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沒想到,馬大鼻子等不到天亮。


    戰四海立刻回頭問:“三鏢兄弟,你看這——”


    三鏢立刻站起來,囑咐我們不要亂走,然後跟著戰四海一起出去了。


    馬大鼻子急成這樣,說明之前都是在配合渡邊行動。他在前麵佯攻,渡邊繞到後麵偷運研究資料。


    緊接著,渡邊又要把飯島救出去,他也不能大舉進攻。


    現在呢,飯島死了,渡邊和丁晴可能也走了。馬大鼻子毫無顧慮,自然可以大舉進攻了。


    我看到曹小梅也有些緊張,心想著幫幫她吧。


    於是,我立刻開始安排起來,讓曹寶坤和錢麻子、李半拉子一起,去安撫躲在後麵的老百姓,叮囑他們不要亂跑。


    再讓曹小梅召集後寨的大小頭目開會,緊急布置任務,準備退守後寨,同時檢查後山軍火庫,看有沒有可能挖出通道,最後如果真的無路可走,也許還能進去避難。


    我帶著連水月和羅老九,把青龍山後寨走一遍,研究一下地形,假設馬大鼻子明天真的打了過來,我們必須要做好準備。


    天還沒亮,前麵就槍聲陣陣,打得十分激烈。


    我們三人爬到高處,借著月光仔細觀察。這個山頭挺拔陡峭,東西北三麵地勢險峻,小股部隊滲透進來,也許還有可能,大股部隊想上來不可能的。


    此前戰四海的管理可能有問題,才讓渡邊的人滲透進來,以後應該不會了。


    羅老九扭頭看了看四周,點頭說:“潛龍在淵啊,小刀,放心吧,時機到了,這裏不會被小人所占的。”


    連水月指著後寨的大門說:“小刀,這中寨與後寨中間,是兩三百米的山脊小道,馬大鼻子大部隊的必經之路,他不會這麽容易上來的。”


    我點點頭,看著前寨的方向說:“我就是在想,如果馬大鼻子守著青龍山,我們來攻打,可能會用什麽招。”


    連水月和羅老九一聽,都扭頭看著我。


    我接著說:“如果馬大鼻子在下麵,看著青龍山,他會想什麽?我們覺得這裏易守難攻,他會覺得是關門打狗。我們覺得麵對山脊,守住寨門就行,他會覺得我們把兵力都集中的一起,更好消滅。”


    羅老九走上前來,看了看遠處,忽然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幹啥,裝犢子啊!”


    連水月笑著說:“不錯不錯,小刀能想到這一點,很厲害了。”


    “水月,你別老護著他,小刀這兔崽子我了解,誇兩句就飄,你不能慣著他。”


    我扭過頭,看著他倆,嘿嘿笑了。


    “老羅,水月,不扯犢子,我就是想啊,渡邊和丁晴肯定帶人跑了。咱們花了這麽大力氣,終於找著他們了,又眼睜睜讓他們溜了,幹著急沒辦法。”


    連水月上前說:“他們跑不掉的。”


    環顧四周,目光所及,全是黑壓壓的原始森林,根本看不到盡頭。想在這裏麵找到一群日本人,難如登天。


    “小刀,在野戰醫院的時候,我和雲姐閑聊,說起當年她跟著抗聯的事兒了。我問過她,林子那麽大,他們躲在裏麵,日本兵進山討伐,是怎麽找到他們的呢?”


    我扭過頭:“對啊,就說麵前這片林子,咱們要是往裏麵一鑽,就算五六百人進來找,半個月能發現咱們就不容易了。”


    “雲姐說,當年他們最擔心的不是日本兵。”


    “那擔心啥?”


    “叛徒內奸、日本特務,采藥的、打獵的、燒炭的、挖參的、搖船的、種煙的、趕車的、收皮子的……你在山裏山外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去找日本人匯報你的行蹤,邀功請賞。”


    羅老九在後麵說:“確實,那些年真是這樣。”


    我點點頭:“確實不容易,所以咱們更不能讓渡邊跑了。”


    連水月笑了:“放心吧,現在不一樣了。老百姓痛恨日本人,咱們多打聽打聽,肯定會有人發現他們的蹤跡。再說了,就算他們啥都找到了,想運回老家,也沒那麽容易。”


    我們正說著,前方的槍聲更激烈了,看來,馬大鼻子是想趁著天還沒亮,攻下前寨的所有炮台和暗堡。


    天微微亮時,前麵的槍聲停了,三鏢和戰四海帶人撤了回來。


    現在,青龍山隻剩下後寨了。


    後寨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天亮之後,敵人就開始了零星的攻擊。


    我們幾人也幫不上忙,在洞裏坐立不安,時不時出去看看。


    白天的攻勢不算很猛烈,馬大鼻子甚至連迫擊炮都沒用。不過天一擦黑,下麵的槍聲密集起來,敵人連續幾次衝鋒,甚至來到了距離大門十多米的距離。


    我們都沒睡,都覺得心裏不踏實,三鏢一直來回跑,協助曹小梅安排人員。


    到了半夜時分,忽然炮聲隆隆,馬大鼻子肯定又用日本炮了。


    剛響了幾聲,外麵忽然喧鬧起來,曹寶坤慌慌張張跑進我們的房間大喊:“小刀,不好了,不好了,姐夫出事了!”


    我們一聽,二話不說,立刻跟著他往外跑。


    洞口的高台上圍了一群人,外麵還有炮聲,我看到山梟正在大喊著,指揮手下躲避炮擊。


    跑上高台,我扒開人群一看,戰四海躺在床板上,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浸透。


    曹小梅跪坐在旁邊,將戰四海的頭扶到自己腿上,滿臉淚水,正在低頭說著什麽。


    三鏢蹲在旁邊,雙手捂住戰四海腰間的傷口,大喊:“不是有兩個郎中嘛,人呢?快找來!”


    連水月抓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塊布,也蹲在旁邊,撕開戰四海上身的衣服,擦了擦血跡。


    我這才看清,他應該是被炮彈皮擊中了,身上有五六個傷口都在流血,最大的傷口在右腰間,還在不斷冒血。


    連水月趕緊用布捂住傷口,回頭大喊:“小刀,幫我,捂住傷口!”


    我一聽,趕緊脫下衣服,按在了傷口上。


    戰四海臉色蒼白,半睜著眼睛,慢慢舉起左手,幫曹小梅擦了擦眼淚。


    三鏢往地上一坐,眼神有些迷茫。


    身後的錢麻子趕緊帶著曹寶坤一起,把圍觀的人群驅散,又招呼李半拉子把兩張桌子拚到一起,將戰四海抬到上麵,方便一會兒做手術。


    這時,戰四海忽然說:“三鏢,三鏢兄弟呢,我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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