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清偉大罵道:“你他娘的沒資格談條件。”


    任逍遙“唰啦”拔出冰魄玄霜劍,遙指邵清偉,嘴角飄出一絲冰寒的笑意,傲然道:“有種再說一遍!”他遭人陷害,心情正差,滿腔怒火盡數發泄出來,犀利的眼神、鐵青的麵孔,令人不寒而慄。


    邵清偉縱橫海上幾十載,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海盜頭目,但被任逍遙虎目掃過,立刻心裏發麻,語氣不由自主的緩和下來,輕聲道:“說罷,什麽條件?”


    任逍遙肅容道:“很簡單,我要你們送易大俠和我幾位女伴安全離開赤尾嶼,保證不得追擊,不得傷他們一絲一毫。”


    彭隨風狠聲道:“如果我不答應呢?”他失去了唯一的兒子,恨不得將任逍遙身邊所有人誅殺盡絕,以瀉憤怨。


    任逍遙冷冷道:“那麽我就隻好單人獨劍殺下觀cháo涯,靠自己把他們救出去。”


    眾人均各心忖:任逍遙武功了得,冰魄玄霜劍的鋒芒更是無堅不摧,若靠武力擒他,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與其撕破麵皮,惹出一場血戰,徒增傷亡,倒不如賣個順水人情,待島主歸返也好有個交待。


    彭隨風陰側側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龍菲芸她們若是離開,你心中便再無牽掛,屆時想走便走,誰還能攔得住你。”


    任逍遙沉聲道:“諸位都是言而有信之人,隻要你們點頭答應,我既刻放下兵刃束手就擒,任由你們在我身上加設禁錮……嗬嗬,前輩們的武功路數各不相同,就算我再有本事也沒法將穴道全部解開,獨力逃離石頭城吧。”


    邱風、邵清偉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香秋館內,任逍遙忍痛與眾女做最後絕別。


    邱風隻給他半柱香功夫,簡略敘述完整件事情的經過,時間所剩無幾。


    林毓秀急道:“大哥哥,我們不走,我們要留下來陪你一起麵對困境。”


    水芙蓉輕垂螓道,口角飄出一絲苦澀的表情,柔聲道:“是啊,隻要熬到付師叔歸返,事情定有轉機,再說師父的毒……”


    任逍遙壓低聲音,極其凝重的說道:“這次我們麵對不是普通人,他的城府、心機比之以往任何對手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你們繼續留在赤尾嶼,必然成為他下一個殘害的目標,隻有離開這裏才是最佳選擇……至於易前輩,我想憑藉他五十餘載的深厚內功,化解血魄散的毒性隻是時間問題。”


    南宮鳳姿黛眉輕顰道:“我們留在島上,或許還能找到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如果就此離開,那……那你豈非永遠洗脫不了罪名。”


    任逍遙眼中she出濃烈的感情,一字一頓的緩緩道:“在我眼裏,沒有什麽比你們更加重要,隻要能夠確保你們的安全,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南宮鳳儀現出感動的神色,由衷的道:“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


    任逍遙肅容道:“你們多呆片刻,便多一分危險,還是立刻離開的好。”


    林毓秀搶著道:“大哥哥,你就放心吧,我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南宮鳳儀補充道:“對,有龍姐姐居中坐鎮,兇手的jian計休想得逞。”


    任逍遙不能控製的探手撫著南宮鳳儀香肩,感覺著她動人的血肉,滿懷神情的道:“聽我說,對方的心機、手段不是你們能夠揣摩的,你們必須走,非走不可,隻有這樣我才能抓住最後的一線生機!”


    南宮鳳儀螓首枕貼他寬敞的胸膛,向他傳遞心中激烈的情緒,興奮的道:“一線生機?你是指……”


    任逍遙緩緩點頭,雙目精芒乍閃倏沒,神秘兮兮的道:“嗯,你們放心離開,我手裏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鐧,隻要不出太大意外,相信能平安渡過眼前難關。”


    龍菲芸心念微動,花容恬靜無波,澄明清澈又深不見底的眸神卻緊緊凝視著任逍遙,她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在說謊,目的隻為讓眾女安心離去。


    這才是真愛的境界!這才是感情的升華!


    淚水不由自主的漏出眼簾,瞬間沾濕她的衣襟。


    龍菲芸哭了,堅強的龍菲芸竟然為任逍遙哭了。


    任逍遙將龍菲芸攬入懷中,眨眨眼睛,朝他報以一笑,強忍內心悲慟,安慰道:“哭什麽,又不是生離死別,日後咱們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哩。”


    這時,窗外響起邱風的催促聲,任逍遙長身站起,附耳對南宮鳳儀言語幾句,昂首闊步的走向大門。


    第二十七卷 天道神功丹心悟 第二章 你是主使


    更新時間:2007-7-27 15:22:00 本章字數:2101


    兩天兩夜很快過去,南宮鳳姿、林毓秀、水芙蓉牽掛情郎安危,任憑龍菲芸、南宮鳳儀如何勸阻,始終不肯遠離,堅持假使雙桅船在赤尾嶼附近海域來回巡遊。


    值得欣慰的是,易天寒的境況大有好轉,預計再過幾日便能驅盡餘毒,雖說恢復功力需得半個多月,但因為此次事件,廿載之約斷然延後,倒也不影響他實現二十年來夢寐以求的心願。


    林毓秀俏立船頭,望著遠處波瀾起伏的海麵,自言自語道:“大哥哥,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秀秀好想你啊。”語調淒楚,充滿哀怨與幽思。


    “秀妹——”龍菲芸悄然出現在林毓秀身旁,縴手按在船欄處,任由秀髮隨海風拂動,柔聲道,“放心吧,逍遙他吉人天相,不會的有事的。”


    林毓秀幽幽嘆了一口氣,喃喃道:“想到大哥哥獨自接受眾人的指責,秀秀卻什麽都不能做,人家心裏真的……真的好難過。”


    龍菲芸剛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忽聽林毓秀指著前方,驚叫道:“龍姐姐,快看,那是什麽!”


    龍菲芸舉目望去,但見海麵水氣蒸騰,白霧迷漫,隱隱有件物事從遠處載浮載沉,漸漸飄近,初看之下似是一截浮木,細看才發現是具浮屍。


    林毓秀凝視片刻,驚叫道:“豆子,是豆子!”


    聲音驚動了除易天寒外的所有人,眾女七手八腳的將豆子抬到船頭,平放在甲板上,他的身軀本幹枯瘦小,此刻喝飽了水變得有些鼓脹。


    龍菲芸探他鼻息,發覺豆子尚未斷氣,急忙運指點他檀中、心井、氣俞幾處要穴,豆子“哇”的一聲,醒轉過來,連連咳嗽。


    龍菲芸忙把他扶到船頭的鏈墩上,豆子頭一低,大口大口的吐出海水,過了得片刻會,緩緩睜開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逐漸恢復正常。


    林毓秀急問道:“豆子,你不是觀cháo崖摔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豆子勉力坐直,喘息道:“我……我跌在……跌在海裏……咳咳……”


    南宮鳳姿喜道:“太好啦,咱們找到豆子,就可以帶他回去為逍遙哥哥作證。”


    豆子結結巴巴的說道:“作……證?作什麽……作什麽證?”


    水芙蓉搶著道:“你跳崖自盡,邱前輩他們認為呆子幹得,要……”


    豆子搖頭道:“逼……我的不……不是……任少俠,他是……他是好人吶。”


    龍菲芸忙問道:“快說,兇手究竟是誰?”


    豆子顫聲道:“是……是……”話未說完,倏地兩眼一花,暈倒在地。


    林毓秀急得似欲哭將出來,大聲喚道:“豆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叫了半天豆子毫無反應,林毓秀又是掐人中穴,又是輸送真氣,就是不見他再度醒轉。


    龍菲芸握住豆子手腕,凝神為他把脈,秀眉輕蹙道:“唉,他的身體太虛弱,需要立刻休息,沒有大半天功夫休想恢復神智。”


    南宮鳳姿提議道:“那咱們立刻返回赤尾嶼,等豆子醒轉向邱前輩他們解釋清楚,逍遙哥哥就沒事啦。”


    南宮鳳儀沉吟道:“不行,豆子是唯一能洗雪逍遙怨屈的證人,兇手必欲除之而後快,如果帶著他貿然進入石頭城,或許尚來不及作證便給殺人滅口,依我看還是從長計議,等從豆子口中探知兇手的真正身份再說。”


    同樣是在香秋關館內的居所,但受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以前是貴賓,現在則是被限製行動的最大嫌疑人,如果不是看在他天極教教主的身份,或許任逍遙早給投入水牢,像個囚犯般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當然,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被加設了幾十道禁錮,手足酸軟、胸口煩悶不說,半邊身子幾乎麻痹,站都站不起來,隻能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百無聊賴之餘,他默念起先天無上罡氣的心法,驚訝的發現依照秘籍所載的內功口訣,真力竟能透過被封閉的穴道,在血脈中緩緩運行,雖說不足以沖開禁錮,緩解身體的不適症狀卻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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