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做到左仆she這個位置年紀都不小了,陳大人本來入仕就晚,如今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綠竹夾起鹿脯放入他麵前的碗裏,他再拾筷拈起來,布滿斑痕的老手微微發抖,費了番力氣才塞進癟癟的嘴裏嚼起來。


    “嘶!”陳大人忽然捂住腮幫子,臉部一陣扭曲。王金桂大驚:“怎麽了怎麽了?!”


    陳大人抿抿嘴巴,“噗”的一下吐出一團鹿脯肉,裏麵夾著一顆斷牙。王金桂見了有些尷尬:“這鹿肉硬得跟石頭似的,定是廚子沒有處理好,綠竹快把鹿肉撤了,重新換好的上來。”


    “不礙事,老夫昨天也掉了一顆牙。”陳大人並沒有責怪王金桂的意思,而是轉眼打量綠竹,“這小丫鬟不錯,很機靈。”說罷牽起綠竹的手背摸了摸,“別著急,慢慢收拾。”


    綠竹忍著不敢吭聲,一直賠笑。


    王金桂哪兒能不知道色老頭的心思,她很快道:“綠竹是府裏最伶俐勤快的丫頭,跟美娘感情也好,親姐妹似的,妾身還打算以後美娘出嫁的時候讓她當陪嫁丫頭呢。”


    陳大人捋著鬍子很滿意:“如此甚好、甚好。”


    買一得倆,這筆買賣很劃算啊。


    謝安平一直沒在意別人的談話,隻是他們提起了美娘,他不由得注意了幾分。抬眉望去,對麵那老頭子是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京官兒那麽多,又不是人人都像他這樣出名,他哪兒能全部記得。隻是王金桂說什麽美娘、還有陪嫁丫鬟是怎麽回事?


    謝安平金口一開,問話了:“你家要辦喜事?”


    王金桂見小侯爺主動詢問受寵若驚,急急忙忙答道:“回侯爺的話,還沒定日子,不過大概快了,就看陳大人多久請媒人……”她含笑望向陳老頭,陳老頭拱手,咧嘴一笑露出缺了的門牙:“老夫欲與尤府結秦晉之好。”


    謝安平看他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脫口就道:“你兒子娶媳婦?”


    陳大人有些窘迫:“不不……是老夫續弦。”


    謝安平蹙起眉頭:“娶誰?”


    陳大人正要說,王金桂已經搶先道:“正是小女美娘,侯爺,一定要賞臉來喝杯喜酒吶。”


    啪——


    王金桂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眼前人影一晃,謝安平已經踢翻案幾跳過去揪住陳大人,把那老頭子按在地上,拎起拳頭左右開弓。


    旁邊的婢女樂姬都嚇得尖叫起來,好多人開始亂跑,杯碗盤盞嘩啦啦碎了一地。


    “你個老王八蛋,爺的女人你也敢想!爺弄死你個老不休的混帳!”


    謝安平年輕力壯的,陳大人被他三拳兩腳都打得暈厥過去,差點沒氣兒。王金桂雲裏霧裏尚不明白為什麽小侯爺二話不說掄拳頭,她過去想拉架:“侯爺別打了,別打……”


    “滾一邊兒去!”謝安平甩胳膊把王金桂撂開老遠,他瞪著她目露凶光,“別以為爺不打女人,再囉嗦爺連你一塊兒揍!”


    居然想把他的嬌嬌配給這麽個糟老頭子,恨不得拆了她的骨頭!


    王金桂跌在地上摔得髮髻都鬆了,披頭散髮地像個瘋婦,隻知道又驚又恐地看著謝安平打人。這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王文淵過來扶起她,低聲說道:“你怎麽還不明白,別人小侯爺會無緣無故來咱家裏?還不是被妖精迷了心竅,不想鬧出人命你就快把美娘找來。”


    王金桂如夢初醒,揮手亂喊:“快去請姑娘出來救命,快去啊你們!”


    美娘從竹林過來剛好看見賓客惡鬼索命似的隻顧跑,而筵席上亂七八糟,王金桂和王文淵站得遠遠的,就像前麵有什麽猛獸,過也不敢過去一步。


    “大娘,這是怎麽了?”


    王金桂聽見這聲音像碰上救星似的,一把拉住美娘:“哎喲小姑奶奶你可來了!快過去勸勸侯爺,再打可就真把人打死了!”


    王金桂狠狠推了美娘一把,美娘跌跌撞撞過去,定睛看清前方那個捏著凳子腿兒朝人狠捶的煞星,頓時死的心都有了。


    謝安平把陳大人打得奄奄一息還不解氣,拿腳踢了踢不省人事的老頭子,嫌惡道:“喂!不是死了吧?起來!”陳大人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謝安平一副“真沒勁”的表情,“在爺的手下一般人都能挺五六個時辰,這老頭兒怎麽才挨了兩拳就不行了,也忒不經揍了。爺還沒用全力呢!”


    被你揍成這樣兒,別人一把老骨頭能不散架就不錯了!美娘也不想陳大人真的在自家裏出事,硬著頭皮上前,怯怯喚道:“侯爺……”


    謝安平正打算拿茶潑醒陳大人,一聽這嬌滴滴的聲音,抬眼喜上眉梢:“嬌嬌你來啦!”把茶盞扔了跑上去,抱住美娘摸了又摸,“爺都等你半天了。”


    身後是王金桂和王文淵火辣辣的目光,美娘渾身不自在,推了推謝安平:“您別這樣,他們都看著呢。”


    謝安平立馬換了一張冷臉,指著周圍的人:“都轉過去不準看。”


    所有人隻好背過身去,能走多遠走多遠。謝安平彎腰湊到美娘麵前,笑道:“他們都不看了,來給爺香一個。”


    美娘僵著臉,輕輕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謝安平心滿意足又在她臉上啃了一口,然後彎腰把她扛上肩頭,大步朗朗輕車熟路往小閣樓去。黃鶯見狀大驚:“你要幹什麽?!快放下姑娘!”


    她提步追上去,王金桂卻使勁扯住她:“沒眼色的東西,別攪了你姑娘的好事!”


    “什麽好事,姑娘被他帶走不知道要做什麽!”黃鶯又急又氣,一時掙不脫王金桂的抓扯,情急之下埋頭就在她圓滾滾的手腕子上咬了一口。王金桂瞬時鬆了手,黃鶯像離弦的箭一般跑出去,急得王金桂在後麵跺腳:“給我按住那小蹄子!”


    黃鶯沒跑出幾步就被捉住,然後被王金桂叫人拿繩子捆上,小丫鬟見自己沒法了,便扯開嗓子喊:“老爺,大少爺——救命啊——唔!”


    王金桂用手絹塞住了黃鶯的嘴,道:“把她關進柴房鎖死,不許放出來。”說罷她叮囑王文淵:“你去把那野種還有其他人擋在外麵,我去你爹那兒拖住他。沒了陳大人還有小侯爺,反正隻要生米煮成了熟飯,咱家以後就不愁了,你也不愁了。”她得意地盤算,拍拍王文淵肩膀,“兒啊去吧。”


    王文淵摸著有些灼燙的肩頭,抬眸望了美娘一眼,瞥見她在擦眼淚,他默默低下頭,然後轉身走出了園子。


    抬起朦朧淚眼,美娘發現竟沒有一個人追上來攔住謝安平,甚至連阻止的話也沒有說一句。她擦掉眼淚,安安靜靜地伏在謝安平肩上,隻餘陣陣心寒。


    這就是她所謂的親人,這樣的薄情寡義,這樣的齷齪不堪。


    作者有話要說:小猴爺:爺衝冠一怒為紅顏,霸氣吧?對美娘嬌嬌好吧?親媽快把閨女嫁給我!@酒叔酒叔:猴兒這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後受不了不要埋怨親媽哦~~~閨女送出,概不退換!


    ☆、第二一章 小軒窗纏綿求嫁


    謝安平把美娘扛回閣樓,進門放下人反腳帶上門,立馬就開始又摸又親。跟以往不同,美娘並不反抗,甚至沒有逃避。


    她隻是站著,任由謝安平動手剝掉衣裳,他略微冰涼的唇落在她鎖骨上,仿佛一股寒冷侵蝕進身體裏,在這炎炎端午,她竟然冷得牙關打顫。


    早就知道會這樣,她真傻,居然會對那樣的“家人”心存希望,她還可笑,明知道不可以僥倖,卻還暗暗憧憬著屬於自己的未來。


    尤美娘,你傻到家了。


    謝安平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太過安靜,便在她臉頰輕輕咬了一口:“在想什麽呢?”


    美娘一回神,才發現這廝動作夠快的,她已經被脫得隻剩件兒肚兜了,而他正扯著裙腰壞笑。美娘低眸微微一笑,勾魂攝魄:“妾身在想有多久沒見到您了。”


    “五天!整整五天!”謝安平伸出一隻手晃了晃,撇嘴表達不滿。


    說實話美娘也不記得他是幾天前來過的,隻是覺得沒他騷擾的話時間就過得特別快,所以當他說出“五天”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瞬的愕然,愣了愣才道:“侯爺記得真清楚。”


    謝安平昂著下巴:“那是,爺可是扳著指頭數的,爺又一個人睡了五個晚上,難受!”說罷他湊到美娘麵前請求,眼睛眨巴眨巴頗有些搖尾乞憐的味道,“乖嬌嬌,你今天能陪爺睡覺了不?”


    美娘當然知道他所說的“睡”並不是單純的睡覺,而是指那檔子事兒。


    放以往她肯定百般推脫,但今天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聞言不怒反笑,而是柔荑一抬撫上謝安平的胸口,美目眄睨。


    “你猜?”


    纖細的手指宛若嫩蔥,染了鳳仙花的指尖呈現淡淡粉色,在他衣襟撓了撓,撓得他渾身都躁動起來。


    “操!你又勾引爺!”


    謝安平是最經不起挑逗的人,美娘才勾了勾手指頭,他便如餓狼一般撲上來,也不管是不是個套就往裏頭鑽。


    他連床榻也等不及去,直接撈起美娘的腰,托起她抵在牆壁上,與自己相平的高度,然後粗魯地扯壞她的裙子和自己身上的累贅,狠狠入進去。


    美娘緊緊咬住下唇,硬是沒有吭一聲,謝安平先是用力頂了幾下暫且一解相思之苦,之後才抬眼望著美娘。他黑白分明的眼蒙了層淡淡水汽,像是春日湖麵上氤氳的薄霧,濕潤而朦朧。美娘在他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哀傷又迷惘,臉頰兩團酡紅,透著洶湧的春cháo。


    謝安平的動作慢下來,徐徐緩緩,美娘把手環住他脖頸摟住,隨著他一下下的深入發出情不自禁的哼吟。


    看著她眼中的愁緒被渾濁欲色取代,謝安平才挪開了對視的目光,他強健的手臂把她托得更高,方便他把頭埋進她的胸口。他用牙齒撕扯繩帶,不成想卻讓肚兜的繫繩越來越緊,最後打成了死結。


    “嬌嬌,扯開。”


    謝安平急速地催促美娘,與此同時加大了撞擊她的力度,美娘被他撞得暈暈沉沉,就快分不清今夕何夕。他飽含濃重情欲的嘶啞聲音喚回她的思緒,隻見美娘笑盈盈把唇湊到他耳畔,輕吐香蘭:“爺自己來啊……”


    謝安平咬牙:“你找幹!”


    他隔著那塊兒遮羞布在她辱峰用力咬了一口,隨即飛速抽離出去,把美娘翻了個身,推搡到窗戶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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