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耳邊都是嘩啦嘩啦的聲音。


    遠處一片黑暗,渡邊的隊伍還在雜草叢中慢慢行進。那邊一定十分泥濘,他們抬著不少東西,很不方便。


    快走到林子這邊時,他們忽然停了下來,可能是要休息一下。


    現在,我距離他們十多米遠,連說話聲都能聽清了。見到他們停下來,我迅速端起槍,瞄準了最前麵的一個人。


    剛想開槍,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一個閃著紅光的東西從他們的隊伍中飛了出來,直直的朝著上方的天空飛去。


    紅光十分耀眼,飛到很高的空中之後,才慢慢落下來。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到,這可能是渡邊正在和接應他的部隊聯係。


    這時,我聽到一個聲音大喊了幾句日本話,這是渡邊的聲音。


    緊接著,另一個日本人說了什麽,渡邊氣得哇哇叫,大罵起來。


    隊伍中間圍著一群人,手電筒光來回閃爍,不少人都穿著白大褂,看樣子在爭論什麽。


    我屏住呼吸,瞄準那個方向,隻等連水月開槍了。


    砰砰砰三槍,雨中的人群瞬間炸了鍋,我也立刻開槍,接連打死了兩個穿白大褂的家夥。


    渡邊一聲大吼,他們立刻趴在了草叢中,開始還擊。


    我們雙方離的很近,子彈到處亂飛。打了一陣子,我和連水月會合,又換了個位置,暫時停下來,觀察他們的情況。


    這時,草叢中的人也停火了,就聽渡邊大喊:“是哪一路的兄弟,能不能談一談?”


    我沒說話,他又接著喊:“戰四海手下的兄弟吧?先別打了,有什麽條件,你們可以提。”


    連水月衝我點點頭,我大喊:“渡邊,王老板,還是我啊!”


    “小兔崽子,你是陰魂不散哪!三鏢呢,是不是被耗子吃了?”


    我大笑:“你想什麽呢,三鏢帶人去堵你們的後路了,趕緊投降,我還能想辦法保住你的性命!”


    “別扯犢子,有本事過來打。”


    我定了定神,想起了三鏢的交代,於是大喊:“渡邊,跟你說個事兒,我們找到一個日本兵,可能你想見一見。”


    “我對日本兵不感興趣,身邊兒現在一大堆呢。”


    “等一下,這事兒我說不太清楚,換個人跟你說。”


    我扭頭招招手,讓石隊長過來,示意他把飯島的情況描述一下。


    石隊長剛想喊話,連水月立刻上前:“用中國話,他聽得懂。你敢說日本話,我就斃了你!”


    他連連點頭,大喊:“渡邊君,我是石隊長,沒想到吧!”


    “你不是死了嗎?怎麽在這裏?”


    “這事兒,咱以後再說,我先告訴你飯島的事情。你現在找個研究員,問問他們飯島發生了啥事,免得說我忽悠你。”


    片刻之後,就聽到渡邊大喊:“飯島怎麽了?還沒死?”


    石隊長這才大聲把飯島的情況說了出來。


    渡邊聽了,沉默了一會兒。


    “飯島現在在哪裏?”


    我一聽,趕緊說:“你出來投降,啥事兒都好說。”


    啪啪兩聲槍響,子彈從我身邊飛了過去,渡邊大喊:“我才不在乎什麽飯島!”


    剛說到這裏,天空中忽然又升起一個綠色的亮光,就在我們身後不遠處。


    緊接著,後方響起了槍聲,我心想糟糕了,可能是馬大鼻子派來的援兵。


    我扭頭對連水月說:“咱們最好拖延他們一會兒,給老大再爭取點時間。”


    她點點頭,朝著草叢中又打了幾槍。


    這時,傳來渡邊大喊大叫的聲音,他應該正在集中隊伍,等援兵一到,隨時準備撤退。


    其實我心裏很明白,就憑我們兩個人,想對付渡邊以及馬大鼻子派來的援兵,幾乎不可能。三鏢一時半會兒肯定來不及過來,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萬一渡邊成功逃脫了呢?


    我心裏想,渡邊這一趟過來,肯定是為了箱子裏的資料,以及那些研究人員。我要盡最大的努力,讓他白來一趟。


    想到這裏,我扭頭說:“水月,掩護我一下,我要摸過去折騰他們!”


    “小刀——”


    我笑了笑,單手抱住連水月,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說:“伍六刀是福將,死不了!”


    說罷,我把長槍遞給他,又把身上的包扔掉,一手短槍一手匕首,笑了笑,鑽進了草叢。


    身後傳來幾聲槍響,連水月開始吸引他們的火力了。


    我麵前的草叢很深,沒過腰間,蹲下走根本看不到人。


    聽著槍聲,我慢慢朝著渡邊的方向摸過去。


    離開矮樹林子,才感覺雨還在下,劈裏啪啦打在草叢中,完全掩蓋了我的聲音。


    走了十來步,我正在高興,扒開前麵的雜草,忽然觸碰到一隻手。


    對麵也有一個人,跪在草叢中,正好扒開麵前的草叢,和我臉對臉。


    我倆愣了一下,同時放開了手,又讓麵前的雜草擋住了視線。


    這個人,肯定是渡邊安排的,想慢慢繞過來,偷襲我們。沒想到,我倆對上眼兒了。


    天太黑,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我估摸著大概方向,一刀過去,穿過雜草,捅進了他的脖子。


    人的其他部位受傷,也許還有喊叫的機會,但脖子被捅穿,隻能不斷噴血,慢慢死去。


    渡邊肯定不會隻派一個人偷襲,我心裏著急,怕連水月有危險,冒險露出了頭。


    也是巧了,剛從雜草中伸出頭,就見左邊的草叢中,也伸出了一顆腦袋,他可能是在草叢中迷失了方向,四處看看,一下子和我對上眼兒了。


    我倆距離三五米遠,肯定不能一刀捅上去。千鈞一發之際,我伸出手,指了指右邊,衝那人點了點頭。


    他愣了一下,也點點頭,朝我這邊來了。


    我趕緊扭過頭,假裝朝右邊爬。片刻之後,他就趕了上來,湊到我旁邊,剛想說話,我一刀捅了上去。


    又幹掉一個,我定了定神,聽到不遠處好像有幾個人在說日本話。


    不用說了,肯定是渡邊帶出來的研究員。


    我把短槍收起來,用嘴咬住匕首,快速朝著那個方向爬了過去。


    說話聲近在咫尺,我輕輕扒開眼前的雜草,擋在麵前的是個大木箱子,後麵蹲著幾個穿白大褂的,正在爭吵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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