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旱災,讓大家叫苦連連還不夠,還要麵臨兵臨城下的困局。


    周圍的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經快成一個空城。要逃,沒糧食,能逃到哪裏?


    當敵軍逼近、城池岌岌可危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開來時,沈漁的家族,這個世代書香傳家的名門望族,也不得不麵臨逃荒的困境。


    原本因為掉進池塘,感冒發燒的沈漁正在床上躺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頭頂上的床幔。


    她分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如果此時是夢,她希望不要醒來。


    “姐姐,你醒了?”弟弟沈啟端著一碗東西進房間就看見,躺在床上的姐姐已經醒來了。


    “阿啟…”看見親人,沈漁控製不住落淚,她的阿啟被那群禽獸打斷腿,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他才十歲啊!


    “嗚嗚嗚~”


    沈啟趴在床邊,心疼的摸著姐姐的眼睛,“姐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啊?你告訴我,我去請人過來。”


    “阿啟,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午時三刻…”


    “不是,是何年何月何日?”


    “甲子年九月初八。”


    “九月初八~爹娘呢?”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身體虛弱,跌坐在床上。


    “我們要走了,爹娘他們在收拾行李…姐姐,你起來做甚?”


    沒有理會弟弟的話,沈漁扶著床站起來,急匆匆的套上衣裙,鬆散著頭發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書房裏,沈玉堂麵對著,擺滿了珍貴的典籍和古籍抄本的書房,心裏無比難受。平日裏這些書籍都是他們精神的食糧,如今卻隻能無奈地留在身後。


    然而,盡管心中充滿不舍,沈家族長允許他帶上幾本書籍,以便在逃亡的途中也能保持家族的文脈傳承。


    當沈漁來到書房,沈玉堂正在書房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挑選著書籍。他拿起一本泛黃的古籍,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他知道,這些書籍是他們家族幾百年的積累,是家族文化的瑰寶。但眼下,他隻能挑選其中最珍貴、最無法替代的幾本,準備帶上馬車。


    剛走出房間沒幾步就差點摔倒,幸好是被在身旁的沈起c扶住了,一到書房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喊:“爹爹~”


    被一聲帶著哭腔的喊聲嚇了一跳,停下手中動作,轉頭皺著眉頭看著女兒,這幾日,女兒發燒病倒了,現在見到醒了也安心了。卻見她一副不修邊幅的打扮,沈玉堂,想要嗬斥,瞧著她是眼淚都出來了,又舍不得了。


    “怎麽哭了?哪裏不舒服啊?”


    上前抓住父親的手,生怕他又像前世那般帶走一大部分書籍,趕緊道:“爹,我們把這些書挖個坑埋起來吧,以後,一定有機會回來挖走的。”


    “這~”


    “爹,我們這次走會遇到很多壞人,我們要帶的是能保命的武器,而不是這些。”


    沈玉堂實在不明白女兒怎麽會不要書,雖然,他也沒,想全部帶走:“你怎麽了?以前,你比爹爹更寶貝這些書籍的。”


    “爹爹,你坐下來,阿啟,你去喊娘過來。”拉著父親的手,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在想要如何告訴他自己所經曆過的事情。


    “什麽事啊?”


    “爹,我…做了個夢,你別急,聽我說完,夢鏡裏,我們這次會三天後出發,而在剛走兩個時辰,敵軍就來了,我們剛好在路上遇見了。因為寡不敵眾,我們家族死了不少人。哪怕我們這些逃出敵軍,卻又被土匪抓住了。從此,…受盡折磨,阿啟被打斷腿,你~也死了。”用“夢”來形容也許能讓爹娘接受些。


    “…你娘和你呢?”沈玉堂沉默片刻,問她們母女的情況。這時,女兒說話無論是否會不會成真,他都會放在心裏,因為關於性命。


    “我們…被折辱。”


    聽女兒說完他久久不能平息。他知道女兒的性格,從小雖然不爭不搶,不偽善,人卻聰明,對很多事情都能說出一二分。


    沈漁的母親則在廚房忙碌著,她準備了一些易於攜帶的幹糧和清水,用精美的瓷罐裝好,放在馬車的一側。盡管他們曾經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此刻,母親卻將一切從簡,隻希望能為家人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


    沈啟跑來喊她,打斷他收拾。


    “阿啟,你怎麽來了?你姐呢?,醒了嗎?”沈母柳畫盯著兒子,聲音提高。


    氣喘籲籲的小少年,扶著門框一句一句說:“醒了,正在書房,讓我來喊你過去。”


    “醒了?太好了。”說完丟下兒子,人就跑遠了。


    被丟下的沈啟再度懷疑自己是父母撿來的。


    家裏隻剩下他們一家四口還有沈漁的奶娘母子,倆人去外麵看看有沒有糧食可以采購些。


    腳剛踏入書房,卻見父女倆人低著頭,全身散發出死寂,這讓她感覺到害怕。


    “怎麽了?”


    “小畫,來坐下。”將妻子扶坐在身旁,看著她的麵容,這模樣遇到土匪怎麽可能能被放過…再看女兒,心就更痛了。


    “我們好好計劃接下來要走的路線,還有,你們母女倆的裝扮要注意些,不要以真麵容出去,適當的扮醜些。”


    柳畫看著夫君嚴肅的表情,默默點頭:“……好,我知道了。”


    “將廚房裏的刀都帶上,保命要緊。”


    沈漁盯著自己的腳尖,低聲說:“爹,娘,銀子,銀票,金子這些都帶些,我們藏在衣服,被子裏,有一些缸子也能藏點。爹,把書收拾裝箱子裏麵,我們晚上就挖坑藏起來。我們必須提前走,才能躲開。”


    “好,聽你的。”抓住要說話的妻子,先行開口道:“你和阿啟回去收拾行李。”


    沈漁瞧著眼前的爹娘,點點頭。她累了,也餓了,要吃東西。靠在弟弟身上,倆人一起走出書房。


    書房內,夫妻倆說了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沈漁和弟弟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沈漁端起已經冷卻的肉末粥一會就吃下去。


    她將一些貴重的首飾和玉器包裹在絲綢裏,在縫縫補補在衣服的各個地方。這些物品雖然價值連城,但在逃亡的途中可能成為累贅,但是舍不得將它們留下。以後,安定下來了也需要用到這些。


    沈漁挑選了一些輕便的衣物和被褥,銀票,金葉子,藥材一一帶上都縫進被褥裏,準備一並帶上馬車。


    將要帶走的東西堆積在一盤,方便裝上馬車。


    夜裏,父女倆將東西運到離自家宅子幾百米處的破廟那裏。在那裏挖了個坑將一箱箱的書籍藏在裏麵。做完這一切才鬆了口氣。


    回到家裏已經是深夜。


    不知道父親是如何說服族老他們的,父親隻告訴她們,明天早上就走,有什麽東西趕緊收拾。


    在家的一天時間裏,沈漁跑了很多藥房,添置了不少藥。她喜歡書,所以,家裏一旦有醫書,她便看過 ,對醫也有涉及。


    馬車很快就被裝滿了,除了衣物、食物和水之外,車上還有幾床被子。沈玉堂和奶娘的兒子柴峰,仔細檢查了馬車的繩索和車輪,確保它們能夠經受住逃亡途中的顛簸和磨損。


    沈玉堂用嚴肅的語氣叮囑道:“阿峰,你和你娘一路小心,沿路上我會留下記號,你們找到人就趕緊跟來。”


    柴峰還有一個出嫁的姐姐,他們母子要去找她們,將她們一起帶走。


    “爺,您放心,我們一定很快追上,您們保重。”


    在城門處與其他人集合,點了名,聽到沈詩父親的名字時,沈漁才想起害死自己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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