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非把車停好後,與孟小英一起向“書香苑”的售樓處走去。


    走到售樓處,一位20多歲穿著職業套裝的售樓小姐向他們走來。


    “女士、先生,你們好!二位是第一次來售樓處,還是以前來過的?”


    “我們是第一次來售樓處。”


    孟小英看看程若非說,聽到售樓小姐問話,她覺得自己明顯有點不自信。


    “那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書香苑’小區的基本情況。”


    售樓小姐把他們領到樓盤模型旁邊,拿出一個激光筆指向樓盤模型開始給他們介紹。


    介紹完樓盤情況,售樓小姐領著他們參觀樣板間。


    “‘書香苑’小區都是精裝房,解決了業主買房裝修的後顧之憂,買上家具、家電就可以拎包入住,二位看怎麽樣?”


    孟小英一進樣板間,眼裏就閃現出豔羨的光,不住地東看西瞧,把門和窗戶打開再關上,很多地方都要親手試試,對售樓小姐的問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呃,真的不錯,你們的樓盤是不是裝修得和樣板間一樣?”


    “這個我們可以保證,小區所用的裝修材料都是統一質量、統一標準,樣板間什麽樣,以後您買到的房子就是什麽樣。”


    “現在我們小區樓盤搞活動,一次付款可以九八折。您看到的這個100平方的精裝房,總價500萬,一次性付款,可以優惠10萬元。”


    孟小英臉色變得有些慘白,抓住了程若非的手,程若非覺得她的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如果你們辦理銀行貸款,隻需要首付百分之三十,150萬就行。”


    “我們,我們商量一下再說。”


    程若非覺得孟小英的手有些顫抖。


    售樓小姐很會推銷,說“隻需要首付百分之三十,150萬就行”,她不知道150萬對很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更何況要背上350萬的巨額債務,至少要為銀行打工二、三十年。


    他們回到售樓處的休息區,售樓小姐給他們端來兩杯茶。


    “我們商量一下,你去忙吧。”


    程若非對售樓小姐說。


    售樓小姐對他們輕輕點頭,飄然離開。


    “若非,我們走吧,這麽貴的房子,我們買不起,等會兒售樓小姐過來問,我們怎麽說?”


    “我們來了,就多了解一下。”


    程若非說著拿起桌子上的宣傳單頁。


    “咦!這裏有140平方的戶型,三室兩廳兩衛,這個戶型比剛才100平方的戶型好多了。”


    “你小點聲,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們,我們100平方的都買不起,還看140平方的?”


    孟小英向四周掃了一眼,悄悄地說。


    “小英,你帶身份證了嗎?”


    “若非,你要幹嗎?”


    孟小英的臉突然變得緋紅。


    “你可別讓我去酒店開房,那樣丟死人了。”


    說到最後,孟小英幾乎在耳語。


    “小英,你不要誤會,我隻是隨便問問。”


    “剛才,嚇死我了,”孟小英有意用手捂住心口,“身份證我隨身攜帶,就在包包裏。”


    ——


    “你們家到底怎麽定的?”


    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子尖厲的聲音,所有的人目光都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一個穿著短裙、緊身上衣的女孩拉扯著一個瘦高個、戴眼鏡的男孩。


    “我媽說了,我們家出150萬的首付款,將來房產證不能寫上你的名字。隻有你們家同意出75萬,才能寫上兩個人的名字。”


    那個女孩聽完,像泄氣的皮球一下蹲在地上,周圍的人看到她走光,紛紛轉過了頭。


    女孩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走光,而是放聲大哭。


    那個男孩看到女孩走光,連忙想過去拉起她來。


    女孩一把甩開男孩的手,猛地站起來。


    “滾開!不要碰我!分手!我們分手!”


    女孩發出了咆哮聲。


    “分手就分手,我現在買上房子,不愁找不到新的女朋友。”


    男孩洋洋自得地說。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換人,那你一次次找我和你看房幹什麽?”


    “誰知道你家一分錢不出,讓我家出首付,還要寫上兩個人的名字,這不是白日做夢嗎?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媽的,這些年老娘陪你睡覺白睡了,你個白眼狼,翻臉就不認人!”


    那個女孩說完猛撲向男孩,用長長的指甲在男孩臉上抓了一下,男孩臉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臥槽,你瘋了嗎?不是你主動勾引我,我會上你的當?誰知道你已經幾手了?”


    穿短裙的女孩又要撲過去,聞訊趕過來的保安連忙攔住她。


    “小姐,這裏是售樓處,你不能在這裏胡鬧,不買房,請回吧。如果再胡鬧,我們就報警!”


    “連你們這些狗保安都欺負人!”


    “小姐,注意你的用詞,再罵人,我們就報警。”


    “這事沒完!”女孩惡狠狠地看看戴眼鏡的男孩,轉身向售樓處外跑去。


    ——


    程若非覺得孟小英的手心裏全是汗,剛才的一幕讓她徹底驚呆了。


    售樓處好像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現在的人都瘋了嗎?”


    孟小英定了定神,才小聲說。


    “哎,有的女孩希望不花錢,讓男孩在房本上寫上她的名字,男方家裏不同意,所以就產生了矛盾。”


    “這個女孩錯了嗎?她也是希望得到一個保障,現在兩個人結婚後離婚的太多了,如果她離婚就什麽也沒有了。”


    “你想得到保障嗎?”


    程若非盯著她的眼睛問,孟小英的眼裏出現了一絲惶恐的神情,她不知道程若非為什麽要這樣問,


    “我當然也想得到保障。”


    孟小英低下頭,小聲地說。


    程若非抓住她的手,點點頭。


    “我們再看看140平方的房子。”


    “若非,我們還是走吧,等會兒售樓小姐問我們看好了沒有?到時候多尷尬。”


    “放心,我們不會尷尬的,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


    孟小英沒有再說下去,程若非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沒有錢怎麽辦”。


    “售樓小姐,140平方的樓盤有現房嗎?”


    程若非對剛才的售樓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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