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我們是在江家大院過的。


    大年三十早上,縣城就熱鬧起來,劈裏啪啦鞭炮聲絡繹不絕。


    我們三人也起個大早,江畔已經招呼下人忙起來了。我們也沒事兒,就跟著幫忙,也算熱鬧。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不過,我們也沒有太多心情玩,畢竟江畔擔心她爹,我擔心連水月。


    管家幾乎天天往外跑,他說臨時湊這麽多槍,確實有些困難。


    閑話少說,這個年我們過得很不踏實。尤其是我,雖然和連水月分開隻有一個月,但過了個年,就好像真的過了一整年,時間太漫長。


    大年初四下午,一個陌生孩子敲開江家的大門,遞上了一封信。


    我們一看,是王順送來的。他讓我們明天晌午,把槍和子彈裝上大車,運到城外的菜園子,那裏有人等著呢。


    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也已經裝了車,一直在等著消息。


    這下好了,大家懸著的心都放下了,至少說明王順沒有騙我們。江老爺子應該沒事,明天要是能見到王順,我再問問他什麽時候去找連水月。


    年初五一大早,我們吃完飯,檢查了兩輛大車,熬到半晌午就出發了。


    天氣太冷,城裏人也不多,出了城門之後,路上更是見不到什麽行人了。


    我們三人騎馬走在前麵,按照王順的要求,後麵除了趕車的兩人,就隻有江畔跟著。


    大家都沒說話,一路走到王家菜園子,把車趕到路邊,下馬等待。


    我們三人把一包煙都抽完了,時辰也到了,就是不見人來。江畔很著急,走到我身邊,欲言又止,眼圈都紅了。


    我趕緊安慰說:“路上不好走,早半個時辰晚半個時辰,都正常。”


    她點點頭,也不說話了。


    又等了一袋煙功夫,就見一支馬隊遠遠過來了。


    我立刻上前幾步,高高舉起雙手,等他們走到跟前,我大喊:“我是伍六刀,按約定送貨來了。”


    馬隊中沒有王順,一個小崽子跳下馬,上前說:“大當家說,事情辦的差不多了,請刀爺做好準備,這兩天隨時可能進山。”


    我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後麵:“兄弟,驗驗貨吧。”


    他招呼兩個人下馬,走到大車旁,撬開幾個箱子,試了試槍,確認無誤。


    我抱拳說:“江老爺子呢?”


    小崽子大聲說:“江姑娘,西城門附近那家當鋪,你知道吧?”


    江畔趕緊跑過來,點了點頭。


    “當鋪後巷子裏,第一個小院,門口有個石墩子。你們過去之後,使勁拍門,就說王掌櫃捎話來了,開門大吉。”


    “我爹就在城裏?”


    “一直在城裏,有吃有喝,放心吧。”


    我忙問:“你們大當家什麽時候聯係我?”


    “應該就是這兩天,等著吧!”


    說罷,他招呼手下趕著兩輛大車離開了。


    我們幾人趕緊上馬,快速朝著縣城去了。江畔在前麵領路,很快就找到那個巷子,第一個小院的門口,確實擺著一個石墩子。


    我趕緊下馬,把江畔攔在身後,示意李半拉子做好準備,然後掏出槍,上前拍了拍門。


    等了片刻,裏麵有人喊:“幹啥的?”


    “王掌櫃捎話,開門大吉!”


    門吱扭一聲開了,兩個身穿破棉襖的人衝我笑了笑:“這位爺,要不要放鞭啊?”


    有些人把肉票贖回來,會放鞭炮,除除身上的“晦氣”。我趕緊掏出幾塊大洋,遞到他們手裏,搖頭說:“多謝兩位兄弟,家裏備好了鞭,到門口再放。”


    他倆一聽,也不再多說,背起小包袱直接走了。


    我趕緊進了屋,一把推開門,就見炕上躺著一個人,正探著頭,往門口看。


    江畔一進門,就哭喊著撲了過去。


    沒錯,那就是江老爺子,還好沒啥事兒。


    他們父女倆抱頭痛哭,我怕再生波折,隻能勸住兩人,先把他們送回了家。


    當天晚上,江老爺子緩了過來,也知道我們這些天的經曆,於是設宴款待,要好好陪我們喝幾杯。


    上了桌之後,我才發現江畔他爹年齡挺大,應該有五十多,不過看起來挺精神。


    江老爺子留著長胡子,修得很漂亮,一上來就說:“伍六刀,這個名字有些怪啊!”


    我隻能解釋說:“老爺子,我小時候名叫伍斌,文武斌,後來因為生病,改了叫六刀。”


    “伍斌好啊,文武雙全,前途無量。”


    我笑了:“不求前途,安穩過日子就行。”


    江老爺子舉起酒杯:“灑脫,我敬你一個!”


    我趕緊站起來,一飲而盡。


    這時,江畔開口了:“爹,小刀是來救連水月的。”


    “哦,連水月,我聽說過,早幾年確實是個人物。不過啊,老夫說句不中聽的話,當胡子不是長久之計,小夥子還是要早做打算。”


    我心想,這老頭酒量不咋地,這才兩杯下肚,就開始囉嗦了,隻能點點頭:“好好好,我會打算的。”


    他擺擺手:“日本人走了,北滿共軍得勢,但依我看,以後天下還是國軍的。小夥子,你要是有想法,我給你弄一個委任狀,團長怎麽樣?”


    我一聽,笑了,點頭說:“我考慮考慮,來,先喝酒。”


    江畔搖頭說:“爹,你瞎說啥呢,小刀哥是來找媳婦的,沒心思考慮這個。人家算是咱的救命恩人,你趕緊想想怎麽幫忙。”


    江老爺子笑了,對我說:“伍六刀,不瞞你說,我就這一個姑娘,慣壞了,這也沒大沒小的。你看吧,有啥我能幫上的,盡管說。”


    李半拉子一直在喝酒吃肉,也不說話,錢麻子一看這情況,笑著說:“老爺子,我們這兩天就要進山了,你也別忙活,在家好好歇著。真要是想幫個忙,給我們備點兒吃的喝的用的。”


    “好好好,放心吧,一樣都不會缺。”


    我趕緊擺擺手,舉杯招呼大家喝酒。


    就在這時,老管家忽然推門進來,低聲說:“老爺,外麵有人來了。”


    江老爺子眼睛一瞪:“我今天剛回來,又在招待貴客,誰也不見。”


    “老爺,外麵的人,不是來見您的。”


    “啥意思?”


    “他們說,來找伍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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