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愣住,久久吐不出一句話來。


    兩邊都陷入沉默。


    顧妍書明白她的意思,最後隻是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她問蘇懷:\"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對嗎?\"


    蘇懷眼皮跳了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常,在顧妍書看不到的電話這頭輕輕點了點下巴。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知道我們之間缺少了解,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顧妍書歎了口氣,像是釋然,又像是承諾,她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站在醫院大樓上端,遠處是永東繁華的cbd,稍微抬眼便能望見湛藍的天空和團狀的雲彩。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我們來日方長。\"


    掛掉電話,蘇懷向後仰倒在鬆軟的床墊上。


    她本來想直接和顧妍書提分手,兩個互不了解,連對方生活習性都不清楚的人,在一起也是徒勞。


    況且她對找替身談戀愛這種事情不僅無意,也同樣唾棄。


    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愛人,就連觸碰都惡心無比,又怎麽可能愛上。


    到頭來連自己愛的是誰都不清楚,嗬,不過是為移情別戀找借口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顧妍書在蘇懷眼中更像一個迷。


    明明眼底沒有絲毫愛意,卻努力裝出一副很愛她的模樣。


    這樣充滿未知的人,不免讓她擔憂,她並不喜歡不確定因素。


    胡亂揉了揉頭頂有些淩亂的發絲,蘇懷不由得歎了口氣。


    還是先睡覺,睡醒了再說別的。


    這一覺她睡的很不踏實,腦子全是昨晚顧予站在她麵前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予...


    *


    顧母在床邊足足守了一整天,連小女兒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回神過來還在問顧父,顧妍書去哪了。


    得到答案後,又一瞬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發呆。


    顧父連連歎氣,變故來的實在太突然,他一邊要處理公司的事情,一邊要顧及這邊。


    還有顧妍書那兔崽子惹他心煩。


    可謂是一夜白發,心力憔悴。


    顧父至今都沒敢告訴顧母,關於顧妍書高調表白的對象是蘇懷這事,隻說小女兒昨晚跟一個女孩表白。


    而顧母滿心滿眼都放在大女兒身上,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她也沒有多詢問。


    也不知道這樣的平靜能維持到幾時。


    吃過晚飯,黃昏越過地平線,天空隻露出一縷微弱的藍,無邊夜色即將籠罩這片土地。


    顧父坐在沙發上和秘書交代公司的事務安排,以及必要的文件簽字。


    這時,坐在床邊的顧母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她喜出望外地朝沙發上的兩人大喊:


    \"小予動了,我看見她睫毛動了,快點叫醫生過來,快去叫醫生!\"


    顧父唰地站了起來,匆忙跑過來摁下床頭的呼叫按鈕。


    不一會,顧予的首診醫生和主治醫生都趕了過來。


    顧予緩緩睜開眼,她隻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像是被鈍器狠狠擊打了一樣。


    比上次爬上屋頂修理漏雨的棚子,從上麵摔下來還要痛。


    等等...


    漏雨?


    對啊,現在是盛夏,時常下雨,外婆住的那間臥室屋頂還沒修好呢,萬一下大雨怎麽辦?


    到時候雨水又會淹沒外婆的床鋪,她和外婆就隻能一同擠在她那張小的不能再小的單人床上。


    各種紛雜繁瑣的事情齊齊湧入顧予腦海。


    突然,她瞪大雙眼,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讓她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隻得奮力起身,想的卻是什麽時間了,今天還要早點去學校把情書寫好,要給蘇懷表白呢。


    昨晚改了好幾次都不滿意,到了後半夜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


    再不改就來不及了,上次蘇懷說還要考慮考慮,她不認真準備怎麽能行?


    一想到蘇懷,顧予的目光不由得柔了幾分。


    手上纏著各種線管,腦子強烈的眩暈令她重新倒了回去。


    顧母被她這一番激烈的舉動嚇的不輕。


    又是猛地坐起,又是扯手上的輸液管。


    能不叫人擔心嗎?


    顧母緊緊抓住顧父的手,尖銳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裏,留下一道道猩紅的劃痕。


    \"醫生,她這是怎麽了?\"


    她顫抖著開口,顧予蘇醒的喜悅早已被衝淡,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顧予在她們麵前向來是恪守理智,行事作風極其收斂,情緒從不輕易表露,怎麽可能會是剛才那樣?


    \"我先看看吧,家屬不要急。\"


    昨晚給顧予進行搶救的那位醫生從胸前的口袋裏摸出手電筒。


    接著,他前傾身體,用手撐開顧予的上下眼皮。


    在強光的刺激下,顧予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總算是消失了。


    她動了動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麽。


    距離顧予最近的醫生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異動。


    他側頭將耳朵貼在她唇邊,想聽聽她在說什麽。


    \"我要去上學了,我還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們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


    醫生了然,遂起身收起手上的小手電。


    轉頭對著顧父顧母道:\"你們先別說話,我問她些事情。\"


    顧予這時也完全睜開了眼,警惕地環顧四周,剛封過針的後腦讓她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根本沒辦法忽視。


    \"你們是誰?要對我做什麽?\"


    從小缺愛,物質生活也不富裕,所以使顧予養成了現在這副謹小慎微的性格。


    眼裏充斥著不信任和強烈的敵意,顧母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難受。


    醫生軟下嗓子,生怕驚擾了她。


    \"你出車禍了,重傷一直沒有醒,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是誰。\"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顧予抬眼看去。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還是道:\"生我的人。\"


    在場都是一驚,誰會管自己父母叫生我的人?


    醫生探究地望向顧父顧母,他分明看到了顧予眼底蘊含的抗拒。


    看來這對在永東有名的慈善夫婦與自己女兒的關係並不好。


    \"那好,你記得他們,那你知道現在是幾幾年幾月幾日嗎?\"


    顧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一直提傻.逼問題的男醫生。


    她怎麽覺得這醫生腦子有問題呢,做戲也不至於這麽做吧?


    這種問題問出來自己不想笑嗎?


    在場加上顧父顧母足足有六個人守在床邊,目光緊盯著自己。


    顧予被她們看得發懵,但還是蠕動嘴唇:


    \"2014年6月5號。\"


    明天就要放高考假了,她今天還等著給蘇懷表白成功,明天和她一起去城南的濕地公園散步呢。


    \"你現在多大了?\"


    \"十七,剛上高二。\"


    醫生鬆了口氣,這種隻是短暫性失憶,隻要不刺激病人,做好後續恢複,大礙肯定是沒有的。


    他轉身朝一旁的其他人點頭,接著望向怔愣住的二老。


    \"記憶回到十七歲,所以你們不用擔心。\"


    \"那這樣有恢複的可能性嗎?\"顧父道。


    \"恢複當然是會的,快的話,說不定她下周自己就想起來了,慢的話則需要幾個月乃至一年。\"


    \"時間不一定,所以平時一定不要刺激病人,需要你們耐心開導。她要什麽盡量滿足,切勿惹怒病人,一定要記住。\"


    醫生歎了口氣,接著囑咐道:\"她現在腦部還很脆弱,況且她還有心...\"


    \"那醫生,怎樣才能幫助她恢複記憶呢?\"


    顧母打斷男醫生的話,急切地問。


    \"可以幫她找一些以前的人或者物,總之,她對現在的社會還很陌生,最好給她細心講解,多陪陪她,提供精神上的關懷。\"


    這番話就讓二老陷入了為難。


    顧予最厭惡和他們待在一起,顧妍書和她的關係也不親近。


    一直陪著顧予長大的外婆也在她十八歲那年去世了。


    他們上哪去找和顧予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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