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輝……怎麽樣了?”


    “他們已經回來了,明天應該就會去派出所。”


    看著佟衛一臉倦容,宋凡帆忍住了沒再問,正想讓佟衛早早去休息,又聽到佟衛開口:“凡凡,對不起,都是爸爸沒照顧好你。也沒辦法給你出氣。”


    宋凡帆當然知道佟衛指什麽,他想安慰佟衛別擔心自己,可是到頭來卻隻開口道:“爸,這不是你的錯。”


    “你有什麽埋怨,想發泄都行,現在你好好把身體養好,好嗎?不然我真的是沒臉再見到你爸了。”


    話音剛落,翁玲打開門,“凡凡,飯熱好了,你多少吃一點,你不用下來,媽給你端過來好不好,你從昨天到現在兩天都沒吃東西了。”


    “我真的沒胃口吃。你們不用管我,我餓了就會吃的。”


    “我給你做了雞蛋羹,多少吃一點吧,不然你身體會跨的?”翁玲有些焦急。


    為了讓翁玲放心,宋凡帆隻好點了點頭:“好。”


    佟璞浩聞到香味又出來了,“媽,還有沒,我也想吃!”


    “狗鼻子,雞蛋羹沒了,麵條還多著,吃嗎?”


    “吃!”


    入夜,翁玲還在衣櫃裏找些什麽,佟衛從後麵抱住她,“辛苦了!”


    翁玲拍了拍他的手,“你也辛苦了。”


    “今天下午老朱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上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真的嗎?那李項海呢?已經有證據證明那些話是他散播出去的。公司沒有動作嗎?”


    “不清楚,現在的結果已經很好了。”


    “我還是擔心凡凡,隋東這個……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當初還說什麽自己有多喜歡凡凡,翻臉比翻書還快……難道就這麽放過他嗎?把凡凡傷成那樣。凡凡本來心思就細,萬一他想不通……整個人不就垮了。”


    “不會的,不會的,凡凡已經長大了,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垮掉的,咱們要相信他,支持他,讓他盡快從這件事裏走出來。不是說好了嗎,送他去英國,換個環境,應該會好一點。”


    “可是我不放心他去那麽遠的地方,萬一再有什麽事……”


    “好了,別太擔心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早休息吧,這些事以後再想,嗯?”


    “好,我把明天的資料準備好。你先睡吧,這幾天都休息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陳柯義就給宋凡帆打來了電話,說要照畢業照了,可是宋凡帆的情況根本沒辦法跑遠路,隻好推脫自己有事,去不了了。


    說來隋東竟然還沒忘了把自己的手機還回來,真是……


    隋東被孟廣戰關在家裏,連著幾天都沒出過門。


    那天剛回到家就看見孟簡賢在麵壁思過,隋國峰和孟秋夏則神情嚴肅的坐在沙發上,房間裏的氣壓低到了極點。


    隋國峰看到隋東蔫兒著進了門,抄起一旁的抱枕就扔了過去,正中隋東的那張帥氣的臉上。


    但令他們意外的是,以隋東的脾氣,竟然沒有生氣,隻是把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後無精打采的叫了聲:“媽”,“爸”。


    隋國峰沒想到隋東這回居然這麽順從,一時脾氣也不知道往哪撒,隻好又坐回沙發上生悶氣,看樣子肯定是被孟廣戰教訓過了,事已至此,事情解決了就好。


    孟秋夏則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她忍住氣走上前去看著他:“你真的綁架了佟衛的兒子?”


    “算不上綁架吧……第二天我就讓佟衛把他接回去了。”他不敢告訴孟秋夏自己對宋凡帆做了什麽。


    但即便是這樣,孟秋夏還是賞了他一個大耳光,“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過幾天,你跟我去佟家賠罪。”


    “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好,可是要賠也是他們賠罪。”


    “這事兒再說,佟衛最近可能會來一趟,到時候你們願意過來就過來坐坐,不想過來就算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你兩這會兒操心也沒用。早幹什麽去了。”孟廣戰發話了,擺擺手讓他們都回去了。


    他年紀大了一晚上也沒睡好,這會子也沒什麽精神了。


    賈英把剛熬好的粥端在了飯桌上,讓孟廣戰先吃點東西再去休息。一旁的孟簡賢因為是“幫凶”,被孟廣戰罰著麵壁思過,這也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聞到粥的香味,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咕——”


    賈英聽了笑了笑,又戳了戳孟廣戰,見他不給反應,才笑著說:“行啦,別站了,趕緊過來吃飯,知錯了嗎?”


    孟簡賢點點頭,“我再也不給隋東出主意了,以後絕不為虎作倀。”


    孟廣戰開口道:“你眼看著就是三十的人了,明知道隋東幹的那些事兒,不阻止他,反而煽風點火,還給他出主意,這是一個做兄長的人應該做的事兒嗎?”


    “你別看我沒說你,那是我覺得這些你應該懂。從你們小時候我就一直教你們仁義禮智,你們都記到哪去了?我不管你們成天在一起的幾個怎麽玩,其他人我也管不著,但是,作為孟家的人,我決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


    “我也不說你了,你回家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隋東就坐在孟簡賢旁邊,他當然清楚孟廣戰這些也是對自己說的。雖然不甘心,但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惹老爺子生氣了,而且他也明白,自己有些過分了。所以飯後很自覺地回了房間,沒再出來。


    不過也多虧了他姥爺的的訓斥,隋東覺得似乎有一塊堵在自己腦中的大石塊被衝散了。


    當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內心不再叫囂,他才慢慢的安寧下來,細細的反省這讓人疲憊而又心累的半年。


    突然發現……這麽長的時間裏,除了和佟衛的周旋較量,私下暴力一麵幾乎都被宋凡帆承受。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他……還好嗎?


    傷成那樣……也許並不好。


    隋東有些驚恐地意識到,這幾個月來他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了。


    趙乘方離開了,他親手把宋凡帆從自己身邊趕走,拋下身邊的一切想要對佟璞輝進行報復,而最終,幾乎所有的傷害都是宋凡帆一人承受了。


    怎麽會這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醫院?


    隋東記得那個晚上,當他急急忙忙趕到醫院時,卻看到隻看到趙乘方蓋著白布,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那一刻,有些慌亂,有些無措,不甘心。


    雖然趙乘方一直昏迷著,可畢竟一直在那,隋東知道無論自己什麽時候去都能看到他。可是這個人從這個世界離開了,再也看不到了,就會讓人覺得是那麽的不甘心:我隋東為他做了那麽多,老天怎麽能不經過自己同意就把人帶走了?


    他生氣,氣的胸口發悶,堵得慌。看到手術同意書上籤著宋凡帆的名字,他火氣就像洪水一下子找到了排泄口,波濤洶湧的就衝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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