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隻耗子都不行,那也太難了。


    我忙問:“沒有藥可以治嗎?”


    湯老板搖搖頭:“治一般鼠疫的藥肯定有,我這裏就有一些,鎮醫院也有。但日本人搞出來的這個毒更厲害,我不知道能不能治。”


    東北人對於鼠疫,並不陌生。


    我小時候就聽說,瘟疫一來,一死一家子,一死一屯子。


    那時候有個很厲害的醫生,說得把屍體都燒了。老百姓都講究入土為安,誰能願意啊?後來朝廷都下了令,這才開始燒,最後死了不少人,終於控製住了。


    我們現在麵對的,是更厲害的鼠疫,是要“屠城”的,就算有少量的藥,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連水月抓起地圖看了看,對我們說:“快天亮了,咱們得抓緊!”


    梁平上來看了看圖,點頭說:“我知道這些地方,要不咱們分頭行動吧。”


    “好,留兩個人看著湯老板,你帶兩個人解決西城這兩個點。老羅、老錢,這兩個點在東城,離鄭家大院不遠,你倆帶著圖回去找鄭如春,讓她想辦法解決。小刀,咱倆去南城!”


    羅老九補充說:“小心,別讓老鼠跑了,最好是火燒。”


    眼瞅著沒多久就要天亮了,我們也沒時間囉嗦,趕緊出了門。


    梁平把後門的兩個炮手叫過來,讓他們進去守著湯老板,然後帶著剩下兩個炮手,往最近的糞車集結點去了。


    錢麻子把羅老九扶上馬,走過來說:“小刀,不是我慫,咱必須得考慮一下,萬一控製不住,該咋辦。”


    我低聲說:“還能咋辦,先撤一批人。”


    “誰先撤?”


    “這事兒不歸我考慮,你問老大,他決定!”


    錢麻子搖搖頭:“小刀,我就直說吧,必須保住鄭如春的命,她已經坦白了,自己是中間人,她腦子裏有太多秘密,不能死!”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點點頭:“發現不太對,你想辦法把鄭如春弄出城。”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說罷,錢麻子縱身上馬,和羅老九一起快速朝著東邊去了。


    我和連水月也上了馬,一路朝著南城的方向去了。


    已經到了下半夜,還在下著小雪,城內的大街小巷都空空蕩蕩,但是城外還有零星的槍聲。


    我倆一路飛奔,來到南城入口處的石橋時,這裏也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有幾處倉庫在燃燒,但路上已經看不到搶劫的人。


    連水月勒住馬,扭頭對我說:“南城的糞車停在兩個地方,一是咱們剛才抓特務的旁邊,二是靠近老城門的位置。”


    “咱們先去哪兒?”


    “南城魚龍混雜,太亂了,咱們這麽過去,容易打草驚蛇。我覺得,咱倆最好偽裝一下。”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張三娃,老三。”


    “對,讓他打個掩護,咱倆出其不意。”


    我倆立刻騎馬過去,來到老三的窩棚門口,下了馬。


    屋裏還亮著油燈,雖然到了下半夜,但裏麵還有說話聲。


    “都上炕了,還虎了吧唧的,能不能像個老娘們兒?”


    啪的一聲響:“你也知道上炕了?那你啥時候像個爺們兒啊!”


    “我剛跑回來,路上都是背槍的,嚇著了。”


    “哎喲,真難為你了!這一年三百多天,天天都得找理由,還得不重樣。我尋思著,你這個腦子,不去當搬舵先生可惜了。”


    “你等一下,我下去摸一把那麻將牌,立馬就行了!”


    “拉倒吧,等你,我還不如等著胡子進城,被人家搶走到壓寨夫人呢。”


    “想啥呢,胡子是瞎呀,能看上你?”


    我笑了,低聲說:“老三,這會兒有空嗎?”


    “有有有,刀爺你等著,我馬上出去!”


    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刀爺啊,你就把他帶走吧,回不來也行。”


    我趕緊說:“放心吧,肯定能回來。”


    等了一會兒,老三穿著大棉襖,帶上狗皮帽子出來了。


    “刀爺,咋又來找我了?”


    “南城的糞車都在哪兒,你知道吧?”


    他趕緊點點頭。


    “現在帶我倆去,找個理由,別讓裏麵的人懷疑我們。”


    老三立刻明白了什麽意思,忙問:“東西兩個地方,先去哪兒?”


    連水月低聲說:“西邊兒近,不騎馬,咱們抓緊去。”


    我倆把馬拴在路邊,長槍也留下,連水月給我一把短槍,跟著老三過去了。


    積雪已經沒過腳踝,我們三人拎著馬燈,深一腳淺一腳慢慢朝前走。


    天太冷,地上的積雪很厚,一腳下去哢嚓一聲,立刻踩出一個坑。老三在前麵說:“我也不知道你們忙啥呢,但是這南城,就是個大糞坑,沒啥好東西。”


    我低聲問:“你為啥不回家種地?”


    “說句不好聽的,共軍現在把地分了,過兩年呢?有錢人還是有錢,官紳勾結,想著辦法再把地買回去,窮老百姓還是啥都沒有。”


    “你們可以不賣地啊!”


    “天災人禍的,種不出糧食,沒錢了咋辦?孩子病了,老人病了,到哪借錢去,不還得找地主?還不了錢咋辦,隻能把地給人家。”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老三接著說:“刀爺,你還年輕,有些事兒可能也不在乎。我就問你吧,要是回去種地,媳婦病了,沒錢治,我該咋辦?”


    我正在猶豫,連水月回頭說:“總比你現在要好。”


    老三愣了一下:“這話也對,有地總比沒地好。”


    連水月笑了:“啥事都要一步一步來,還能一口吃個胖子啊。”


    “老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掏糞也能掏成湯老板。我就想著在城裏這麽晃悠,說不定也有機會混出個人樣!”


    老三說著說著,已經快走到南牆根兒,他停下腳步,指了指左側。


    路邊有一個木柵欄圍起來的大院,光是聞著味兒,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我們上前一看,院子裏停著不少糞車,上麵的積雪都掃掉了。


    小院的裏麵,有一排窩棚,我們到的時候,正好有個人拎著馬燈從裏麵出來,開始把旁邊棚子下的糞桶往車上裝。


    老三揮了揮手,笑著打招呼:“春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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