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兩三裏路,三鏢和李半拉子已經等在那裏了。


    此時,小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隨著西北風漫天飛舞,不斷往我們的袖口和脖子裏鑽。


    三鏢大喊:“雪太大,走不動了,先歇一會兒再說!”


    我們趕緊翻身下馬,見旁邊是一大片高大的落葉鬆,於是把馬牽過去,一包包物資補給先卸下來,開始搭帳篷。


    這帳篷是從倉庫裏找到的,是日軍小型勘測隊使用的,都不大,一頂帳篷住兩三個人。方便攜帶,就算在風雪中,也很容易就能搭起來。


    我們在樹縫間緊挨著搭了四頂帳篷,趕緊鑽進去躲避風雪。


    我和錢麻子擠坐在一起,裹著棉大衣,又裹了毯子,這才感覺好一些。他拉開一條縫看了看外麵,趕緊縮了回來。


    “小刀,咱們要不要回倉庫啊,這大雪根本走不動,要是下兩三天咋辦?”


    “再等一陣子看看,要是雪越下越大,那就隻能回去了。”


    外麵的大風呼呼吹著,雪花四處飛舞,不斷撞擊著帳篷,我心裏很清楚,不要說再下兩三天雪,就算下一晚上,我們也受不了。


    晚上太冷,沒有篝火取暖,就算窩在帳篷裏,人也受不了。


    我倆聊了一會兒,錢麻子幹脆躺了下去,對我說:“小刀,太冷了,你去給水月再送一條毯子吧!”


    “行!”


    “別著急回來,我自己也能伸伸腿兒睡覺。”


    “好好好,知道了。”


    說罷,我鑽出帳篷,見四周白茫茫一片,連河岸與河麵都難以分辨了。幾匹馬靠在一起,時不時抖抖身上的雪,尋找樹下的枯草。


    我又扒拉出一條厚毯子,趕緊鑽進了連水月的帳篷。


    她裹著大衣坐在裏麵,用手裏的短槍指著帳篷口,我摘掉帽子抖了抖雪,趕緊說:“太冷了,再給你拿一條毯子來。”


    她這才把槍放在一邊,把我拉到身邊坐著,見我凍得哆嗦,她趕緊把手裏的暖爐遞了過來。


    這是我們從倉庫找出來的,一個小方盒子,上半截有很多圓孔,裏麵裝了煤油,點燃之後就可以握著取暖。效果不算太好,但總比沒有好。


    “老錢呢?”


    “睡覺了,嫌我在那兒他伸不開腿。”


    “一會兒你去問問三鏢,雪要是再這麽下,咱們可能就要回去了。”


    我點點頭:“剛才外麵都睜不開眼,我估摸著三鏢也在考慮呢。”


    果然,我倆剛嘮了一會兒,就聽三鏢在外麵大喊,出去一看,他正帶著小順子收拾帳篷。


    羅老九從旁邊鑽出來,哆哆嗦嗦,不斷跺腳,大聲說:“小刀,白毛雪會吃人,趕緊收拾,再晚了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確實,現在看看周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哪還有什麽河岸?天色越來越暗,萬一迷失方向,就麻煩了。


    大家一起動手,趕緊把東西收起來,搬上馬背,往回走。


    幸好我們一直是沿著林子邊緣前進,走得不算太遠。小順子在前麵帶路,迎著風雪艱難前行,費了一番力氣,終於回到了碼頭倉庫。


    將幾匹馬牽進馬棚,喂上草料,我們趕緊燒上炕,鑽進了屋裏。


    大家圍在火盆前烤了烤火,喝點熱水,才算是緩過來勁兒。


    羅老九擦了擦滿是汙漬的玻璃,看著外麵的雪,低聲說:“幸好咱回來了,這是老天爺的下馬威啊!”


    三鏢忙說:“沒有辦法,隻能先歇著了,雪停了再走。這樣的天,他們也不會亂跑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三鏢心裏其實很著急。他一會兒一趟,出門看看雪停了沒有,但直到天黑,西北風才停了,雪也小了一些。


    羅老九和李半拉子先睡了,我和錢麻子正躺在被窩裏小聲聊天,三鏢忽然推門進來了。


    “小刀,外麵雪小了,我帶著小順子先去摸摸情況。”


    我趕緊從被窩鑽出來:“還是我去吧。”


    “不用,我們倆不帶那麽多東西,來回也方便,就是看看木營子的人跑了沒有。放心吧,天亮前就能回來。”


    這時,羅老九和李半拉子都醒了,聽說三鏢要連夜出去,都有些擔心。


    三鏢笑了:“不知道木營子的情況,我心裏實在不踏實。”


    勸不動他,我隻好爬起來,把他們倆送出大門,然後戴上狗皮帽子,裹上大衣爬上了屋頂,坐在了望塔上守著。


    兩盞馬燈的亮光,逐漸消失在林子邊緣,他們的速度很快,順利的話,天亮前確實能回來。


    我等了一個時辰,錢麻子爬了上來,讓我回去休息,他盯著就行,一會兒李半拉子再上來換崗。


    這一夜,我們都沒睡好,天亮之前,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夢中還聽到噠噠噠噠的馬蹄聲,好像是三鏢他倆回來了。


    不過,早上大家都起來了,他們還沒回來。


    我出了房間,仰頭一看,連水月抱著槍,靠在了望塔上,還在盯著遠處。


    “水月,他們回來沒?”


    “沒動靜!”


    “你下來吃點東西吧,我上去盯著。”


    連水月扭頭衝我笑了,正打算下來,忽然上前兩步:“小刀,好像有人!”


    我趕緊爬上去看著西邊,小雪還在下,河麵與河岸已經完全融為一體,都是白茫茫一片。


    遠處的林子邊緣,兩個黑影正在慢慢接近,應該是兩匹馬。


    我趕緊爬下房頂,大聲說:“我去接他們!”


    牽過那匹黑馬,我出了院子,朝西邊飛奔而去。積雪並不厚,馬蹄飛奔,雪花迎麵打在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越往前走,我越覺得不對勁,雖然那確實是兩匹馬,但好像隻有一匹馬上有人。


    我加快速度,騎馬的人應該看到我了,使勁揮揮手,減慢速度,翻身下來,坐在了雪地裏。


    快速跑到跟前,我趕緊跳下馬,上前一看,是小順子。


    他歪戴著狗皮帽子,裹著大衣,眉毛上全是細小的雪花,整個人哆哆嗦嗦,看來凍壞了。


    我摘下手套,掏出酒壺,喂了他兩口酒,大聲問:“咋回事,三鏢呢?”


    小順子回頭看了看,指著後麵說:“大當家,他讓我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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