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梅已經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大家樂嗬嗬入了席。


    閑扯一會兒,曹小梅忽然問:“穆姑娘什麽時候到?”


    錢麻子趕緊說:“再過兩天吧。”


    “三鏢跟著一起來,是吧?”


    “啊,主要是這一路穆雲也不熟,我們也是擔心——”


    曹小梅擺了擺手:“老錢,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我又不是沒見過穆雲?我養傷那段時間,天天都能見到她,也嘮了不少。是吧,老羅?”


    羅老九趕緊喝了一杯酒,點點頭:“嘮得挺好,也熟了。”


    見我們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曹小梅笑了。


    “你們哪,多想了。我和三鏢都是以前的事兒,早就過去了,我也跟穆雲說了。再說人家穆雲也不是小心眼兒的人,大方著呢。”


    我們四人趕緊點頭:“對對對。”


    錢麻子笑著說:“你倆都是女中豪傑,兒女情長的事兒,沒那麽在乎。”


    “穆雲是女中豪傑,我算不上,不過我倆當時嘮的時候,也沒咋說三鏢的事兒,就是說說自己以前的經曆。”


    羅老九點點頭:“你倆以前的事兒,確實都不一般。穆雲那姑娘,以前受了不少罪,挺不容易的。”


    “這一點我也很佩服她,那是真的九死一生!所以說呢,三鏢選了她,我心服口服。”


    曹小梅這麽一說,大家都笑了。


    “你們知不知道,三鏢打算啥時候和穆雲成親?”


    羅老九和錢麻子都搖了搖頭,我正在考慮怎麽回答,連水月笑著說:“他們倆的事兒,也不會告訴我們。小梅姐你也知道,現在我們到處瞎跑,三五個月見不到一麵都正常,他倆可能沒有心思想這件事。”


    “對,三鏢這人我了解,他現在不安穩,確實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錢麻子舉起了杯,讓大家再喝一個。


    之後,他笑著說:“三鏢的事兒,他自己心裏有數,咱們也管不了那麽多。”


    吃著聊著,一頓飯結束,我們也沒留下,與曹小梅告別,就直接回去了。


    鄭如春一晚上沒回來,我們不知道她去忙什麽,心裏也有些擔心。一路加快步伐,剛到鄭如春的大院門口,忽然看到大管家從遠處騎馬回來了。


    他看到我們,當即激動起來,趕緊吆喝著裏麵的人,牽幾匹馬出來。


    “幾位,鄭老板有急事,你們得跟我出一趟城。”


    我趕緊問:“什麽事兒啊?”


    “很重要,和你們也有關係,具體情況到地方就知道了。”


    見他一臉焦急,我們知道肯定出了什麽大事,什麽也沒問,立刻翻身上了馬。


    跟著管家出了城門,一路往東,走了幾裏遠,就見路邊的大車店外圍了一群人,還有幾個軍警站在門口,維持秩序。


    管家沒有停下,領著我們過了大車店,又往前走兩裏路,直接拐進了一條山溝。


    我當即警覺起來,立刻放慢速度,摸了摸腰間的短槍。


    連水月也來到我的身旁,低聲說:“小心一點。”


    我回頭給錢麻子使了個眼色,他點點頭,放慢速度,走在了羅老九身邊。


    前方不遠處有一間破廟,門口站著幾個人,都看著我們的方向。


    管家回頭說:“到了,就是這裏。”


    我的右手已經放在了腰間,隨時準備拔槍,這時,鄭如春從破廟裏走了出來。


    我瞬間鬆了一口氣,快速跑過去,翻身下馬。


    鄭如春上前說:“小刀,水月,出了點事兒。”


    “如春姐,咋了?”


    “進來看看吧。”


    這破廟不大,後麵的牆都塌了一半,裏麵供著的菩薩也看不清麵貌了。菩薩神像的腳下,躺著兩個男人,一個好像已經死了,另一個奄奄一息,不斷呻吟。


    “如春姐,這咋回事?”


    “我一直在查貨棧趙老板的事情,也是巧了,眼線在大車店發現四個生麵孔,其中就有他們倆。他們幾個家夥,正在四處打聽一個人。”


    “誰呀?”


    鄭如春指了指我身後:“連水月。”


    連水月就站在我的後麵,她愣了一下,趕緊上前看了看:“我不認識他們啊。”


    鄭如春蹲了下來:“我覺得他們有問題,就帶著幾個人過來,想抓住他們問問情況。沒想到,他們立刻反抗,跟我們打了起來。”


    “姐,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當時也太亂,當場打死了兩個,這兩個受了傷。我擔心他們先被軍警帶走,就拉到這裏,審問一下。不過,現在隻剩下這一個還活著了,他什麽也不說。”


    這時,錢麻子和羅老九也進來了,一看地上躺著倆人,趕緊問我咋回事。


    我低聲說:“有人在打聽水月。”


    連水月俯下身,問那個受傷的家夥:“你認識我嗎?”


    那人隻顧捂著自己的肚子呻吟,沒有回答。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人,連水月。”


    受傷的家夥一愣,剛想開口,忽然從嘴裏湧出了一灘血。


    我趕緊上前,把他扶起來,倚坐在菩薩像下麵。


    連水月點頭說:“我就是連水月,你是誰,為啥打聽我?”


    他咳嗽了幾聲,眼睛微微閉上,看來是不行了。連水月上去就是兩巴掌,抓著他的頭發,大聲問:“誰讓你來的?”


    這人又睜開眼睛,好像在低聲說著什麽。


    連水月趕緊側過耳朵,趴近了聽他說的話,可能他的聲音太含糊,連水月不斷讓他大聲一點。


    片刻之後,這家夥徹底死了。


    我趕緊問:“水月,他說了啥?”


    連水月站起來,搖了搖頭:“不知道,聽不清。”


    錢麻子在後麵說:“會不會是丁晴的人,她派一些特務進城,想暗殺咱們幾個?”


    我蹲下檢查了一下這兩具屍體,搖頭說:“要真是丁晴,不會隻打聽水月吧?”


    鄭如春歎了口氣:“世道太亂,不管誰在打聽你們,都可能沒安好心。弄死了這幾個,可能還有其他人,這幾天你們出去的話,要小心。”


    連水月點點頭,直接走了出去。


    鄭如春低聲說:“小刀,剛才在大車店的時候,我聽到他們說胡子的黑話,應該也是哪個綹子的人。放心吧,我再幫你們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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