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的意識回到山洞,感覺到身旁人動了動,她睜開雙眼,保持著平穩的呼吸,沒有讓自己驚動的身旁的人。


    沈玉堂給他們仨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自己卻輕手輕腳的起身朝外走去。


    外麵馬車上有人值夜,並不是怕有何意外的事情發生。沈玉堂純粹是醒來,便出來看看而已。


    夜空中,瓢潑大雨終於緩緩停歇,仿佛天空也完成了一次深邃的呼吸,釋放了所有的壓抑與沉悶。雨後的世界,被一層柔和而神秘的銀紗輕輕覆蓋,那是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人間的溫柔。


    空氣中彌漫著前所未有的清新與純淨,那是雨水與泥土、花草交織而成的自然香氣,清新得能洗淨心靈的塵埃。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進行一場靈魂的洗禮,讓人心曠神怡,所有的煩惱似乎都隨著那淅淅瀝瀝的雨聲遠去,隻留下內心的寧靜與平和。


    樹木經過雨水的洗禮,枝葉掉落的更多,仿佛每一片葉子都經過捶打。微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也送來了樹葉間摩擦發出的沙沙聲,那是大自然最質樸、最動聽的樂章。


    “雨要停了,明天應該是個晴天。”見他沒睡來到外麵,守夜的族人開口說話。


    “嗯,會是晴天。”沈玉堂挺拔的身影在夜空下也毫不遜色,他點點頭,回複道。


    “這是擔心,所以睡不著嗎?”


    “不是,有你們在呢,我就是醒來了,出來看看天氣如何。”


    “嗬~安心去睡吧,你也累了,進去休息吧。”


    “好,你們也辛苦了。”說完,轉身便幾個大步回到山洞。坐回原來的地方,調整好呼吸,放緩動作。


    沈漁原本睜開的雙眼也慢慢閉上,嘴角還帶著微微的笑意。


    這一覺睡的並不舒服,山洞雖然能容納所有人,但是,很多人隻能以坐靠的姿勢。隻有中間的地方,可以微微躺下睡覺。


    “娘,你先動動手體,我去弄東西。”將柳畫扶起,雙手輕輕的按摩著她身上的穴位,讓她舒緩些。


    柳畫溫柔的給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滿足的誇獎著她:“嗯,我閨女真好!”


    “姐姐很好!”沈啟也在旁邊附和著。


    沈漁臉上微紅,羞澀的睨了弟弟一眼,無奈的說:“話多,繼續舒展你的身體,手麻腳麻時,我和娘可不管你。”嘴上不饒他,一隻手還是落在他的手肘處輕輕按著。


    十歲的男孩,已經想當大人了,總想要表現自己。“嗬~我幫姐姐和娘按就好,我是男子漢,沒那麽弱。”


    沈漁隻笑不語,轉身提上包裹出了山洞。大家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起來,開始忙活早飯。


    “爹,早。”見到馬車旁的沈父,她高興的喊著。


    吐出嘴裏的水,看著女兒,目光在她臉上掃了幾下,確認她的臉色還好後,才回答:“早,東西放下,爹爹來弄,你們去洗漱。”視線落在後麵跟來的妻兒身上,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


    “爹爹,早。”沈啟拍打著手臂,來到沈父麵前,大聲喊道。


    “小點聲,樹上的鳥兒都被你嚇到了。”沈母打趣的聲音從他們旁邊響起,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是寵溺。像是印證柳畫的話般,頭頂上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的還有落葉。


    “哈哈~”一家四口人的笑聲在樹林裏回蕩,引起不少人的側目而視,甚至還有人跟著歪起嘴角。


    不遠處,剛從山洞裏出來的雲寒和肖名書盯著他們,眼神裏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這一家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如此開懷,倒是心大。”肖名書啪一聲,打開了手上的扇子,挑著眉說道。


    雲寒再一次瞟了眼笑容燦爛地小姑娘,沒回應他的話,轉身就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肖先生也跟在其後,跨步上前。


    沈玉堂眼尾瞥了一眼他們的方向,沒有放在心上。催著妻女洗漱,自己清理東西。


    沈母拿著木梳子,對著洗漱完的女兒招手道:“來,娘幫你將頭發梳一梳。”


    “好,娘親真好!”她這話一出,讓沈母想起剛剛自己也是這樣表達的,伸手抬起輕輕點著她的鼻尖。


    “調皮。”


    沈漁立馬歪倒在她的懷裏,眉開眼笑。


    柳畫輕輕拍打她的背幾下,便微微推開她的身體,自己轉到她的身後,為她梳起頭發。


    馬車前,晨光微露,輕紗似的薄霧緩緩繚繞於四周,給這寧靜的早晨添上了一抹朦朧之美。沈漁端坐在裝飾古樸的馬車外沿,一襲淡雅的衣裳隨風輕揚,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她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意,目光遠眺,似乎對即將啟程的旅程充滿了期待。


    沈母站在沈漁的身後,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木梳,眼神中滿是慈愛。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每一梳都仿佛是在為女兒編織著未來的祝福。沈漁的長發如瀑般垂落,烏黑亮麗,在晨光中閃爍著健康的光澤。沈母的手在發間穿梭,將這一頭長發慢慢編織成一個簡單而又不失雅致的發型,既符合旅途的便捷,又不失女子的溫婉。


    隨著梳子的每一次落下與提起,母女倆之間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中交流。沈漁偶爾回頭,與沈母相視一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對母親的感激,還有對這份親情的深深依戀。


    終於,發型完成,沈母輕輕拍了拍沈漁的肩,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光,但隨即被溫柔的笑容所替代。


    “漁兒,轉眼間你也這般大了,已到出嫁的年齡。”她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道,聲音裏充滿了不舍與期盼。


    沈漁點頭應允,眼中也泛起了淚光,但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母親的驕傲,也是家族的希望。她轉身麵向馬車,踏上了新的征程,心中默念著對母親的承諾與感激。而沈母則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直到它消失在晨霧之中,隻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和母女間那份永恒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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