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亮的笑起來,“我不介意把整個本丸連根挖走。”


    鷹羽肩膀一顫,頭壓得更低。


    “我會將紅龍大人的原話傳達給『政府』。”


    “嗯,辛苦了。抬起頭來,我知道作死的人是『政府』,跟巫女本身沒有多少關係。”練紅霸見鷹羽抬頭,把自己麵前的點心向她的方向一推。


    “吃一點吧,用些茶再走。”


    鷹羽於是留下喝了茶用了點心才走,臨走之前,她表示溫泉和鷹舍已經完工,信長大人特意挑了幾隻神俊的鷹,也一併送了來。


    “我的名字是鷹羽嘛,這方麵了解也多一些。”她爽朗地笑著,“拋開『政府』,我也想交紅龍大人這個朋友,恭賀鷹舍建成,也為您送上兩對新捕到的好鷹做賀禮。”


    這開朗的外表下到還有著細密的心思,不愧是武巫女之首。


    送上門來的禮物不要白不要,練紅霸全部笑納,本丸追加飼養鷹的內番,鑑於鷹生『性』兇猛,一般隻安排給打刀以上來做。


    燭台切光忠對這些鷹異常上心,也許是舊主的影響,戴著眼罩的男人單臂托鷹,著實有幾分伊達政宗的影子。


    “喜歡嗎?喜歡就挑一隻歸你。”練紅霸眼也不抬就送出手,信長大方得很,送來的鷹之中有一隻是精挑細選過的,黑羽白玉爪,很有幾分海東青的味道。可惜再怎麽兇猛桀驁的鷹,到了練紅霸手上,不過一個照麵就會被馴服,沒有哪隻能跟他對視三秒以上。


    “這太貴重了……”


    “沒什麽,給你就收著。往後戰場通訊便用這些鷹,飛得快又沒什麽天敵,我會用菲尼克斯的力量溫養它們一段時間,聽懂人話就更方便了。”練紅霸的指尖點在鷹的尖喙上,“往後出獵便帶著你,記好你的主子是誰。”


    黑鷹嘹亮的鳴叫一聲,挲著羽『毛』躍躍欲試。


    白天空閑的時候逗逗鷹,晚上還有溫泉可泡,練紅霸頭上搭著『毛』巾在溫泉的水汽中昏昏欲睡,深深的覺得壓榨『政府』果然是一條光明大道。


    “久等了,紅霸大人,您要的水果。”狐之助把果盤推進溫泉裏,碟子載著幾樣切塊水果悠悠漂浮,隔著一道木板,隱約能聽見隔壁嬉鬧的聲音。


    “溫泉還真受歡迎……”練紅霸無意識的感嘆道,往嘴裏塞了一片西瓜。


    狐之助難得放鬆的也下到溫泉裏,耳朵攤平,舒服的眯起眼睛。


    “秋天泡溫泉再合適不過,多虧紅霸大人英明決策,才從『政府』手裏拿到了這種好東西。”


    馬屁拍得誠心誠意,練紅霸聽著也舒服,他靜靜的又泡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明天我要回迦勒底,為第一特異點進行提前召喚。”


    這個話題一開始,狐之助頓時有些緊張。


    “第一特異點,會是什麽樣的地方呢……希望敵人不太強……”


    “強也無所謂。”練紅霸把手伸出來,溫熱的水從他指縫間滑落,“我現在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語,就算遇上從者也不會擔心,那傢夥把寶具的真名告訴我,必要時我會選擇解放。”


    右手背上鳳鳥紅椿的令咒微微發光,練紅霸注視這個圖案很久,“嘩啦”一聲從溫泉裏出來,他泡得差不多了。


    練紅霸自己上去,還不忘到木板那邊敲一敲。


    “別鬧太晚,明天正常出陣。”


    “是,主……你這傢夥!看我還擊!”


    嘩啦啦的水響中,練紅霸一臉木然。


    算了,他們玩吧,他這個主君要出去養家餬口了。


    介於練紅霸的橫『插』一手,迦勒底存活人員大概有五十名以上,有一些傷重在修養,不過很快就會變成力量加入拯救人類未來的隊伍之中。


    完成一輪治療之後,練紅霸走在熟悉的走廊上,一抬眼,就看到了對麵的藤丸立香。有著明亮橘『色』發的少女看著外麵的風雪,身上迦勒底的襯衫短裙製服規規整整。


    “咕噠。”練紅霸站到她身邊,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呼……”藤丸立香吐出一口氣,“第一特異點已經確定,我們下午出發。瑪修去做最後的調整,然後我……”


    她轉頭看著練紅霸,深琥珀『色』的眼眸堅定而明亮,那是屬於【人類】的美麗眼神,一如被這風雪掩埋的遼闊天空。


    “紅霸,你是出於何種目的才幫助人類的呢?比起人類,雷夫與你的世界更加接近吧?”


    “這倒是沒錯。”練紅霸不置可否,“他與我都有著魔神之力,在非人類眼中,人類也無非是在這洪流之中短暫占據上流的靈長類而已,確實沒有必須保全的必要。”


    “這樣啊,那麽為什麽……”


    “我的母親是人類,我的兄長們是人類,我所交往的對象幾乎全都是人類。”注視著風雪的紅瞳慢慢泛起溫度,“晴明是人類,杜若是人類,咕噠也是人類。”


    “我喜歡美麗的事物,人類是美麗的,所以我選擇保護;我喜歡紅『色』,即將被燒卻的整部人類歷史都瀰漫著紅『色』,所以我一定要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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