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


    隋東漸漸的平靜下來,摟住宋凡帆的腰,貼著他躺在身邊,有些沉重的呼吸撲在脖子上,癢癢的。


    “你鬆一點,有些熱。”宋凡帆說著拉了拉隋東緊緊箍著的胳膊。


    此人卻不搭理,不耐煩的動了動,摟得更緊了。


    無奈,宋凡帆放輕了呼吸,微微的歪了歪頭,和另一個腦袋靠在一起。


    這個不眠之夜,他們或許能睡得著。


    第92章 第 92 章


    一大早宋凡帆懷裏抱著一個保溫盒,和隋東去了醫院。


    醫院還是那樣,隻是過了一個夜晚,所有人都漸漸失了力氣,沒有那麽的嘈雜了。


    他們穿過一條條擺滿病床的過道,走到山眀棋的病床前。


    山眀棋睡著了,樊龍還像昨晚那樣坐著,看著他。


    “他怎麽樣?”


    “休息不好,剛剛睡著的。”


    “你要去休息嗎?我可以在這邊看著。”


    “不用。”樊龍的聲音很低,給人一種不好相處的感覺。


    宋凡帆也不勸他,沒那個必要,都是成年人了,做什麽事,自己心裏總是清楚的。


    隋東打發那助理姑娘回去了。跟著樊龍跑了一天,又在醫院看了一晚上,想來她身體也吃不消的。


    小孩醒過來幾次,看著他哼哼唧唧的哭鬧,大概是傷口太疼了。小小年紀就要遭遇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痛心,可是宋凡帆又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孩眼淚汪汪的哭鬧,卻不經意間聽到了一聲:爸爸。


    那股酸澀終於沒能壓下,頃刻間湧上了大腦,把人所有的感情衝擊的亂七八糟。


    宋凡帆不敢亂動,怕碰到小孩的傷口,隻好輕輕的摸著他的腦袋,一手拉住他的小手,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別害怕,爸爸在這兒。”


    隋東叫了護士過來,護士檢查了一下說沒什麽問題,就是麻藥過去了,過一陣子他們會根據情況再給孩子適量加一些止痛的藥。


    下午的時候,山眀棋才醒了過來。


    樊龍把宋凡帆早上帶來的粥拿去熱了熱,給他乘上,然後對宋凡帆和隋東說:“辛苦你們照看一下,我晚上過來。”


    “沒事,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倆可以的。”


    “感覺怎麽樣?”宋凡帆把毛巾遞給山眀棋,問他。


    “沒什麽精神,腿疼,感覺長了個毒瘤一樣,整條腿都是麻的,又漲又疼。”


    “好好養著吧,得一段時間才能好。”


    “小孩呢?”


    “在你後麵那個床,隋東看著呢。失血過多,不過救回來了,多虧了你。”


    山眀棋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小孩命大。他家裏還沒人來嗎?”


    “沒有,早上去問了醫院的人,也說沒人來找過。”


    “這小孩不會成孤兒了吧?”


    “難說。不知道除了他爸媽家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不過過了昨天,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孩成了孤兒。


    這樣的沉痛的現實讓人難以麵對,宋凡帆搖搖頭,“不說這個了,你趕緊吃東西吧,一會兒涼了。”


    “你做的?”


    “隋東做的。”


    “我就說嘛,你哪來這麽好的手藝。”


    宋凡帆正在收拾,無奈的看了眼他,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才是山眀棋該有的樣子。


    “昨晚樊龍在這,他剛剛才去休息。”


    “我知道。”山眀棋難得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快把臉埋在了碗裏,擠出了三個字。


    “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山眀棋皺了皺眉,“好像說了,但是我昨晚迷迷糊糊的,也沒記住他說了些什麽。”正說著,突然想起什麽一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露出一個安心的表情。


    “怎麽了?”


    “這個。”山眀棋把胸前的東西亮出來,是一枚很俗氣的戒指。


    宋凡帆湊到跟前看了看,很客觀的評價了一下:“樊龍的眼光真不怎麽樣。”


    “這是我買的。”山眀棋寶貝似的收起來,繼續道:“我大學畢業那一年找了個小公司實習,攢了半年的工資在店裏訂做的一對,後來當生日禮物送了他。那時候我給他說,兩個戒指都放在他那裏,哪一天他覺得我把他的心占的滿滿的,就把他的那個戒指給我,我要自己給他戴上。”


    山眀棋笑著,眼睛都淺淺的彎著,滿滿都是快要溢出的滿足與笑意,簡直與此刻的環境格格不入。


    “傷患就少說點話吧,趕緊把粥喝了去休息。”


    事件的後續問題就像所有的其他事件一樣,世界上麵臨的各種尖銳的矛盾與問題被一次又一次的挑起,各種各樣的呼籲從世界各地發出,上層的政客們在做著各種措施與活動,還有很多人去了事發地點祈禱,默哀,寫下祝福的話。


    宋凡帆,作為其中的倖存者之一,沒有再對這件事有過更多的關注,他不關心那些歹徒最終怎麽樣了,也不關心政客們的活動,這件事所引起的民眾情緒與股市波動,也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警察也找到過他談話調查,他配合了,僅僅就是這樣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和隋東在那場□□中遺失的手機,被警察搜集去了,大概經過了一係列高端技術的分析後,最後竟然找到了自己和隋東這兩個失主。


    山眀棋在醫院的這些天,就是宋凡帆那和樊龍幾人輪換著在照顧,慢慢的幾人便也熟識了起來。


    樊龍是個話少的人,聽山眀棋提過幾次,說是剛上高中家裏就出了事,沒再進過學校……所以來這邊還帶了個助理翻譯。


    宋凡帆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姓張的助理姑娘也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她的爺爺就是雙橋骨科醫院裏那位和藹的張大夫。這是那天隋東和樊龍在聊的時候提到的,大概山眀棋也不知道,這麽想來,山眀棋右腳受傷住院的那些日子,樊龍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對於他們倆的事,宋凡帆一直很迷惑,樊龍給他的感覺又不太像是之前山眀棋口中那樣的人,可是那些事情又確確實實發生在了山眀棋身上。一個人的矛盾他可以理解,可是感情這種事,怎麽可能會這變得這樣突然,樊龍如果不是突然的醒悟,那又為什麽,要繞這樣一個大圈子,圖什麽呢?


    這天晚上他和隋東回去,路上便提了一下。


    “……樊龍來這邊之後也沒提他要結婚的事,這問題就解決了?”


    “你沒問問山眀棋?”


    “問了,山眀棋這會兒就沒腦子,他竟然給我說他理解樊龍想要傳宗接代的想法。”


    “傻—bi。”


    “好好說話。”


    隋東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假正經。”而後卻說道:“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宋凡帆詫異的看著他。


    “之前曹科軒跟我說過,他有次回家聽到他爸在和他後媽吵架,聽到他們在說樊龍,還提到一個陌生的名字:樊萍。他長了個心眼,自己在底下偷偷的調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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