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鴻被送走的時候,汪子默正看著燃燒的煙雨樓,沉默。汪子默看起來狼狽,但是沒有受傷。


    “哇,煙雨樓怎麽起這麽大火了?”阿本驚訝極了。


    “你不知道?”汪子默認為這是他做的,因為他是父親最得力的下人。


    “少爺,你在說什麽啊,我剛剛才來的,老爺叫你回家了。”阿本偏頭,很不高興。喂喂,即使是下人也不能隨便冤枉的,燒房子可是犯法的。


    汪子默帶著滿腔的疑問回家了。


    “爹,你燒了煙雨樓?”子默肯定的說。


    “是啊。”汪爹吸著旱煙,慢悠悠的回。


    “煙雨樓是我一手建立的……那是……”子默傷心了。


    汪爹冷笑:“那是你的樂土嘛。”


    “爹,你燒畫就燒畫,為什麽……”汪子默憋屈的問。


    “哼,不動腦筋,隻燒畫別人不會猜到嗎?煙雨樓在你能和他們絕交嗎?煙雨樓,這個地方……哼,沒有存在的必要,明天你就去上海,不要再跟他們來往了,要好好做一個繼承人。”汪爹淡淡的說。


    “那燒樓的人是什麽人,會不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子默終於問了一個比較正常的問題,汪爹圓滿了。


    “不用擔心,誰也不會知道的。”他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子默還是擔心:“爹,那應該是一群壞人吧,萬一……他們拿了妹妹的畫怎麽辦?”


    汪爹皺皺眉,“這個你不用管,那個人還是靠的住的。”子默的問題還真的要考慮,當初隻考慮到不能讓人發現這件事與自己的關係才找了無關的人去,隻想著一把火一句流言而已,他們綽綽有餘,但是沒有考慮到他們會不會留著畫,真是安逸太久了啊。汪爹自嘲,年紀大了,已經沒什麽幹勁了,隻看孩子能不能成器了。


    汪子默想說什麽,看到汪爹冷漠的眼神,最終還是閉嘴了。


    “子默,你隻要知道,好好的學習,將來這個家就靠你了。”


    “知道了,爹。”汪子默鄭重的應道。


    汪子璿藏在門後聽了,知道自己最大的隱患沒有了,愉快的笑了。這幾天,她隻能呆在家裏,什麽都不能做,現在終於解放了。穀玉農喜歡什麽呢?該怎麽樣才會讓他接受自己?汪子璿一路想著回了房間。


    第二天,汪子默被秘密的送去上海,杜芊芊也被送去上海,煙雨樓被燒,梅若鴻因為手受傷,意誌消沉,醉馬畫會的人沒了聚會的基地,杭州難得的平靜了。


    時間啊,它嘩啦啦的過去了。


    杭州外的官道上,一輛小車飛快的開著。已經是夏天了,碧綠的樹碧綠的草,盛開的花,飛舞的蝶……杭州城外的美景吸引了無數欣賞的人,但是不包括威廉。威廉開著車,隻想立馬飛回穀玉農的身邊。嘖,拗氣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不幹的好,穀玉農可能沒什麽影響,自己可是刻骨的相思。傅文佩和依萍坐在後麵,依萍趴在窗邊看風景,傅文佩不知道在想什麽。沒錯的,傅文佩是個穿越者。從前認為,女兒當自強,男人算什麽?所以她穿成傅文佩後,立馬的甩掉陸振華帶著女兒來到上海。憑著自己的文字功底,寫一些東西養活女兒。但是後來不滿足了,於是抄襲名家經典,家境是改善了,但是隨著名氣日盛,她漸漸的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一個女人,一個寡婦,一個漂亮有才的寡婦……哼,誰都可以欺淩。傅文佩這才發覺,原來世事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麽簡單的。傅文佩被一個富商逼迫成為姨太太的時候,威廉出現了。傅文佩走投無路的找上威廉,誰知威廉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是啊,自己的死活和他有什麽關係呢?傅文佩自嘲,幸好自己有秘密武器,那就是穀玉農。早就察覺了,威廉唯一在意的隻有穀玉農。所以傅文佩爆出了自己自大的秘密,穿越,而她知道關於穀玉農的事情,以此要求威廉保護依萍一生。當威廉聽了水雲間的故事後,覺得機會來了。穀玉農如果知道……一定會對女人絕望的,一定會的。乘虛而入這種事情,不算太陰險。


    平靜了不久的杭州城又出現了新一輪的流言,那就是汪家大小姐和n個男人有染,看,有畫為證的。那畫可是從……嗬嗬……所以說一個男人房裏怎麽會有女孩家的xx呢?肯定是……你懂得。聽說穀家少爺也和汪小姐有關係呢!不說別人,單說穀玉農,這兩天很煩。自己和汪子璿明明就沒有關係,也沒有給過她什麽念想,為什麽她就是能腦補成自己對她有意思呢?他又不是受虐狂。偏偏,這汪子璿不知道自重不明白自己的拒絕,難道要他明明白白的講:汪小姐,我對你沒意思,請不要自作多情?


    “汪小姐,請你自重,我還有事,再見。”以前最多煩了一點,自己避開她就好,但是現在……滿城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話。穀玉農覺得自己對這樣的人可以不紳士,因為她會曲解你的意思。


    汪子璿低著頭,渾身散發著憂鬱的氣息,低低的說:“玉農,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怎麽相信?他可是親眼所見。穀玉農板著臉,幸好這裏是包廂,不然自己會被人笑死的。“汪小姐,我似乎說過我們沒有關係了,我很忙的,請不要打擾我。”要是合作人來了看見自己和汪子璿在一起,說不定就以為自己不著調連合作都泡湯了。


    “我隻是……好,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了,但是今天,請和我約會最後一次好嗎?”如果是在以前,汪子璿還想著得到穀玉農的心,但是當流言一傳開,她就明白,沒希望了,穀玉農容忍不了的。隻是,她已經深深地愛著他了啊。汪子璿用熱烈的深情的眼神看著穀玉農,可惜穀玉農沒有感動的意思,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對不起,我很忙。”他整天忙著開工廠送東西,哪有時間耗。何況現在一看她就覺得心煩。


    “隻是最後一次,我已經沒有念想了。”汪子璿自嘲的說。


    穀玉農看她灰白的臉色,覺得她已經夠慘了,皺著眉,終於還是沒能狠心的拒絕:“這是最後一次。”


    汪子璿坐下,喝酒,一杯接一杯,不過癮,幹脆拿著酒壺灌。那豪放的姿態讓穀玉農無語。以前一直在自己麵前裝淑女,現在是無所謂了嗎。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以為這就是藝術,我覺得束縛在閨房實在是對我的侮辱。在醉馬畫會的時候,我是他們的女王……直到遇見拉斐爾,他也是支持我的。後來,我知道了,拉斐爾不愛我,否則也不會慫恿我,你知道嗎?其實當初是拉斐爾說這是最美的藝術我才做的。”汪子璿醉醺醺的說。


    穀玉農擰眉,這拉斐爾太過分了!怎麽能做這種事?居然……哼,威廉居然有這樣的朋友。


    “為什麽啊,明明不愛我,為什麽要毀掉我?”汪子璿失聲痛哭。


    穀玉農突然想起,汪子璿曾經是自己的未婚妻,如果沒有突然去上海,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成親了。為什麽突然去上海,那是威廉提議的,拉斐爾是威廉的朋友……穀玉農看著汪子璿,突然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因為這事,也許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唉,穀玉農歎氣,揮手找來人:“送汪小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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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這種女人幹嘛理她?叫他們家的人來接就好。”


    “送回去吧,這不是她的錯。”汪子璿隻是犯了天真的錯,而且已經得到報應了。更何況這跟他本就沒什麽關係,如果汪子璿不煩他,何必對她有意見。


    “請問是穀先生嗎?”包廂外一個清亮的聲音問。


    “誰,有事?”


    “我是汪家的管事,老爺叫我來接小姐。”


    “進來吧。”


    進來的年輕人長相不是特別的俊美,但是有一種爽朗的氣質。


    年輕人扶著汪子璿,道:“謝謝穀先生,我們家小姐麻煩你了。”


    穀玉農揚眉,“你真是汪家的人?”要是汪子璿出事就不好了。


    “小姐,小姐?醒醒。”年輕人叫醒汪子璿。


    “這是你家下人嗎?”穀玉農問。


    汪子璿迷蒙的看了一眼,道:“唔……是……安平、管事。”


    年輕人笑著看著穀玉農。


    “不送。”穀玉農擺手。


    “再見,穀先生。”


    穀玉農支著下巴,覺得年輕人似乎有問題,不過,反正是人汪家的事,他才懶得管。


    安平抱著汪子璿上了馬車,一隻手摸著她白嫩的臉,喃喃的道:“小姐,你可知,我的相思?安平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為了小姐,安平不惜成為汪家的管事……唉,小姐,穀先生不愛你,為何要這麽為難自己呢?你可知,安平快要心痛死了……”


    安平喃喃的傾訴中,汪子璿隻能裝睡,但是心底卻慢慢地溫暖起來。在這樣的時候,還有人這麽愛著自己,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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