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雄彥續道:“老夫雖離職多年,京中尚有不少門生故舊,前些日子他們傳來消息,說三皇子很有可能在數位家臣的保護下秘密前往奈良,投奔北辰一刀流,伊賀穀盡遣高手,沿途追殺。我見情況緊急,趕緊寫信讓荒木老弟率眾趕來,共同商量對策,沒想到不打不相識,竟和任教主結為結交。”


    荒木呂彥神色凝重,從袖中摸封信箋,平放在幾案上,緩緩道:“不,不是很有可能,是的的確確去了虛夜宮。方才進來前,我收到事先派往奈良的暗部傳回的密信。你們看,這裏記錄的是真宮寺掌門的原話,他在半月一次的門派例會中當眾宣布,北辰一刀流進入戰時戒備,凡赴各地執行任務的徒眾一律放下手中事務,既刻返回奈良,嚴守虛夜宮,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特別提到的就是真宮寺姑娘,說她未受任務,私自外出,嚴重違反規條,因此不會派出任何弟子前往救援,亦不會以父親或掌門的身份追究其他流派的責任,既是說無論誰把真宮寺姑娘擄走或殺死,都不必為此負責——顯而易見,三皇子已安全抵達奈良,否則真宮寺掌門不會違背信諾,調回執行的徒眾,更不會連親生女兒的性命都不顧。”


    任逍遙早從高良美雪處得知北辰一刀流很可能不會派出援兵,心中卻倒底存有一絲希望,這回得到確信,還聽說凡沒被納入七大派之列的忍術流派都會找上門來,饒是他藝高人膽大,亦不禁生出幾分擔憂。


    起初他狂妄的以為扶桑彈丸小地,縱有高手亦數量有限,完全不會對自己產生威脅,但一路行來,除了海戰時的麵對的伊賀穀眾和先前遇到諸如九州流、秀鄉流、飛鳥流等名不見經傳的小流派,無論是有求於己的高良美雪、棋木佐兵衛還是後來化敵為友的阪田銀時、仲井和哉及荒木呂彥和水忍五人眾,個個都是一流高手,雖然每回取勝的都是自己,但場場都贏的十分艱難,如果說接踵而至的其他流派放棄單打獨鬥,而是聯合起來一擁而上,很難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下確保真宮寺美奈的絕對安全,但叫稍有差池,必叫自己後悔終身。


    荒木呂彥看出任逍遙心中所想,輕嘆道:“真宮寺掌門既已放話,不再搭理女兒死活,伊賀穀便可公然開出甲級任務,光明正大的召集各路高手擄劫真宮寺美奈。久保功介的性格我再清楚不過,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卑鄙小人,隻要能擒住真宮寺姑娘用以脅迫北辰一刀流,伊賀穀會想盡辦法藉助各路高手的力量,威逼、利誘、脅迫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試想區區兩萬黃金即招來成百上千的亡命之徒,其中不乏仕通青木流等曾經顯赫一時,如今實力亦不可小覷的忍住流派;又倚仗謠言,唆使不為金錢引誘各大流派找上門來;再加上真宮寺掌門那番言語,怕是了除七大派,整個扶桑武林都要和你作對,如果任教主堅持由陸路前往奈良,麵對的將是曾出不窮、無有止歇的襲擊,所以……恕我大膽說一句,請任教主改走水陸,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任逍遙愕然道:“水路!?”


    荒木呂彥傲然道:“沒錯,非是在下誇口,論水上交戰,普天之下無人敢與芥川流一爭長短,若由我等沿途護送,包管一切無虞,任教主以為如何?”


    第三十二卷 迭遭奇難貴人助 第九章 情挑佳人


    更新時間:2007-11-3 21:51:29 本章字數:3466


    任逍遙囁嚅道:“這……這怎麽好意思麻煩貴派呢。”


    荒木呂彥肅容道:“任教主哪裏話,真宮寺掌門為加強虛夜宮守備,保護三皇子,寧可犧牲女兒,也不派人援救。我荒木呂彥親率弟子將真宮寺姑娘送回奈良,一是償報昔日舒明皇後對我的大恩大德,二是向扶桑武林表明立場,此次儲君之爭,芥川流唯北辰一刀流馬首是瞻,還望任教主成全。”


    任逍遙收攝心神,凝神沉思,早在棲月穀時高良美雪便提出過協助護送的事情,那次自己斷然拒絕,是考慮到即將麵對的都是些不如流或已經敗落的門派,己方高手如雲,沒有必要倚仗外人的力量;再者,他神功初成,滿腔雄心壯誌,要單人獨劍打遍扶桑武林,連易天寒、付龍淵出手相助都不用,更惶論是其他人。


    但今時不同往日,各大流派無論受伊賀穀挑釁,還是出於對武道的追求,紛紛找上門來,等若是和大半個扶桑武林作對,他和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武功高決,自是不懼,眾女的處境卻岌岌可危,真要弄出一場大混戰來,別說武功較弱的南宮鳳儀、南宮鳳姿、蘇涵碧,就是真宮寺美奈和龍菲芸亦難倖免。


    任逍遙可以堅持原則,毫不畏懼前方隨時可能出現的明槍暗箭,但他的女人不行,為了情、為了愛,他隻能放棄初衷。


    荒木呂彥補充道:“此去奈良,走陸路約莫十八九日,走水陸約莫十日,但棄舟登岸後還有三四天路程,算起來還是快上不少的。”


    任逍遙嗬嗬笑道:“既如此,在下便多謝荒木掌門好意。”


    荒木呂彥拍著胸脯保證道:“任教主放心,芥川流必傾盡全力,將真宮寺姑娘安全送回虛夜宮。”


    井上雄彥忽道:“不,不能送,你最多隻能護送他們到佐賀縣,一到陸地必須立刻離開,或者來矢祭町找我,或者直接回九州。”


    荒木呂彥訝道:“為什麽!?”


    井上雄彥雙目異芒劇盛,沉聲道:“我且問你,以北辰一刀流實力之強、護庭十三番高手之眾、虛夜宮守備之嚴,若然強攻,縱傾飛天禦劍流、神穀活心流、直心影流、鏡心明智流、神道無念流、禦庭番六派之力亦休想攻入,更惶論區區伊賀穀,為何真宮寺掌門執意召回在外執行任務的所有弟子,甚至連派人搭救親生女兒都不肯,非要盡一切力量加強虛夜宮的守備呢。”


    荒木呂彥道:“伊賀穀殺手無處不在,加上慣用威逼、利誘、脅迫等手段,在各大派安插了不少臥底內應,想必業已滲透到北辰一刀流中,真宮寺掌門的做法乃是防患於未然,盡量增加各處人手,讓他們互相監督,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井上雄彥捋須笑道:“說的好,你再想想,七大派同氣連枝、進退與共,即便芥川流公然表示支持,也影響不了整個大局。藤原道隆並不知曉你就是當年的宮崎佑康,必然未加提防,如果芥川流持中立態度,進一步消解伊賀穀的戒備之心,關鍵時刻便能作為一支出其不意的勁旅,起到扭轉大局的作用。”


    任逍遙、荒木呂彥均各點頭,均覺井上雄彥所說有理。


    井上雄彥頓了頓,續道:“從矢祭町出發,沿古泊川東進,到達佐賀縣時水道便折而向北,如果你們隻把任教主一行送到那裏,再放出消息,說他在交手時饒你一命,你感恩戴德,所以才沿途護送,包管藤原道隆不會懷疑你的真實身份。”


    荒木呂彥猶豫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由佐賀縣前往奈良,路程雖然不遠,卻山勢險峻,叢林密布,最易受到伏擊,如果出什麽意外,豈非前功盡棄。”


    任逍遙哈哈一笑,傲然道:“不就是三四天路程嗎,這點日子我都護不住美奈,還來扶桑做什麽,趁早挾著尾巴回中原得了。”


    井上雄彥動容道:“好,不愧是壯誌淩雲得少年英雄,老夫祝你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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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任逍遙正在房中打坐調息,一襲雪白貂裘裊裊而入,貂尾環頸、腰肢婀娜,前額烏黑的秀髮盤成一個個細圓小渦,平貼額鬢;腦後濃鬟如瀑、長曳到地,滑順光亮得幾乎能當成鏡子,更顯得發極黑、衣極白,貂尾中露出半截粉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容色清雅、鳳姿綽約,一入房來,便帶起一陣淡淡的香糙芬芳,雖然若有似無,卻怎麽也不會消失,彷佛那微帶透明的肌膚就近在鼻端,每一刻都換上一處新部位,令人聞嗅不倦,除了蘇涵碧還會有誰。


    任逍遙看得食指大動,嘖嘖贊道:“好一件上品貂裘,輕、暖、厚、柔,四者兼顧,涵碧你被裹在裏麵,看起來仍叫尋常女子苗條,不問而至嬌軀必是纖細到了極處,倘若與秀脖一樣不顯硬瘦,猶有腴嫩之感,那可真是女子中的稀世珍品了。”任逍遙邊說變笑,滿臉陶醉神色,似在幻想她的胴體抱起來是如何銷魂。


    蘇涵碧秀頰暈紅,仰臉橫他一眼,微嗔道:“好了啦,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鬧,人家找你是來說正事的。”


    任逍遙嘻嘻笑道:“正事!?秋天還沒過,你就換過身貂裘。好在是夜間,天氣涼慡,要是換成白天,不給蒸出一身香汗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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