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看看連水月,她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隻能說:“如春姐,其實三鏢還沒成親,但是也快了。上次沒跟你說,主要是擔心——”


    “小刀,不用解釋,我理解。”


    連水月趕緊說:“如春姐是生意人,而且已經想開了。”


    “對,不說這個了。下午你們也別走了,在我這好好歇歇,咱們也嘮嘮嗑。”


    我們三人也不好拒絕,隻能答應了。


    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辭別鄭如春,我們迅速趕回了軍營。


    給三鏢發了電報,當天晚上就接到他的回電,同意我們先去向善屯調查一下。


    我們仨心情很激動,畢竟在這裏憋了這麽多天,渾身不自在,總算能出去逛逛了。不過,我們有些擔心,畢竟這次要去見的,是個會法術的“灰仙”。


    青龍山的小崽子們都成了“小戰士”,晚上天熱,三三兩兩出來,在外麵坐著乘涼。


    我們三人也坐在一棵小樹下,商量起來。


    “水月,我琢磨著,要是一般的裝神弄鬼,馬大鼻子也不能相信。”


    “對,這個灰仙老爺,肯定有些本事。”


    說罷,我倆看了看李半拉子。


    “你倆都瞅我幹啥?我同意,那肯定是有些什麽法術,咱過去的話,還是得小心點。”


    連水月笑了:“小刀的意思是,要對付這種裝神弄鬼的人,少不了老羅。”


    李半拉子擺擺手:“那老羅不是——哦,哦,我明白了,你倆想讓我把老羅接回來。”


    說罷,他站起來走了兩圈,似乎有些猶豫。


    “小刀,水月,你倆是真不知道,我在醫院那段時間,就跟蹲大牢一樣。尤其是穆護士長,這個不讓幹,那個不讓吃,連啥時候睡覺都要管,我是真怕了。”


    我倆也沒說話,就笑嗬嗬看著他。


    又轉悠了兩圈,李半拉子往我倆麵前一蹲。


    “不過,你倆說的確實有道理,去對付這種狐仙啦,灰仙啦,沒有老羅在身邊,總覺得不踏實。行,我去吧,但是有一點,他要是不願意來,我可不慣著他,直接裝麻袋扛回來。”


    我趕緊說:“放心吧,我敢打賭,這會兒老羅巴不得你趕緊去接他!”


    “為啥啊?”


    連水月瞅了瞅我,笑了:“小刀,聰明了啊!”


    李半拉子沒聽懂:“不是,你倆扯啥呢?跟我說說唄!”


    “行了,明早你就出發,到了地方,就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連水月給了李半拉子一些錢,因為不放心,又安排了一名小戰士跟著他。


    我們約好了,李半拉子把羅老九接回來之後,直接去向善屯。我和連水月提前去看看,在外圍打聽一下情況。


    送走了李半拉子,我倆又到鎮裏辭別了鄭如春,這才騎上馬,往向善屯去了。


    時值盛夏,天氣還是有些熱的。


    反正還要等著羅老九,我和連水月也不著急,早晚趕路,中午找個地方休息。一路打聽著,走了七八天,才終於到向善屯附近。


    一路上聽人嘮嗑,才知道我們的剿匪部隊最近行動很多,在北滿各地頻繁行動,消滅了不少大綹子了。


    雖然剿匪部隊還沒來到這附近,但很多人都在說,各路綹子都在補充糧食彈藥,準備進山了。


    所以,這一路都很亂,我們在屯子外找到一家大車店住了進去,開始打聽向善屯的事兒。


    大車店的小夥計,是個幹瘦幹瘦的小男孩,一天到晚樂嗬嗬的,見了誰都能聊幾句。


    我們倆住在後院最好的單間裏,晚上故意多點了些酒菜,讓小夥計進來伺候著。


    連水月遞給他一塊大洋,小夥計用手指捏著,使勁一吹,在耳邊聽聽,咧嘴笑了。


    我忙說:“小兄弟,來來來,一起吃吧。”


    他一聽,連連擺手:“不合適,不合適。”


    連水月拿起一個空碗,每樣菜都夾了點,弄了滿滿一碗菜,遞給了他。


    小夥計連連鞠躬,雙手捧著碗,蹲在牆角吃起來。


    我起身遞給他一塊餅,問道:“去過向善屯嗎?”


    “去過,爹娘生病那會兒,我到灰仙廟拜過,又找張大仙求了一碗符水。”


    我笑了:“符水?有用嗎?”


    “爹娘那時候病的重,喝了符水,又挺半個月才走的,肯定有用了。”


    “這個張大仙,是個什麽人啊?”


    小夥計一聽,激動起來:“你們也是求藥的,對不對?”


    連水月輕輕點頭:“朋友病了,聽說這裏有大仙,我們來看看。”


    “求藥,你們是來對地方了!這附近屯子哪個不知道,張大仙是真神仙,下凡普度眾生來了。”


    “小兄弟,這個張大仙叫什麽名字,都有什麽本事啊?”


    “名字我們都不知道,反正都叫他張大仙。他的本事那就大了,斬妖除魔,治病救人,啥都會。”


    我一聽,立刻想到了拴驢屯的劉師祖,這個肯定也是裝神弄鬼的家夥。


    小夥計接著說:“兩位,你們來的也巧,過不了多久,張大仙嫁女兒,這是大喜事!過些日子,好像要祭灰仙,到時候求藥的人肯定很多,張大仙肯定親自施藥。”


    我笑了:“嫁女兒?”


    “聽說是嫁給馬旅長,享大福去了!你們不知道,張大仙的兒子在外麵做生意、當官,隻有這一個女兒跟在身邊,也是有法術的。”


    “啥法術啊?”


    “我是聽人說,張家小姐往自家炮台上一站,路過的人要是瞧上她一眼,魂就被勾走了。你們要是去的話,記住了,可千萬別看她。”


    我嘿嘿笑了,還能“勾魂”了,純粹瞎扯。


    “馬旅長有沒有派人來接親啊?”


    “好像說張家小姐是妖仙,不能按凡人的婚禮辦,到日子了,要半夜送進山裏,再接親什麽的,我也不太清楚。”


    “這整的,還神神乎乎的。”


    這時,連水月倒了一碗酒,遞給小夥計,低聲問:“你剛才說的祭灰仙,是什麽意思?”


    小夥計抿了一口酒,伸著脖子說:“這個就更有說法了,我聽說的是,張家小姐本來要嫁給灰仙的,現在要嫁給馬旅長,必須先問問灰仙同意不。”


    “怎麽問?”


    “找個年齡一樣的姑娘,祭給灰仙。灰仙要是收了,那就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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