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俊誌微微一笑,任逍遙的感覺立時變了,周身代之而的起是不覺有半滴空氣、幹涸翳悶至令人難以忍受的虛無感覺。


    如此可怕的氣場,比之恨天的天魔心經,又是另一番夢魘般的情景。青木俊誌仍站在那裏,可是任逍遙再不能掌握著他,能溶鐵化鍋的灼熱風暴,眨眼間有從另一方滾卷而步,襲打任逍遙的身體每一寸的肌膚,即使有先天無上罡氣護體,使其對身體的損害大大降低,幾乎到了忽略不計的地步,卻在不斷削弱任逍遙的氣勢和鬥誌,長此下去,用不多久他就將變為不堪一擊。任逍遙倏地立定,雙掌緩緩抬起,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


    哪知就在這時,青木俊誌卻搶先攻了過來,左手斜掛胸前,與右手叉成斜十字護胸,接著陀螺般旋轉起來,忽左忽右的快速閃移,周遭氣流立生變化,一股股龍捲風的狂暴氣流,從四方八麵向任逍遙迫去。


    倏忽之間,任逍遙已然陷身於風暴攻襲的核心處,不動之勢再難繼續保持。


    幾乎就在同時,青木俊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將過來,兩手環抱,送出一股氣勁,激起漫天黃沙,照頭照麵住他襲去。


    任逍遙處變不驚,忽然單足撐地,陀螺般急旋起來,臨空擊出的剛猛掌力,神跡般把即將及體的沙流搗散。


    然則青木俊誌的招式並不僅限於此,他的手印微微變化,激起的漫天砂礫猶如活物般停止進攻,在空中不積累疊加,待任逍遙察覺到情形不對,止住步法想看個究竟時,四麵八方集聚的數目無法估量的砂礫在青木俊誌的“遙控”下一齊湧向任逍遙——流沙瀑布,櫪木鬆本流又一絕學流沙瀑布。


    水性至柔,一旦成為瀑布,卻有崩山碎石、奪天地造化的巨大威力。


    砂礫雖細,本身的硬度卻十分驚人,更惶論形成沙瀑!


    任逍遙隻猶豫片刻,奔突激濺的沙瀑已然封住東南西北四麵他所能遁走的任何方向,其中氣勁強弱分布又不斷微妙改動,使人防不勝防,擋無可擋,任逍遙心中第一個念頭,是想盡一切辦法躲讓開去,來個避之則吉。


    沙瀑尚未完全合攏,以他練至八縱八躍程度的飛仙化羽,不難順勢而上,從頭頂僅餘的些許空隙處脫身。


    然而任逍遙並沒有這樣做,因為直覺告訴他青木俊誌決不止技於此,就算有把握從流沙瀑布內脫身,可是對方接踵而來攻勢如何應付?


    他的修為固然深厚,但對忍術的理解和掌握尚不如一個下忍,這些日子來雖在真宮寺美奈何黑崎正良處惡補,但前者所知有限,隻是精擅火係忍術,後者不懂武功,全然是紙上談兵,使他麵對青木俊誌這級數的高手時,眼睜睜的瞧著對方攻至,仍難以掌握其招式的變化,所以他寧可硬撼流沙瀑布的強猛攻勢。這些念頭電光火石的在任逍遙心中掠過,他快速變幻著身形,在逐漸逼近的沙瀑間來回遊走,希望找到一處受力最小的位置。


    真宮寺美奈等因在高處觀戰,故對任逍遙的行動了如指掌,表麵看來,兩人似是旗鼓相當,但任逍遙心裏卻曉得自己是被青木俊誌牽著鼻子走,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每一個變化都是應對手新的變化而生,處於絕對的被動和下風。


    這固然緣於他的一味防守,卻也是自練成先天無上罡氣以來的頭一遭。


    即使隔著層渾厚堅實的沙牆,青木俊誌仍能感受到任逍遙的快速遊走,“流沙大瀑流!”他一聲長嘯,使出了威力更勝一籌的招式。


    沙瀑的聚合瞬時加快起來,任逍遙想應變時,時間已不容許。


    倏忽之間,他耳鼓均填滿沙瀑移動時驚天動地的尖嘯聲,就像在長途跋涉的荒漠旅途上,狂猛風沙忽起,四方咆哮怒號,開始時已是短促有勁、刺激耳鼓,接著無隙不入、尖銳密集的沙石,沒頭沒腦鋪天蓋地的襲來。


    任逍遙感到在嘯聲的侵襲下,連視線也變得糢糊不清,天地似若旋轉,無有窮盡的沙瀑像狂風怒濤般把他淹沒。更駭人是千萬擔不住用來的黃沙竟然地以為中心迅速收縮,細窄至近一點,產生出某種近乎擴張的爆炸性的力量。


    任逍遙哪還敢有半分遲疑,深吸口氣,左手伉龍有悔,右手萬佛歸宗,降龍十八掌和大力金剛掌中兩大絕招同時迸發,融匯近乎十成的先天無上罡氣朝離身體不到丈許的流沙瀑布直轟過去。


    “蓬!蓬!蓬!”氣勁交擊之聲不絕如縷,伴隨著悶雷般爆破使人膾顫心寒的激響形成一股渦漩,以任逍遙為中心往四處不斷激盪。


    沙瀑在強橫剛猛的掌擊中不斷潰散,任逍遙卻也同時承受著五髒六腑似翻轉過來的強烈痛苦,沒出一擊他都要直麵抵受被沙瀑的反震回來的強橫力道,先是掌心如火燒般難過,接著真力被震得盲頭蒼蠅般往全身經脈亂竄,好在他周身經脈盡斷,唯獨先天無上罡氣能毫無阻隔的運轉,兼之精通逍遙無極掌中借力打力,以力化力的法門,在確保自身不受嚴重損害的情況下勉強保持持續進攻的態勢。


    “忍法——沙流葬!”青木俊誌微一冷笑,沙瀑隨著他意識的操控瞬間生變,由四股匯聚成一股,由半空傾泄而下朝著任逍遙轟擊過去。


    即使不考慮青木俊誌在沙瀑中蘊含的內勁,但隻沙流的重量,已非任逍遙所能抵受,他每出一掌,自己反後退一步,最後實在無法支撐,眼前忽然一黑,向斷線風箏般往後拋飛,落地後仍剎止不住身形,趔趄跌退,至十數步外方始立定,體內五髒六俯血氣翻騰,肝腸欲裂,到噴出一口鮮血,壓力始減。


    僅此一招,任逍遙如給給萬斤大鐵槌重重敲擊,兩條手臂自肩膊以下立時麻木至不覺疼痛。任逍遙心知要糟,若依目前跌勢,將沒可能且更無力擋格對手的乘勝追擊。幸好雙足尚無異樣,任逍遙人急智生,忙逆轉體內被沙瀑反震回來的真氣,運起飛仙化羽第八重‘扶搖直上’,憑空躍起十數丈,每次騰升,體內的真氣都運轉一遍,自動療治手臂傷勢,到足踏實地時,雙掌已回復感覺,但仍陣陣發痛。


    任逍遙連續三個翻騰,落往原先站立的位置,神色凝重的望著青木俊誌。


    “怎麽,櫪木鬆本流的三大忍術奧義我隻用了一種你就撐不住了。”青木俊誌,語調冰寒如雪,“拔劍吧,再不出劍你必死無疑。”


    話音甫落,任逍遙再度陷身炎陽決那幹涸、炎熱、沒有任何生氣的氣場內,目所見隻餘青木俊誌,似天魔煞神般的高挺雄軀,此可怕的對手就像風暴中永遠屹立不倒的崇山峻嶽,沒有人能擊倒他,克製他。


    任逍遙心知肚明在氣勢抗衡上他已處於下風,且因自己的驕橫輕敵,被對手乘虛而入,致形成敗勢。若不能把這情況扭轉過來,當青木俊誌再度發動攻勢時,情況將無可扭轉——進攻,隻有拔劍進攻才能改變眼前現狀。


    “好吧,是你逼我的。”任逍遙“唰啦”擎劍在手,遙指青木俊誌,天地間的殺氣似立即被盡收冰魄玄霜劍內,劍鋒發出勁氣破空的嘶嘶鳴響,天地立交,沙漠再非先前的沙漠,而是充滿肅殺之氣。


    冰魄玄霜劍劃過虛空,藍芒耀閃,奪人心魄,天上的烈日立即黯然失色。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任逍遙虎目灼灼,窺定對手,周身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緊罩敵手,即使不是內行人,也知他再度動作時,將是無堅不摧,驚無動地的駭人強攻。


    第五章守鶴之盾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隻能用一個“快”字來形容,發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速下,青木俊誌“感到”任逍遙集聚真力時,冰魄玄霜劍早呼嘯擊出,化作閃電般的長虹,劃過七八丈的虛空,朝自己劈來。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任逍遙這驚天動地的一劍吸了個幹淨,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兒。除了硬拚,沒有第二種方始能夠阻擋他的進攻。


    以青木俊誌的身手眼光,仍在判斷上失誤,想不到任逍遙能硬接一記後如此快回復過來,更想不到他的身法竟如此快捷,更頭痛是眼看任逍遙隻簡簡單單的一劍刺來,竟生出一堵方闊的氣牆,如山腰地撼搬朝他壓來,最威脅他是刀鋒she出一柱渾圓的氣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勢頭搗向他胸口。


    青木俊誌倒底是一派宗師,麵對任逍遙驚天地、泣鬼神的招式競毫不畏懼,驀地挺直脊骨,全身袍袖無風自動,鬚眉矚張,形態變得威猛無濤,與狀比天神的任逍遙相比毫不遜色,一拳擊出,身前丈許遠的地麵倏地騰起一蓬黃沙,迅速聚合成球狀,在半空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變化,卻又是毫無偽假的轟在冰魄玄霜劍的鋒銳處。“轟!”勁氣橫流滾盪,沙球瞬間粉碎,任逍遙亦觸電般退開。


    “這招叫什麽?”任逍遙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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