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好,放心吧。”


    就在這時,忽然衝進來兩個小崽子,他們上前說:“大哥,衝不開前門,咱們從後麵走吧!”


    車福長出一口氣:“還有幾個兄弟?”


    “就我們倆了,不過你放心,他們也隻剩下三個人,隻能守著前門。”


    我一聽,抬手就是兩槍,把這兩個小崽子打死了。


    車福瞪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抓槍,我站起身,把他的槍踢開,搖頭說:“不好意思了兄弟,我得去救媳婦!”


    他翻過身,搖頭說:“你到底想幹啥?”


    我抬手又是一槍,幹掉了他。


    李半拉子終於開口了,低聲問:“小刀,許文山是誰啊?”


    錢麻子衝他招了招手:“他也不知道!咱們趕緊走,小刀剛才是水月附體,半輩子的聰明都用完了!”


    我這會兒才出了一身冷汗,扭頭問:“老錢,咱們咋辦?”


    “你現在是聰慧的巔峰期,腦子比我靈光。”


    我揉了揉臉:“不行,這會兒有點兒懵,要不,咱們趕緊去柳河吧?”


    錢麻子站起身,低聲說:“看你這樣子,先歇歇,我和半拉子準備準備,咱們一會兒就出發。”


    我點點頭,往牆角一坐,點上了煙。


    錢麻子囑咐了兩句,李半拉子點點頭,朝桌子底下的小姑娘喊:“出來一個,帶我去廚房,整點吃的。”


    錢麻子則走到床邊,在尤德發身邊摸索了一陣子,似乎找到了一個玉扳指。之後,他在屋子裏四處扒拉,又出門到旁邊的耳房搜尋一圈,看來是弄了一些好東西。


    等他倆準備好,我們三人到後院給馬喂了點精飼料,這才打開後門,翻身上馬離開了。


    這會兒正是半夜,我們掛上馬燈,離開了尤家大院。


    天氣極冷,一路走到天蒙蒙亮,人和馬都受不了了,我們在路邊找了個破院子,進去燒了一堆火,暖和暖和,弄點東西吃。


    李半拉子確實弄來了不少好東西,除了鹵肉,還有血腸、凍豆腐、粉條子,竟然還有酸菜。


    他還帶了一口小鐵皮鍋,幾雙筷子。


    從這一刻起,我確定李半拉子絕對也是個講究人,至少在吃方麵。


    我們吊起鐵皮鍋,李半拉子把這些東西切一切,扔進鍋裏,又從懷裏掏出調料放了一些。鍋不大,很快咕嘟咕嘟煮起來,香味四散飄來。


    酸菜是個好東西,配著肉一燉,人人都愛吃。


    我們三人圍住小鐵鍋,邊吃邊燉,身上很快就暖和起來。


    吃著吃著,天也亮了,我們簡單收拾一下,上馬接著前進。說實話,折騰大半夜,都很疲憊,但沒時間休息了。


    我們邊打盹兒邊騎馬,臨近過年,路上也沒什麽人,埋頭趕路。


    錢麻子判斷,如果王順真是臘月二十六成親,他們應該不會選擇在縣城郊外,太危險了。


    所以,這個王家菜園子可能是臨時關押連水月的地方,臨近婚期,他們隨時可能將她轉移進山。我們時間有限,必須抓緊了。


    路上幾乎沒有休息,臘月二十天擦黑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柳河城外。


    在路邊的窩棚打聽了一下,王家菜園子離得不遠,而且今晚正好有商會辦宴會,城裏不少達官貴人都要去。


    錢麻子讓我們先找個窩棚休息,商量一下接下來該咋辦。


    我是急得要命,錢麻子遞過來一支煙,笑著說:“小刀,水月要真在王家菜園子,那肯定還沒走。”


    李半拉子烤著火,抬頭問:“沒走,不是說縣城商會在那裏辦宴會嗎?”


    “辦宴會那是幌子,這都啥時候了,商會那些掌櫃的又不傻,大晚上出來受罪啊?肯定是王順這個土匪頭子,趁著成親的機會,勒索他們一把。”


    我一想,確實有道理,於是問:“難道王順也會來?”


    錢麻子笑了:“當然不會,正兒八經成親肯定是在山裏,隻有自己人參加。這會兒在縣城辦幾桌,也就是收收禮,我估摸著王順不會來。”


    “不管王順來不來,咱們先把水月救出來。”


    “小刀,咱們就仨人,不能硬來,最起碼要先確定水月在裏麵。”


    我一聽他這個語氣,似乎已經有了辦法:“老錢,別賣關子,有啥直接說。”


    “咱們假扮來縣城做大生意的,先混進去瞅瞅,怎麽樣?”


    “直接說車福拜托咱們來報信的,不就行了嗎?”


    錢麻子嘿嘿一笑:“那不行,就算他們相信,也是給幾塊大洋把咱們打發走,然後帶著水月連夜進山,咱們還能見著她嗎?”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也有道理,但是這事兒挺危險,兄弟我謝謝你了!”


    “瞎扯啥?我是為了救水月,和你沒多大關係。要是真想謝我,這一趟來來回回的花銷,都是你負責啊!”


    “好說,多少錢都行!”


    錢麻子搖搖頭:“行,錢的事兒先不提了。小刀,我就問問你,萬一咱們混進去了,也見到水月了,接下來該咋辦?”


    李半拉子一聽,抽出刀,撿塊石頭磨起來:“隻要找到了,就趕緊搶回來。咋地,還要等著人家洞房啊?”


    我和錢麻子一聽,都笑了。


    李半拉子話糙理不糙,都這個時候,沒時間確保“萬無一失”,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把長槍埋在路邊的積雪中,短槍塞進馬鞍下,朝著王家菜園子去了。


    走了大約一袋煙工夫,忽然看到前麵的矮樹上掛著馬燈,四五個炮手站在那裏。


    錢麻子趕緊上前問:“幾位兄弟,王老板請客,是在前麵吧?”


    他們端起了槍,其中一人大喊:“都下來!”


    錢麻子趕緊下馬,我和李半拉子舉了舉雙手,也下來了。兩個炮手板著臉過來,把我們身上搜了一遍,沒發現槍,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幹啥的?”


    “我們是奉天來的,剛在縣城盤了個鋪子,準備開個錢莊。聽說王老板宴請城裏的生意人,也想來湊湊熱鬧。”


    最前麵的炮手擺了擺手:“沒請你們,別來湊熱鬧。”


    錢麻子當即捋起袖子,摘下一塊金表,遞了上去:“兄弟,聽說要想在這縣城做生意,必須認識王老板,通融一下。”


    那炮手接過金表,湊到眼前看了看。


    趁此機會,錢麻子又從兜裏掏出一把金鎦子,一個個塞給了其他的炮手。


    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其中一人上來低聲說:“進去找個桌子坐,別亂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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