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道歉, 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還要被這樣刁難, 男人的語氣裏不免多了幾分不悅:“就是為了剛剛的事,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麽?”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看到剛剛那兩個穿著深藍色製服的男人對著兩個人的態度如此畢恭畢敬,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道歉。


    說到基地製服,雖然所有製服的款式都是差不多的,很容易分辨出是基地的工作人員,但不同身份的人員,穿的製服顏色卻各不相同。


    就像之前和那個女人同流合汙的辦公男,雖然也是基地的工作人員,但穿的卻是最普通的灰色製服。


    而剛剛那兩位前來抓捕兩人的工作人員,穿的卻是代表著頗高身份的深藍色製服。


    據說穿這種顏色製服的人,甚至可能直接接觸到基地的高層。


    連這樣的人都對周啟和陸封兩人如此恭敬,他們這些普通的基地居民又怎麽敢造次?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男人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在周啟追問之後,幹脆利索地說出了道歉的話。


    但道歉顯然隻是一個開始,周啟進一步提醒道:“你真的想不到自己還做了其他什麽事情,需要向我道歉的嗎?”


    男人被周啟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也愈發惱火了:“我知道剛剛是我聽信了那個女人的片麵之言,說錯了話,但我也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周啟格外無辜地搖了搖頭,嘆息道:“我當然沒想把你怎麽樣,隻是覺得這才沒過去幾天,你就把自己做過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這有點讓我意外罷了。”


    不懂男人反駁和發怒,周啟已經輕車熟路地伸手從袋子裏掏出了一支錄音筆:“我真的沒騙你,不信你自己聽聽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回憶。”


    說完,周啟不知第多少次按下了播放鍵,很快男人的聲音從錄音筆裏傳了出來。


    “我聽人說,上次把姓孫的幹掉的那兩個傢夥可不是什麽好人,最近還幹出了動手打女人的噁心事呢。”


    “你不相信我的話?我跟你說這件事可是有證據在的,不過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證據就是了。”


    “要我說,上次的事情還不知道有什麽內幕呢,說不定那一切根本就是這兩個傢夥的陰謀呢?”


    ……


    聽著從錄音筆裏傳出的自己的聲音,男人的臉色變得忽青忽白,精彩極了,為為為……為什麽這個人的手上會有這些錄音?!


    這些明明是他在幹活的時候,和周圍的人閑聊的話語罷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看著男人臉上不斷切換的複雜表情,周啟微笑著道:“現在你應該記起來了吧?這些詆毀的話可都是你自己親口說出來的,你難道不應該為此向我鄭重道歉嗎?還是你覺得隻有當麵詆毀別人,才需要道歉,背後說道,就無所謂了?”


    男人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他緊緊攥著拳頭,心裏又是難堪,又是憤怒,結果憋了半天,爆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你怎麽能偷聽別人說話,還直接錄下來?!你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


    周啟好笑地看著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男人:“偷聽別人說話?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有偷聽過別人說話嗎?”


    男人攥緊拳頭道:“這段錄音不是你拿出來的嗎?你的手上竟然會有這種錄音,這不是偷聽,又是什麽?”


    周啟特別無賴,又特別無辜地道:“我有錄音,就代表這是我偷聽來的嗎?為什麽不可以是別人給我的這些錄音?如果你一定要說這些是我偷聽來的,至少也要拿出證據來吧?”


    男人被噎了一下,卻並不相信周啟的說辭,隻不過現在要讓他拿出證據來,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真的要他為這件事道歉,他又實在有些說不出口,因為這實在是太丟臉了!


    當麵說別人閑話,雖然也很可惡,但比起背後議論,顯然是後者顯得更加陰損,也夠讓人覺得難堪。


    周啟見這人露出一副咬緊牙關,隨時都可能張口咬人的可怕樣子,也沒再逼他道歉,而是繼續播放起了錄音。


    於是繼這個男人之後,又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需要道歉的人。


    這些人原本以為自己隻是個圍觀看熱鬧的路人,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當事人心裏的感覺,別提多酸爽了。


    他們尤其後悔自己沒有趁著剛剛的時機偷偷溜走,否則也不至於落入這麽尷尬的境地了。


    不過這一點顯然是他們太天真了,他們以為周啟會任由他們離開嗎?根本不存在的。


    一連扒拉出了七八個人,周啟才停了下來,他收集的錄音當然還沒放完,但在場的也就隻有那麽幾個當事人了。


    雖然今天的主要目標不是這些人,但周啟從剛開始就有留意這些人的聲音,並且快速比對了錄音筆裏的內容,做好了初步統計。


    也正因此,周啟才會這麽快把這些人全都揪了出來。


    周啟我收起錄音筆,目光淡淡掃過周圍的圍觀者們:“剛剛聽到自己聲音的幾位,麻煩你們出列一下。”


    當事人當然不可能聽不出錄音筆裏傳出的是自己的聲音,但錄音筆裏隻有聲音,沒有相貌,這也就代表著,隻要他們不開口說話,對方很有可能根本認不出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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