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一個萬裏無雲的天氣,夜空之上高高懸掛著一輪滿月。


    月光灑落在群山之上,將那片光禿禿猶如死地一般的山川照的朦朦朧朧。


    白色的月光就仿佛是被什麽給遮蔽了一般,無法真正的滲透進去。


    尤其是在那片山穀之中,月光被徹底隔絕。


    那個人影身披黑袍,看不清樣貌。


    他站在山穀入口,取出了一盞油燈點亮。


    那油燈散發著一抹詭異的光,將周圍照亮,男人這才走了進去。


    隻是當他剛剛踏入其中之時,油燈的光芒變的更加詭異了起來。


    竟是化作了一縷縷幽綠的鬼火。


    綠色的鬼火從油燈中飄蕩了出來,圍繞在男人的身邊。


    在這些鬼火的環繞下,他才繼續邁著腳步向深處而去。


    漸漸的,空氣中彌漫起了一股古怪的氣味,就像是某種肉類腐爛了一樣的氣息。


    在幽幽鬼火的照耀下,陰影中忽然飄蕩出了一個鬼影。


    那鬼影的手指似乎還連接著某處。


    在手指的動作之下,一個個好似風箏一般的人皮傀儡出現在了眼前。


    那鬼影飄到了男人的麵前,伸出手指輕點一縷鬼火,同時張嘴將那縷鬼火吞下。


    鬼影這才幽幽說道:“既然進來了,規矩你應該懂。”


    “嗯。”男人點了點頭。


    那鬼影隻是雙手一揮,灰黑蒼白的冰涼鬼手擋在了男人的眼前。


    是鬼遮眼。


    男人的所有視覺在這一刻被完全遮蔽,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緊跟著。


    隻見地麵忽然裂開,一具具白骨骷髏從地下爬了出來。


    清脆的骨頭碰撞聲不斷傳來,隻見那些骷髏骨架竟然並湊成了一頂白骨大轎。


    “上轎。”


    那鬼影幽幽一聲,白骨大轎向著男人撞去。


    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烈碰撞,在白骨大轎與男人撞在一起的那一刻,男人便已經輕飄飄的落在了裏麵。


    先前一直環繞在男人周身的那些綠幽幽鬼火,此時則是飄蕩在了白骨大轎周圍,將周圍照亮。


    隨後那些人皮傀儡飄蕩而來,抬起白骨大轎一搖一晃的朝著亡命穀深處而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男人終於恢複了視線。


    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隱秘山洞之中。


    山洞兩邊掛滿了一張張人皮,就像是藝術品一般展示在了那裏。


    “走吧。”


    那鬼影幽幽說了一聲。


    一張人皮飄了過來。


    原本幹癟的人皮就像是正在充氣一般,竟是自動充盈了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個身穿禮服,氣質絕佳的美豔女人。


    她對著男人輕輕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接下來,那鬼影退了出去,全程都在由這個人皮傀儡帶路。


    這山洞的內部,通道四通八達,就仿佛是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一般。


    而且男人發現,兩旁不僅展示著許許多多的幹癟人皮,隨著不斷的深入還出現了一些鬼魂。


    甚至是一些體表如金鋼一般的屍體。


    他小心翼翼的跟隨著那個人皮傀儡走在其中,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漸漸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片光亮。


    從通道中走出來了之後,入眼的居然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深坑。


    周圍的岩壁上有著一個個孔洞,密密麻麻猶如蜂窩一般。


    在那深坑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的屍骸,堆積在一起就如同一座小山。


    如此之多的屍骸堆在一起,濃鬱的屍氣與死氣環繞,陰氣與鬼氣升騰,最後不斷湧入岩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空洞之中。


    “這邊走。”


    這時候,那個人皮傀儡說了一句。


    男人不敢猶豫,急忙跟了上去。


    最後又是一路七拐八拐,男人也不知道究竟繞了多少彎,經過了多少條通道。


    直到最後,終於是在一扇石門前停了下來。


    石門左右擺放著兩座石雕,似乎是某種野獸的雕刻模樣。


    不過男人發現,這遠不是石雕那麽簡單,因為它們的眼睛動了,不斷掃視著男人。


    這竟然是兩個擁有了自主意識的冥器!


    隨著這兩個野獸石雕的點頭,那扇石門最終才被打開。


    轟隆隆的聲音在地窟深處回蕩。


    入眼的則是一片漆黑。


    這是一間石室,然而裏麵卻什麽也看不見,仿佛是一片深淵。


    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這才勉強在這片漆黑之中看到了一些古樸詭異的複雜銘文。


    男人頓時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傳來。


    這威壓來自於那些銘文與黑暗之中。


    在那裏麵,似乎沉睡著某種十分恐怖的存在。


    其中還散發著邪惡腐朽的氣息。


    噗通。


    男人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


    “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黑暗中傳來了聲音,其中有幾道銘文在閃爍。


    男人急忙掀開了黑袍,在那些銘文閃爍的光亮之下,露出了滿身陰紋的麵貌。


    仔細看去,他竟然與那天被何雨澤在鬼市斬殺的那個刺符師有幾分相似。


    不過也存在著區別,這個人明顯更年輕。


    他掀開黑袍之後,便開始不停磕頭,訴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原來他是負責鬼市交易的相關人員,同時也是那個刺符師的弟弟。


    收到哥哥的邀請,遠在別處鬼市的他,本來也打算參與那次榕城鬼市中的拍賣會。


    不過路上出了一點事情,耽誤了路程。


    等他趕到的時候,榕城鬼市早已不複存在。


    男人說道:“鬼市被毀,更有無數血脈被殺,就連董王也死了。


    他為了家族勤勤懇懇經營鬼市,組織貿易,這些年來為家族帶來了巨額財富和大量的材料與資源。


    董王的死……


    此仇不得不報,將要寒了所有人的心。”


    說完這些話,場麵頓時陷入了一片寂寂之中。


    黑暗中沒有再傳出聲音,那些銘文上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男人此時也不敢再說話。


    他的額頭不停有汗水滑落,背後也早已被冷汗打濕。


    他知道僅憑自己根本什麽也做不了,負責鬼市相關事宜的他,此次榕城鬼市被毀,追究下來他也會受到牽連。


    他為了盡可能的撇清關係,將其中各種事情都換了一種說法,同時也重點強調董王的死。


    他希望能將視線轉移到董王的死上麵,而不是遷怒於他。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黑暗裏才再次傳來了聲音:“是引渡人做的嗎?”


    “不是。”另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這聲音分不出男女,那銘文也變幻了一種顏色閃爍。


    “那邊怎麽說?”


    又是另一個聲音自黑暗中傳出,銘文的顏色又是一變。


    “他們說,武十方從裂縫裏回來了,讓我們最近先收斂一點,等最近的風頭過去。”


    “還有呢?就隻有武十方一個人回來了嗎?”


    “目前隻有他一個回來,其他裂縫至今沒有傳回任何消息,很大概率是已經死在了裏麵。


    不過也可能會出現意外。”


    “目前就隻有武十方一個嗎?”是最初的那個聲音。


    這聲音沉默了許久,才再次說道:“沒有再說別的?”


    “還說了。”


    另一個聲音回答:“隻要不是正麵與他們作對,做出直接有損他們利益的事情,他們便不會插手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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