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團長手下人多,根本沒有多餘的住處。


    連水月被葉子領走,兩個小姑娘一起住了。


    我和羅老九,還有林管家和錢麻子,都被安排在一個帳篷裏,就在營地中間,緊挨著火塘,外麵有持槍士兵站崗。


    當時已經是下半夜,郭團長回去睡覺了,老夏和葉子肯定睡不著,也鑽進了帳篷,與我們閑聊。


    一群人擠坐在一起,最尷尬的就是林管家。


    他左看看右看看,也覺得別扭,先是向夏老栓道歉,又開始擠眼淚,說自己多麽多麽可憐,希望我們保他一命。


    說實話,我之所以不揭穿他,純粹是因為不想惹麻煩。


    郭團長這個人看著就不好惹,真把林管家的真實身份一說,他說不定會懷疑我們呢。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盡快找機會逃跑,林管家要是願意留下來救喬二爺,我們也管不著了。


    我提醒林管家:“咱們現在是羊入虎口,尤其是你,隻要我把你的身份一說,會有什麽下場,你心裏很清楚。所以,林管家,這幾天老老實實的,少說話,少出門。”


    林管家連連點頭:“放心吧,我聽話。你們要跑的時候,捎我一個啊!”


    他還算識趣,說完這句話,窩在角落裹上棉大衣就睡了。


    說起之前的經曆,葉子低聲解釋了一番。


    原來,我們幾人離開沒多久,嚴副官就帶著先頭部隊來了。


    之後,他們一路跟著,但離得很遠。直到郭團長帶著大部隊趕來,他們才動手的。


    至於嚴副官,葉子說郭團長讓他回去了,說是有什麽重要任務。


    接下來,我低聲把我們幾人的遭遇,也簡單說了說。


    大家紛紛感慨,為了爭奪金礦,死傷無數,我們既然都活著,還是早點逃走為好。


    我問起夏老栓和郭團長的關係,他笑著說:“這個郭大寶,原本也是個土匪,後來投降了日本人。但是,那時候日本人不放心他,有一次他喝多了從馬上摔下來,磕了腦袋,被騙到日本醫院治了兩個月。出院之後,就經常頭疼。”


    葉子接著說:“郭大寶也知道是日本人搗鬼,不敢再去日本人的醫院,就托人找到我爹,給他治病。現在,他隻要一犯頭疼病,給他紮紮針就好了。”


    怪不得,郭團長對夏老栓這麽客氣,這麽給麵子,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啊!


    夏老栓苦笑道:“也算不上好事,現在白天黑夜有人守著我,寸步不離,想跑沒那麽容易。”


    確實,現在我們帳篷的外麵,就站著五六個崗哨。


    羅老九低聲說:“都別急,我估摸著,就是這兩天,咱們肯定有機會跑。”


    我忙問:“啥意思?”


    “你們想想,郭團長為啥要派人挖洞進礦井?還不是因為從礦井口打,比較困難,傷亡可能有點大。現在呢,他聽說喬二爺派了不少人到地下修工事設埋伏,會怎麽想?”


    我搖了搖頭。


    “他會想,現在礦井口沒這麽多人防守,趁其不備,一鼓作氣也許就能打進去。”


    有道理,郭團長如果真以為礦井口兵力虛弱,肯定會動手的。


    到時候,他們混戰起來,我們就有機會跑了。


    大家又閑聊一會兒,夏老栓就帶著葉子和連水月回去了。


    我們三人也是很疲憊,裹上棉大衣就睡了。


    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外麵的崗哨送了飯進來,我們狼吞虎咽吃完,在帳篷口坐著曬了一會兒太陽,想走遠一點,立刻就被製止了。


    我現在擔心的,還有李半拉子和秋貴,昨天他們沒上來,是不是直接回去了?


    如果他們能順利回去,喬二爺得知郭團長的探路隊已經進了礦井,又會怎麽選擇?


    到了第三天中午,我們吃了午飯,正坐在帳篷前曬太陽,夏老栓他們三人也過來了。


    連續幾天沒下雪,晚上雖然很冷,白天在太陽底下,還是很舒服的。


    夏老栓和羅老九兩人,都抽起了煙袋鍋子。


    他們兩個聊了一會兒,表情很嚴肅,我意識到可能有什麽事情。


    果然,夏老栓又挪到我身邊,低聲說:“小刀,不能再耗下去了,我聽他們說了,今晚就要打進去。”


    我剛想說話,他按住我的肩膀,示意不要吭聲。


    “小刀,他們肯定能順利打進去,到時候咱們會是什麽下場,就說不準了。所以,隻有今晚他們打仗的時候,趁亂跑。”


    我點點頭。


    “記住了,往對麵矮樹林子跑,那裏防守不嚴,帶著大家直接上山。郭大寶的主要注意力在我身上,我和你們分開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我趕緊搖搖頭:“那不行啊!”


    “聽我說,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大家。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別回頭,先保證葉子和水月的安全。”


    我隻能點頭答應。


    “放心,就算我被抓住,郭大寶也不舍得殺了我,懂不懂?你們走了,我反而沒什麽顧慮,以後有的是機會逃走。”


    我扭過頭低聲說:“你放心,我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立刻回來救你。老夏,我家菜園子開得好好的,這趟之所以出來,就是為了救你,別讓我瞎忙活一場。”


    “好,等這趟回去了,去你家菜園子住一段時間。”


    我們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夏老栓忽然趴在我耳邊說:“我要是沒了,這兩個小姑娘,就拜托你照顧了。”


    說罷,夏老栓起身走了。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呢,怎麽照顧她們倆?


    當天下午,營地明顯忙碌起來,士兵不斷搬運彈藥物資,看來晚上確實要進攻了。


    整個下午,兩挺機槍對準礦洞口,隔三差五打一陣子,裏麵的人也有反擊,你來我往非常熱鬧。


    一直到天擦黑,該吃飯了,山穀終於安靜下來。


    吃完飯,我們被趕進了帳篷,門口的崗哨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準出來,露頭就槍斃。


    我明白,他們的進攻要開始了。


    很快,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還有大量手榴彈的爆炸聲。


    打了不到半個時辰,外麵忽然沸騰起來,我把帳篷撩開一條縫,大聲問:“兄弟,怎麽樣,打進去了?”


    “哈哈哈,打進去了,要去搶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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