間道:“你的束修是什麽?”


    沈鏡黎隨著他站起來,眼眸微轉,隨後道:“師叔想要什麽?”


    雲閑抬起手,若有若無地撫了下額頭。


    沈鏡黎眨了眨眼,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了她剛剛入手的小玩意兒。


    她將那條繡著不言鳥的抹額舉到身側,道:“我看師叔頭上缺點東西,這條抹額當做束修如何?”


    雲閑垂下手放於身前,道:“尚可。”


    沈鏡黎眼中忍不住露出了點點笑意,“要幫忙嗎?”


    “我來!”


    在沈鏡黎身後,幻形出來的“雲閑”舉起手,臉上帶著舒朗的笑,直接就要去拿沈鏡黎手中的抹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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